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古朱雀
嗤的一聲,神宮整體在搖動,而後爆發璀璨的一束光,對接進宇宙深處,水面漣漪般的光,瞬息閃過祖地。
「這是被祖地所認可,此後你即便不持朱雀寶羽,也可自由進出此地了。」方槐看著光波消散后灑落的漫天光輝驚訝地說道。
那些金色光輝緩緩飄落,最後全部沒入蕭陽體內,替他治療傷勢。
「沒想到啊,後世竟有人能破掉我的法,還以為會是我族後代,卻為一人族,如此驚艷。」
誰都沒想到,這個時候神宮之門突然敞開,宏大無邊的聲音徹響天地。
神宮之內另有乾坤,星海之中,一尊朱雀像竟是活了過來,化作人形,緩緩走出。
沒有什麼可怕的氣勢,就像是一個平凡人,一步走星海,但他的軀體,卻透明的,如一縷靈魂。
「朱……朱雀?!」白熊嚇得四肢發軟,面對這個平凡人,生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連當初第一次看見神王方槐時都沒有這般,被那飄渺不存的氣勢給驚嚇住了。
事實上方槐也心生畏懼,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有生以來唯一一次,他身為聖獸,神王修為竟感覺到自身如此渺小,不是螻蟻面對星海的差距,已經無法用語言去描述了。
他甚至懷疑,只要面前這個平凡人想,動動手指就能抹殺人世間的一切,或許不用動手,那種眸光就能讓整個大宇宙破滅!
「前輩……」方槐顫顫巍巍開口,不由自主的跪服了下去。
白熊亦是如此,即便意志不願,可身體的本能依然這麼做了,驚怕到了極點,可能會成為他一生的陰影。
在場只有蕭陽與小朱雀沒動,小朱雀是因為,他和面前這個人流淌著相同的血脈,感受是一種親和,如同晚輩見長輩,只有敬畏之心。
而蕭陽心中駭浪滔天,想要反應,可身軀已經僵硬了,被無形自主散發的氣韻定在了原地,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震撼過。
面前這個平凡的男子,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實際上一點氣息波動都沒有,卻讓蕭陽覺得,自身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體內道法全部熄滅,一切自主運轉的氣息立時止住,連血液都在凝固,形與神隨時可能直接崩解,永遠寂滅!
「朱雀第十代後裔,拜見前輩。」小朱雀強行穩定心中的震撼,底下頭,就要行禮。
「慢……。」平凡男子開口了,這一刻他徹底歸凡,斂去了那種驚世氣韻,一切恢復正常,蕭陽,白熊,方槐,三人心中的破滅感隨之消失。
「為何?」小朱雀不解,這位朱雀前輩為什麼要阻止他行禮。
「第十代嗎?或許吧,你以後會明白的,見我無需行禮,且不會再見到我了。」朱雀前輩似乎有所顧忌,刻意避開一些話題,這樣回應。
小朱雀滿頭霧水,有點精神錯亂,根本聽不懂朱雀前輩所言何意。
「滄海逆流,萬世變遷,朱雀一脈……終至盡頭,天地間的最後一隻朱雀,也是唯一的朱雀,死了,又還活著,怪哉。」朱雀前輩抬頭望去,似乎洞穿了古今歲月,俯瞰歲月長河,要看清根源的本相。
「罷了,死都死了,最後一絲痕迹也要消散了,還有什麼意義呢?」
「前輩……您,到底怎麼了?」小朱雀小聲詢問。
一旁的三人也不解,話中之意是在表明,這隻上古朱雀真的已經死了,如今是殘留痕迹在顯化?又或者是在說其他的。
「死了,全部都死了,一個大世就那樣葬了下去,所有人都戰死在了那個黑暗年代,什麼希望,什麼曙光,皆為空談,皆為塵埃。」朱雀前輩嘆息著,好像又看見了那個葬下去的時代,屍山血海,舉世調令,多少人傑隕落,多少天驕逝去,太多太多,數之不盡。
從上古朱雀的眼中,三人看見了一抹悲傷,來自一個道法通天徹地的至強者,無法理解,他口中的葬下去的那個時代是什麼,讓他這樣的存在都絕望。
只有小朱雀模糊明白一些真相,沉重的說道:「在那場動亂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諸天人傑都死盡了嗎?朱雀王,是否還活在當世。」
而上古朱雀此時卻怪異的看著小朱雀,「你當初渡海而去,應該比我更了解吧。」
「我……!前輩又是何意?」小朱雀懵了,其餘人也懵了,什麼渡海而去,亂七八糟開始分不清真假了。
上古朱雀眼神深邃,又看向了天空,須臾片刻后自語,「這樣嗎?三生七世,苦渡輪迴,散盡道果,崩解記憶,竟是為一恩,來到這一世,……值得嗎?也許,是對的,真的有那樣一個人。」
上古朱雀掃了眼在場所有人,最後停留在小朱雀身上,道:「你想知道的,早晚會知道,當年一戰動亂雖平,可諸天損失極為慘重,好在有人足夠驚艷,否則便沒有後世了,至於「王」,我也不清楚,天機術無法推演出結果,他們去了那片海洋,之後就沒有回來過了,生死不知,世上已經尋不到他們的點滴痕迹。」
「自古渡海者都死了,果真那樣嗎,全部應驗,世界之海的盡頭到底有什麼,古今往來有人走到過終點嗎?真相是什麼?」小朱雀聲音低沉而後不在開口了。
「時間不多了,最後一次出現,往後世間在無我,多少個紀元過去,依然有所不甘。」上古朱雀搖頭,揮了揮手,導致天地生變,歲月更迭,宛若穿梭宇宙洪荒,到了世界的盡頭。
神宮內部的乾坤,星海之中,一扇古老門屹立在前方,自古長存,可怕的符文閃爍,正是一百零八道宮的入口。
「一百零八道宮是朱雀一脈用來磨練後代打造的絕世戰地,是對每一個境界的極致修行,強弱由個人,從最初到最後,不會出現高過你太多的生靈,是同境界頂峰的對決。」上古朱雀看著蕭陽說道:「你能破我的法,實際上這一百零八道宮也沒太大意義了,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此地雖能摹刻出那些強大生靈的虛像,但終究不是本尊,達不到虛假歸真的程度。」
他又看向了方槐,「至於你,被我欽定為守墓人,也算盡職盡忠,可曾心有怨恨,被我囚禁了萬年歲月。」
方槐彎腰作緝,道:「晚輩豈會有怨呢,能與九禁朱雀牽扯上善果,是我無上的榮幸。」
「哈哈,口是心非罷了,每天罵幾百回,真以為我聽不見嗎。」上古朱雀笑了笑,倒也沒怪罪,畢竟誰無緣無故被囚禁個上萬年會沒有怨氣呢。
方槐頓時一身冷汗直流,想要解釋但事實如此,怎麼可能瞞的住這位超世存在,只能認命了,坦然面對生死。
「哈哈哈。」上古朱雀大笑兩聲,方槐的心思在他面前通明透徹,「你也是有趣,我想殺你都不用動手,若不是故意為之,幫你遮蔽天機,當年你生出辱我念頭之時,就已經被大道抹殺了,那還有你後來滿世界的大喊大罵。」
蕭陽,白熊,小朱雀,有些想笑,原來這傢伙蘇醒后的兩千年裡是靠罵人來維持生活的,難怪沒有道心再次崩塌,身心都放在組織罵人的語言上去了。
「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你自由了,那座墳裡面埋葬的是我一滴血,當年跟著那顆塵埃來到了這一界,自成宇宙,如今我現身,那滴血將會徹底消亡,這片天地無法繼續存在,即便點燃道宮盡頭的火羽也沒用了。」
「多謝前輩了。」方槐很鄭重的開口,虔誠下跪叩拜。
「世間從來沒有種族生而強大,都是打出來的,活生生殺出來的路,九禁也是如此,曾經也是那些人眼中的弱小生靈,最後才站在諸天萬界的頂峰,成為九禁之一,人人都有這個資格,只要你足夠驚艷。」
上古朱雀說完,道宮之門敞開,浮現光渦,通往內部。
「這一百零八道宮也是虛的,乃上古投影,此戰過後會隨著這片宇宙消失。去吧,進行你的磨練。」
在蕭陽進入道宮之前,一顆水珠浮現眼前,上古朱雀說道:「越到後面越難,雖不會出現遠超你境界的存在,但會有數量上的等差,若最後支撐不住,捏碎即可。」
「好。」蕭陽點頭答應,隨即踏入道宮之門。
剎那白熊他們腳下的星海發生變化,浮現道宮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