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擔心別人玩貓膩
被張志強打劫后的賈勇暗自慶幸地回到辦公室。他提醒自己以後身上不能多帶錢。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帶著兩個客戶出差,按三個星期算,連住宿費、餐飲費和交通費,沒有二萬塊錢不敢動身。這筆錢還是要經過張志強之手的。到時候,他真要是雁過拔毛,半借半搶,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這事,還是要跟師父彙報一下的。
賈勇給陳淑娜打了電話。電話里,他先彙報了周先生讓他墊付費用的事。
陳淑娜說:「這個事情我知道了。周先生也不容易,我們要把他培養成我們的客戶,這個忙還是要幫的。至於報銷的問題,公司那邊解決不了的話,你就把發票留著,等我回北京的時候,你把票據給我,我來解決。錢我轉給你。」
接著,賈勇又跟陳淑娜說了張志強跟他借錢的事。
電話里,陳淑娜忍無可忍地說:「這個張志強太過分了。他還是個出納,就敢這麼為難業務人員,這還了得啊?簡直無法無天了。這事我跟季總說。絕不能容忍這種事情。」
賈勇一聽陳淑娜要火,趕緊勸道:「師父,張志強大的壞事也不敢幹,但就是這跟同事借錢的毛病實在讓人膈應。不過,他畢竟有關係,季總頂多約束他一下,也不能調整他的崗位。將來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能把他得罪了。」
氣得咕咕的陳淑娜,在電話那邊控制了一下情緒,說:「我知道了。我會囑咐季總注意方式方法的。你抓緊準備陪周先生出差。」
半個小時以後,季總推開了大辦公室的門,她站在門口,先掃視一周,見只有賈勇一個人,就走進了辦公室。季總一邊示意站起身迎接她的賈勇坐下,一邊自己在賈勇辦公桌對面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季總扶了扶眼鏡說:「我那裡正開著會,陳淑娜的電話就來了,急赤白臉的告了張志強一狀。我也沒聽太清楚,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賈勇就把張志強跟他借錢的來龍去脈跟季總彙報了一遍。季總坐在賈勇對面,眼鏡后的目光有些游移。
聽完賈勇的彙報,她用有些沙啞的疲憊的聲音說:「這個張志強,這事做的有些出格了。一個財務出納怎麼能指使別人套取公司費用呢。
「最近公司的財務管理跟不上公司業務規模的發展,出了不少問題。內部管理尤其需要加強。我最近正在著手整頓。原來以為貿易公司只要把業務做上去就可以了。現在才發現財務管理實際上很重要。會做業務,不會算賬。到頭來,是賺是賠都不知道,一筆糊塗賬。
「我不會單獨把張志強拎出來說他跟你借錢的事。我會從財務人員基本操守的角度強調套取公司費用是違法行為,是要負擔刑事責任的。一方面要把張志強的這種想法殺死在萌芽狀態。另一方面,也不能讓他對你有意見,找機會為難你。」
賈勇見季總疲倦地坐在那裡,好像要忙裡偷閒喘口氣的意思。賈勇趕緊給季總沏了一杯茶。季總等賈勇把茶杯放到她面前,她拿起茶杯蓋,低頭吹著還漂浮在水面的茶葉。
然後,季總緩緩地說:「做個公司真難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考慮。人事問題,財務問題,業務問題,一樣照顧不到,就是麻煩事。」
賈勇不好意思地說:「真不該為張志強借錢這種小事情麻煩您。」
季總糾正道:「這不是小事情。這是個雷啊。真要是讓他幹上這麼幾回,再讓經偵把他抓了。你說,我這個總經理還干不幹了?我又怎麼跟他爸爸交待呢?
「其實啊,張志強家裡真不缺錢。錢對於張志強家甚至可以說是個負擔。要是貧賤夫妻,他爸爸媽媽也不可能鬧得這樣,讓張志強從小就有心裡陰影。
「雖然父母不和,雙方都有能力資助張志強啊,可張志強怎麼就養成了一個到處借錢花的毛病呢。我跟他爸爸媽媽交流過,他們都不敢相信。我要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聽到反應,我也不會相信。」
賈勇說:「他好像跟他父母的關係不太融洽。」
季總搖了搖頭說:「不是。他在他父母印象里是一個特別乖,特別聽話,特別理解父母的孩子。他知道父母的關係比較緊張,他不想給父母添麻煩,不好意思跟父母要錢。
「但他又管不住自己。花錢大手大腳。交際範圍還特別廣。其實,他也挺可憐,他是要用各種各樣的娛樂方式,忘記自己家庭破裂這個現實。」
季總看了看賈勇說:「聽說你媽媽身體不好?我也沒顧得上關心你。主要是公司的經營壓力太大了。我的心老是提到嗓子眼的感覺。你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
賈勇說:「謝謝您關心。我媽媽乳腺癌術后兩年了。辦了病退,現在在家休養。病情比較穩定。」
季總嘆了口氣說:「我姐姐也得了乳腺癌。差不多就你媽媽這個歲數吧。在部隊工作,可優秀了。已經是師級幹部了。這一得病,什麼都完了。
「有時間多回去陪陪你媽媽。病人需要關心。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家,這對你也是個鍛煉。你們一起進公司的九個大學生,你和韓健就顯得成熟得多。張志強也不是個壞孩子。我跟他聊過。」
季總苦笑了一下接著說:「張志強老出事,我就老找他聊。反倒是你們這些勤勤懇懇,知道自律的,我關心的不夠。張志強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有立場的。
「比方說,他就提醒過我,鉛鋅礦項目公司的資金調動缺少必要的監督管理。信任不能代替管理。我覺得他看到了一些事,也想到了一些事,在工作中是動腦子的。
「他爸爸雖然沒有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帶著他見了不少人,聽了不少事,讓他長了見識。他自己玩著小貓膩,卻在擔心別人玩大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