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對工作不上心
周宇說:「這裡初步對邵燕做如下處理,責令邵燕在部門內做出檢討,配合部門經理做好善後工作,扣罰邵燕一個月的實習津貼。對這件事的最終處理意見,將視情況的發展做出決定。」
說到這裡,周宇看了看季總。
季總先表了個態,說:「周主任剛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大家做了通報。事情發生在業務三部,當事人是邵燕和王鵬。但這件事給所有今年新入職的大學生提了個醒。教訓深刻啊!發生了我們大家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我作為公司外貿業務的負責人,該負的領導責任由我來負。」
季總語重心長地對大家說:「今天把大家約來,我還是想跟大家好好聊一聊。我也是從一個大學生成長起來的公司幹部,雖然沒犯過大錯,但也是小錯不斷,我也沒少被領導敲打。所以我能夠理解大家剛步入社會就遇到挫折的感受。
「你們所處的環境和我剛參加工作時的環境大不一樣了。我參加工作的時候做日語翻譯。我那會兒犯點兒錯,不會有經濟方面的不良後果。」
季總回憶說:「我把領導的話翻譯給日本客人,日本客人沒聽懂;我把日本客人的話翻譯給領導,領導沒聽懂。領導和日本客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明白誰的意思。兩個人扭頭一看我,一個年輕姑娘當翻譯,著急得臉都紅了。領導和日本客人哈哈一笑,反過來還安慰我,讓我別緊張。現在聽起來像個笑話,當時真是那樣。」
季總話鋒一轉說:「你們現在不一樣了。你們現在做的是外貿工作,你們是外貿員。你們現在做的是生意,管的是錢!邵燕就這麼擦擦兩下,撕了十三萬。你就是撕十三萬人民幣現金可能都沒有這麼容易。
「更何況,損失可能還不只這一筆業務,這張發票處理不妥,後續的增值稅專用發票還能不能開出來都成問題。那可是面額高達九千多萬的增值稅專用發票,涉及到將近一千三百萬的退稅收入啊。退稅是什麼?是一千三百萬的毛利潤啊。這對於我們這樣的新成立的外貿公司來說,是大事情啊!你們的工資獎金,公司的差旅辦公費用可都在這裡面。
「這事情有多大,你們不一定能夠理解。你們去問問你們的父母老師,就知道這事情有多大了。這樣的事,要是發生在你們父母的工作單位,當事人會受到怎樣的處理?」
季總困惑地說:「說實話,我沒有想到會是邵燕捅這樣的簍子。邵燕是經貿大學專門學國際貿易的本科畢業生啊。多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姑娘啊。她是我精心選拔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是在打我的臉啊。我在感情上都不能接受這件事。」
季總念叨著:「你們九個人中,賈勇和張志強不是學外貿專業的,賈勇是學財務的,張志強是學語言的。如果這事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我反而還能夠接受一些。可偏偏出在邵燕身上,這讓我不能接受。」
季總看了看最早到公司報到的賈勇,說:「賈勇家在北京,他提前半年多到公司來實習。他工作很踏實,也很勤奮。他跟著陳淑娜跑工廠、跑倉庫、跑海關,收貨、運貨、發貨,起早貪黑,沒日沒夜。賈勇得到了鍛煉,這半年他成長得很快。有一點兒超出了我原來的預期。」
經貿大的幾個同事聽著季總誇賈勇,互相交換著不服氣的眼神,只是不敢說話而已。
季總看在眼裡,繼續說:「你們其他同事來報到之前,陳淑娜和於建學在俄羅斯,向俄羅斯分公司出口服裝的業務,從進貨到發貨,都是賈勇一個人在經辦了。陳淑娜經理說,他已經能夠獨立承擔一些業務了。」
「咱們公司的情況周主任剛才介紹過了。公司內部對一次進九個大學生有很多議論。我自己心裡也不是很踏實。」季總捫心自問地說,「我自己也擔心,會不會選錯用錯?」
季總琢磨著說:「這半年,我非常關注賈勇的成長,我從賈勇的成長中看到了公司未來的希望。我覺得你們這一批大學生外貿員,是一批值得我信賴,能夠讓我依靠的同事。」
「等你們其他大學生來報到的時候,我一點兒擔心都沒有了,我滿懷期待。華藝公司的未來就靠你們了!」季總停頓了一下,彷彿從憧憬中又回到了現實,「沒想到被潑了一盆冷水。」
季總刨根問底兒地說:「作為公司的負責人,我聽到這件事以後,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如果我們找不到問題的根源,那我們怎麼預防類似事件的發生呢?是不是這件事就代表了這一批大學生的水平?」
季總看著被她訓得垂頭喪氣的大學生們,說:「我想公司里一定會有這樣的聲音,但是我覺得目前下這樣的結論還為時尚早,還不能以偏概全。我還是希望這件事只是一個個例,具有一定的偶然性。那咱們就更要找到發生問題的原因。
「王鵬是從賈勇手裡接過來這項工作的。這些工作以前賈勇都做過,在賈勇手裡時沒出事,到了王鵬、邵燕手裡就出事了。什麼原因?」
季總點著頭逐一地看著幾個經貿大學畢業的新員工,他們都在季總的注視下低下了頭。季總說:「我覺得,原因就是賈勇比你們更在意這份工作。在工作中,賈勇更上心。」
季總恨鐵不成鋼地說:「王鵬收到裝著增值稅專用發票的挂號信,你是知道這個東西的重要性的,你為什麼不把它收到一個別人接觸不到的地方?你沒有上心!
「邵燕看到了增值稅專用發票,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它的重要性,說明你看都沒有仔細看,就主觀地認為這東西不重要。
「邵燕不知道增值稅專用發票的重要性也就罷了。這不是你的東西,你撕之前該不該問一問?你問也不問,不管是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就撕了。你也沒有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