第11章 機緣實屬不易
秦淮茹並未立即回應，她需與賈張氏商量后定奪，而決策權最終掌握在她的婆婆手中。
儘管賈東旭無法繼續工作，工廠依然考慮到他們的情況，提供了替補崗位。
李副廠長勸導道："我希望你能到廠里接手這個崗位，做個新時代女性。
"
他一眼就對這事抱有信心：如果能讓秦淮茹入廠工作，一切將聽命於他。
清晨回到家，秦淮茹正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而與賈張氏詳談。
一聽見賠款僅有300塊且廠方不再支付後續治療費，賈張氏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什麼？太不合理了！我得去找廠長理論！"
秦淮茹小聲解釋道："李副廠長解釋過，東旭因為擅自使用設備，工廠本著仁義才不追究，並賠付這筆費用。
"
賈張氏默然無聲，易中海曾告知了她全部，明白兒子確實有過錯。
"那錢呢？"她追問著。
秦淮茹從口袋掏出綉滿手帕的小包裹，打開露出裡面的簇新人幣，遞給婆婆。
賈張氏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先在手掌上吐了口口水，清點了數量，確定無誤后，滿足地收了起來，從中抽兩份給了秦淮茹。
"工廠不再負責東旭後續醫療費了？"賈張氏再次確認道。
秦淮茹點頭認同，儘管心有不滿，賈張氏還是缺乏膽量再鬧，生怕鬧大了連300塊錢也會失去。
詢問了一些細節后，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無論如何，保不住雙腿已成定局，這筆錢留著更為妥善。
"那就別治了吧，先請醫生處理過，等幾天帶回家調養就好！"賈張氏下了決定。
秦淮茹愕然望著手中的二十塊錢，心中滿是困惑。
"治與不治腳都不管用，為何要白白浪費這些錢？"賈張氏語氣不容置喙。
秦淮茹點頭同意，家中的財政權歸賈張氏管理，她沒有異議也覺得婆婆的道理有道理。
即使截肢至少要幾百塊，不做手術的結局大致相同，這300元保留也合適。
"媽，我還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秦淮茹開口說道。
"什麼事？"賈張氏好奇詢問。
"李副廠長提議，東旭退職回家后，我們家可以有一人在廠子里接替他的工作。
"
"你要接管嗎？"看著女兒躍躍欲試的樣子，賈張氏問出了疑問。
秦淮茹羞怯地點了頭，她如今仍是淳樸未染，還沒有徹底變得複雜。
賈張氏沉默思考後說："你去工作可以，但有條件——每個月發來的工資你給我3塊錢，作為我老年的儲蓄。
"
結婚後的秦淮茹主要操持家務，在外面接觸不多，她以為能賺得如同丈夫一樣多，認為給予婆婆這3塊錢並不誇張，當即同意了這個要求。
"秦淮茹，我跟你講，你嫁入我家是媳婦，進廠工作必須恪守婦女美德。
不然的話，你別想上崗。
到時候，我會把你送回鄉下！"賈張氏目光炯炯地警告道。
儘管內心有些逆來順受，此刻的秦淮茹選擇沉默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還有，和傻柱拉開距離！"
關於賈東旭的事情，院子里很快就流傳開去了，有的人為此感到遺憾，有的人卻覺得是罪有應得，幸災樂禍。
他憑藉著師父易中海的關係，在四合院中曾與傻柱兩人如小型霸王，前者憑仗個人實力，而後者則得益於易中海的袒護。
大多數同齡人都曾遭受過這二人的欺壓，因此對於賈東旭的遭遇並無太多同情。
葉家在這個院子裡面一直像個小透明般被人忽視，當然不會被賈東旭放在眼裡，他們還曾在過去的柴房事件上險些成為拳腳之下的受害者，當時葉川還在上初中，只會躲到父母身後尋求庇護。
當劉悅知道此事時，內心升起某種暗爽的感覺，她盯著過去自家柴房所在的位置，心底想著那些惡行終將得到應有的報應。
秦淮茹與賈張氏討論過後，返回醫院照顧賈東旭，此刻賈躺在床上正等待動手術。
但醫生檢查過後告訴秦淮茹，由於粉碎性骨折和已死肌肉的嚴重程度，必須要進行手術以防止後期更多問題，然而費用高達數百元。
秦淮茹本不清楚其嚴重性，誤解成只是幾百元的小小費用問題，堅決地搖了搖頭，並宣布不做手術，表示家中承擔不起。
「我已經決定好了，」她說。
儘管醫生竭力解釋病情的重要性，但秦淮茹的想法不可動搖。
這不難理解，因為在她的家鄉，有這樣的先例：有人因未及時治療傷腿在山中度過一生，依靠拐杖而非動手術，儘管肌肉並未壞死，但還是活至八十幾歲。
賈東旭只是一直失去走路能力，所謂的「肌肉壞死」不過是一個嚇人的謊言！他並不明白雙腿斷裂究竟有多危險，只是接受無法改變的現狀，不再執著於手術。
返回病室時，見到秦淮茹，他眼中的憤怒猶如針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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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讓做手術了嗎，秦淮茹？」
秦淮茹嚇一跳，忙道出實情：「不是我不讓你做，而是意思，手術費好幾百塊錢，家裡確實無力承受。
工廠墊付了今天之前的所有費用，後面不再管。」賈東旭心中怒火中燒，雖無奈於現實，畢竟他在事情起因上有所失誤，能得到三百塊錢已是意外收穫。
他並不知道腿部狀況嚴峻，認為既然已無法行走，那麼就順其自然吧。
「把工廠賠的那三百塊錢給我！」
秦淮茹低下頭輕聲說：「錢在我媽那，她只給了二十一塊錢用於支付醫藥費。」隨著身體可能的一生殘疾，賈東旭的心態已變得大不相同，聽到此話更是氣得要命。
「什麼都是廢話！一邊去！」他喝斥道。
葉川則尚不清楚四合院里的，此時坐在三輪車后的斗子里，慵懶地看著手中的書籍。
陽光灼熱無比，下午的街上靜得只有偶爾飄過的風聲，甚至連收破爛的人也沒有出現過。
上午天氣還稍微清涼，二人曾走過大街小巷，搜集來的廢舊鋼鐵和廢舊書籍寥寥無幾，讓他們的收穫微乎其微。
在午餐時間回到業務點，其他人也收穫寥寥，有的甚至毫無所獲。
讓葉川感到安慰的是，他們在一堆舊書中竟然發現了一整套四大名著，雖是繁體豎排版的，不值幾個錢，但其獨特的收集價值頗高。
葉川毫不猶豫地收了起來，下午酷熱無法忍受，倆人於是停車在路邊，韓胖子在一旁樹蔭下午睡，他自己則倚靠車斗讀起那套書。
這套是繁體書且文字略有簡化的版本，篇幅相比簡體書較少，看上去並不會太過厚重。
對於這套他初次接觸的不同版本的大作，葉川沉醉其中，全然忘卻了時光。
"小夥子，能幫我們推下車嗎？"小林全神貫注於眼前的景象，卻被一道聲音嚇了一跳。
他抬起頭，看見是一位年輕人站在眼前，身穿卡其褲，白色襯衫配一副眼鏡，模樣顯得斯文。
"你剛才說什麼？"葉川沉迷於書中的世界，沒有完全聽到年輕人的話。
年輕人微笑著解釋道："同志，請問我能請你幫個忙推一下車子嗎？"
不遠處，一輛深色小轎車安靜地停靠在路邊。
葉川應允，手中拿著書拍拍身旁胖哥的肩膀，兩人隨同年輕人來到轎車旁。
在那個年代，自行車已然算得上奢侈品，汽車更是高高在上。
能夠駕馭這樣車輛的人，身份自然不容小覷。
在那龐大的軋鋼廠中，唯有廠長楊和副總廠長李這般寥寥幾人才有機會乘座吉普車。
小型國營廠恐怕連吉普都沒一部，轎車自然更為稀罕。
年輕的駕駛者對著檢查車輛狀況的技術師傅說道：「馬師傅，我已經找來兩個人幫忙，你可以再嘗試啟動一下嗎？」
馬師傅點點頭，揭開引擎蓋，歉疚地看著陳秘書說道：「陳秘書，怕這倆人力氣不夠，您能不能也出手助一下？」
陳秘書頷首同意，領著葉川二人來到車尾幫忙。
路過車廂時，葉川瞥見後排有人專心致志地看著什麼東西，顯然並未打算下車的意思。
駕駛員按下啟動鍵，三人奮力向前推車，還好有胖哥的協助才得以順利推動。
反覆嘗試下，車子仍舊無法啟動。
司機臉上疑惑難解，再度拉開引擎蓋細加檢驗。
這時，坐在後座的人似乎已完成了手頭的事，面帶微笑地走下來。
葉川見到這一幕，不禁驚愕。
那人同樣穿著卡其褲子與青色的確良襯衫，戴著黑色框架眼鏡，彷彿是前世劇集里見到的那個大領袖的模樣。
回想起剛才駕駛員稱呼那人為陳秘書，葉川猛然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那貴不可言的大人物——傻柱未來的恩師！
他壓抑著內心激動之情，友好地微笑以示招呼。
大人物也禮貌地點點頭，目光無意中落在葉川剛隨手放地上的一本書，隨即俯身拾起它，「別把書弄髒啦！」
但當大人物注意到書脊的字跡，他不禁怔住：原本預計會是街頭流行小說，誰知竟是豎排繁體版的《三國演義》。
他對收破爛的人是否能理解這部名著抱著疑惑的眼光打量了葉川一眼。
儘管他並無看不起廢品工的意思，但他內心深處仍有一種偏見，認為這類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不太可能欣賞到這本半文半白的歷史著作。
對於這個誤會，此刻葉川並未放在心上。
他隱約從剛才的發動聲中察覺到了點蛛絲馬跡，所以跟在司機身邊走向引擎蓋前。
他在前世雖從未親自開車，但由於長時間在汽車論壇里「沉浸」，實際上是個准駕駛。
那些奢華豪車是他經常陶醉其中的想象之地。
論壇的經歷使他對各類汽車有了基礎了解，有的帖子討論過老爺車型號，甚至還見過某博主對HQ小轎車復原改造的短視頻。
那段視頻如今記憶猶新，關於車輛構造，他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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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師傅此刻正焦急地檢查引擎，他的技能僅限於基礎修理工，毫無進展。
見葉川湊過去研究，他不由得調侃道："小伙，你還懂得這些啊？"
葉川雙眼未曾離開引擎蓋，嘴角掛著淺笑答道："略懂皮毛！"他看得出，引擎表面擦得很光潔，體現了技師日常維護的習慣；但從引擎艙內，葉川看出問題：有些油膩之處顯露出滲油跡象。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現今的司機都會進行基本的汽車修理，但對於複雜的技術則略顯生疏，外強中乾的現象並不稀奇。
駕駛員察看了一陣子，仍找不到具體故障所在，本欲建議再次嘗試發動，但看著葉川全神貫注，只好作罷。
或許年輕人初識轎車，一時的好奇讓他欣喜不已呢！
葉川翻看了許久，並未發現無法啟動的明顯理由，但從引擎的聲音分析，更像是燃油供應出現了問題。
想到此，他向司機索要一個手電筒，照亮引擎內部某根管道。
葉川眼前一亮，注意到那根管道的螺絲有些鬆動，他順手拿起一片樹枝試探性地旋轉著螺絲。
果然，由於螺絲的鬆脫導致燃油供給不足，車輛因而無法。
「師傅，你們有螺絲刀嗎？」
司機一臉驚訝，連帶大領導與陳秘書的目光也隨之聚焦到葉川這邊。
「小夥子，你、你想做什麼？」司機結巴地問道。
當然，我為什麼要螺絲刀？還不是因為得修車唄。
心裡這麼腹誹著，嘴上卻是另一套回答：「我試試看，確定是不是我說的原因！」
司機瞄了眼大領導，後者微微點頭，他隨即打開行李箱取出工具箱。
葉川挑選出一把看起來適合的螺絲刀，準備修復汽車。
葉川握住螺絲刀，絲毫不顧發動機內黏稠的油漬，動手開始緊固螺絲。
那個螺絲松的很厲害，葉川足足旋轉了四五圈才固定住。
他手心已被油漬染黑，隨意抹了下手后又擦拭去額角汗水，說道：「師傅，我們試試這個吧！」
「已經好了嗎？」司機一臉驚異。
「還不清楚，試試再說。」
司機帶著一絲疑惑坐進車內，轉動鑰匙，腳下的油門微微用力，只聽得轟鳴聲響起，車子成功發動了。
葉川臉上露出了微笑，故障的確出在他預料之中，問題在於供，只需要調整一下即可。
大領導和陳秘書對視一眼，原以為葉川說笑，結果真的成功解決了，不禁有些驚訝。
司機一臉茫然，他自認難以解決的問題，一個小夥子幾分鐘就能解決，對他而言有些慚愧。
「小夥子，叫啥名字啊？」大領導合上書本走上前來，面帶笑意詢問。
「我是葉川，來自物資回收公司。」葉川坦然應答。
「你會修車？」大領導流露出強烈的興趣。
「早年看過相關書籍，這次只是偶然碰巧罷了，如果之前的法子失效，我就束手無策了！」葉川謙虛地說。
「哈哈！」大領導笑道，欣賞葉川低調的表現。
「這是你看的書？」大領導晃動手裡的書提問。
葉川頷首回應：「是啊，天熱人不多，閑暇就翻看下書。」
大領導微笑著將書交回，若有所思地嘀咕：「這本書我讀過好幾遍，一直在思索，假如諸葛亮真的按劉備的建議行事，歷史會怎麼改變。」
葉川深知大領導的身份，能有機會遇見這樣的機緣實屬不易。
「領導，劉備雖說過『主上自可取位』，但孔明是智者，不會貿然行事，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聞言，大領導眼前一亮，可見葉川對於三國時期之事的熟悉，讓他對葉川有了新的認識和期待。
"這位小同志有不同的看法？"
葉川微微頷首：「這是我初步的想法，希望能得到您的指點。」
"大家一起研討吧！"
"劉備這番言論，儘管符合法制邏輯，但在情理上講不通。
蜀漢實力本就不強，內部又分為元老、益州派、荊州派和...等幾大勢力。
若諸葛亮真想廢黜劉禪自立，定難為人所接納，只會被質疑篡位嫌疑，蜀漢恐因此而動蕩，陷入四分五裂境地，逐一被敵人攻克！劉備這麼說實際上只是賦予諸葛亮一種備胎般的皇權形象，便於他管理各派系罷了！"高層贊同葉川的看法，甚至深入思考其背後，更加看重這個回收垃圾的年輕人。
"不過真是可惜諸葛亮未能展露宏大胸襟與才能！"
"這也不一定哦，劉禪不像書中那樣不堪。
他能在長達四十年間坐穩天子之位，說明並非全然如晉朝宣揚般懦弱。
反而是晉國乘劉禪軟弱時攻入蜀漢，才顯得民意之所向。
"葉川闡述了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