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頭骨戰場
而如此景象不過片刻消逝，花雨道光中，殺氣濃郁，雲端之上構建九重天橋樑的虛空洞口未曾潰滅，反而更加明亮了。
另一邊的神環依然在，燃燒起大道烈焰，璀璨而熾盛，無窮無盡的金雷在周圍跳動，泛濫毀滅氣機。
天地被光霧遮擋，再也無法看清戰台天空上的景象，只聽見劇烈的碰撞聲，鏗鏘作響，兩道流光在撞擊，廝殺，忽上忽下，到處都有浮影。
令人詫異的是，此時居然沒有任何可怕波動蔓延，顯然被那光霧隔絕了，那裡形成了大道演化的小天地，映照凶禽神獸搏殺的畫面，亦有星河流轉，萬里山河！
「這……這是在開天闢地嗎？」人們目瞪口呆，神迷此景。
忽然，一道青光乍現，圍繞著戰台四柱旋轉，想要打破光幕，衝到外界來。
「山河令？怎麼回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異變。」白端緊盯著那道光。
「情況不對，戰台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衝上來！」莫村村長混濁的眸子明亮了起來，慾望穿虛妄。
咔嚓！大地崩裂，古戰台隨即炸開，化成碎片，緊接著，四根石柱倒了下去，分崩離析，在中心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見此情景，人們大驚失色，紛紛向後退，這還得了，沒有古戰台守護，若是大戰餘波擴散過來他們全都得橫死在此！
果真，石柱倒塌，陣法破碎的瞬間，一股心驚膽顫的力量就朝著外界肆虐。
「天哪，快跑啊……！」眾人倉惶逃遁，顧不了其他了。
六大村高手冷汗直流，加大力度催動護法光幕，連他們的老祖也加入了其中，再不出手真要發生流血大禍了。
然而，事態並沒有像他們想的那般嚴峻，那些衝過來的波動被阻擋了，破碎的古戰台周圍浮現出一道無形屏障，牢不可撼。
即便神人與天女的猛烈交戰所爆發的神能波濤也沒有動搖其分毫！
「什麼情況！？」眾人回首，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那黑洞裡邊有東西上來了！」有人大叫。
漆黑的深洞，忽然白光熾盛，繚繞著大道氣韻，飛速升了上來。
「那是……一顆頭顱？如此巨大！」陳老四動容出聲，透過白光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碩大的瑩白頭骨，根座小山似的，坑坑窪窪的，卻如玉一般晶瑩，燦爛光輝四射，道則流轉，還帶著歲月的氣息，它填滿黑洞，剛好補足了炸開的戰台。
頭骨的頂部是平的，如彎刺的尖骨圍成一圈，好似欄柵。
平頂上鐫刻有陣紋，散發莽荒氣，一切的一切，簡直就是一片上古戰場，能看見某些地方有污漬，那是乾涸的血跡，浸入頭骨內部。
「傳說現世了，古史記載，上古年代有大能葬身於此，他的屍體埋葬在古葯山下，漫長歲月後，他的血肉與這片土地相連，頭顱化成一片傾世戰場，承載了山河意志！」
「快看，頭顱上殘缺的一塊被填補了，那是山河令！」有人驚叫，震撼無比。
「難怪執掌山河令便可隨意出入古葯山，所謂的山河令實則就是山河意志的一部分。」
人們恍然大悟，洞悉了其中根由。
一眾高手收手了，散去護身光幕，因為沒必要，此時的天地寧靜了下來，任由古戰場上狂風驟變，波瀾滔天也無法影響外界分毫。
「這片戰場超凡，哪怕是我全力出手，也很難將其摧毀。」陳九說道，他是四境巔峰，整個北荒當之無愧的最強者，既然這樣開口，便足以見證古戰場的堅固程度。
「沒想到這兩人的對決竟讓上古戰場都現世了，強絕至此！」徐霸低語。
「你打算何時出手？」陳傲問道，陳深已經來了，站在他身邊。
「在他最強的時候。」陳深淡然說道，眼神深邃。
「難道此時非他巔峰之時，那麼何時為他最強之時？」
陳深默然，而後深邃的眼神璀璨了起來，「當他感覺自己無敵之道受到威脅，開始受傷，流血，憤怒，戰意暴漲之時，即為他最強之時！」
「如此，你就不怕勝不了他？」
「若不能在他最強的時候擊敗他，那麼這場戰鬥將毫無意義！」
「只怕那時，你將在無機會去戰勝他。」陳依依沉聲回應。
他也只是淡淡回了句，「那你可要看好了。」
「我們的確看好了，看你如何大敗而歸。」李秋風譏諷，橫豎看他不順眼，此人目光帶著蔑視，好像對誰都高高在上。
陳深不作聲，側首冷冷望了一眼過來，那種目光讓人不寒而慄，可李秋風無懼，甚至向前邁了一步，「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待小北真正戰至興起，你覺得你還有勝算？」
此地氣氛詭異了起來，火藥味十足，就差直接動手了，最後陳深冷笑，「與我一戰，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我早晚會把你鎮壓，讓你拜倒在我腳下，俯首示弱。」李秋風氣勢不減反增，又向前走了一步。
「好了，和氣點，別一副火氣沖沖的樣子。」李華上前勸解，怕兩人真箇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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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一副傲視八方的模樣，滿眼藐視，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李秋風憤憤，冷哼一聲后甩手走到一邊，不願與陳深站在一條線上。
「出現了！」人們緊緊注視著上古戰場，觀察細微的變化。
「有人負傷了，有金色的血液在滴落！」
璀璨光霧中，眾人清晰看見幾滴金色液體流了下來，蘊含磅礴精氣。
絕對是神聖血液，無比超凡，落在古戰場上后並未消失，而是將那裡渲染，一股神聖力量沿著陣紋流動，讓整顆瑩白頭顱表面泛起熾盛金光。
而且原本瑩白頭顱表面的污漬虛淡了下去，到最後徹底消散虛無。
那是上古天驕的寶血，如今居然被壓制，難以想象，這金色血液到底有多麼恐怖，難道是神血？
眾人不明所以，但現在他們更關注的是血的主人為誰，到底是誰負傷了。
此刻，李徐兩村之人神色不太好看，無比擔憂，他們知道，那金色血液屬於誰，小北負傷了。
「難道要敗嗎？這天女如此強大，連你也無法戰勝。」李秋風自語，攥緊拳頭。徐清兒，李青山，李華等人默不作聲，雖面露憂色，但他們相信小北，不可能會這麼輕易落敗！
轟的一聲，雷鳴不絕。
此際，天空之上的小世界徹底炸開，人們看見了可怕的光束，蘊含最強大的拳意，彷彿打穿了天上地下，轟碎了延綿山河。
那熾盛霧靄虛化下去，化成粒子消散，虛空中獨留一道挺拔身影，那是小北，他披頭散髮，白衣染血，眸子如火炬般燃燒，萬般璀璨。
「神人，是神人出現了，他負傷了，好像很嚴重！」人們死死注視古戰場上方的身影，其胸膛上一道可怕的口子，金色血液直流。
「天女不見了，獨神人屹立，這是贏了嗎？」有人疑惑道，曾力挺神人，現在很擔憂，怕他傷勢慘重，無法再戰下去。
「那衣袂上鮮紅的血如花朵綻開，明顯是濺上去的，當屬天女！」
「沒錯，想來天女也負了重傷，可能已經隕落了。」一群人小聲議論，再三確認場上不見天女身影時下了這樣的結論，認為天女已經被轟殺，神人贏了。
「不可能，天女資質冠絕古今，絕不會輸，看那神人傷勢如此慘重，當是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此時迴光返照罷了！」還有一群人不願相信，高聲反駁，當屬白村年輕輩最激進。
白晨霜是他們的信仰，他們是絕不會相信天女敗亡的。
「事實擺在眼前，信不信由你們。什麼天女，終究敗了。」
縱使白端都被嚇了一跳，但當他看見天空上的虛空之洞后，霎時間明白了一切，心緒平復了下來。
「不對勁啊，若是勝了，神人為何還停留在空中，不退出來？他好像神色很凝重，這不應該是大勝后所露出的表情。」
的確如此，此刻小北神色鄭重，好像在防備著什麼，先前那一拳確切打得天女血濺己身，但絕對沒有死。
他凝視著高天之上的虛空之洞，忽的心頭一跳，寒毛倒豎，感覺到一股可怕力量將他鎖定，任他如何躲閃也擺脫不掉。
在外界人看來，這一情況太反常了，神人在那裡東躥西奔，莫名其妙。
「這女娃子不簡單吶。」陳九也反常的露出凝重之色，他望著高天，道：「這一擊，應該要決勝負了。」
在他身旁的其餘人也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上去，看見了那個虛空之洞。
電弧交織，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在醞釀，無形中出現了讓人心驚膽顫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