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慶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一輪血色紅日懸於西山之上，撒下漫天晚霞，天空被夕陽的餘暉映照得一片火紅。
應邀來到魚家，剛走進大廳，沈言就看到魚成棟裹著灰色圍裙，在煙熏火燎的廚房裡忙活，聞其味，是在炒年糕無疑。
餐桌上擺著幾道美食，水果櫻桃、爆炒魷魚、三鮮肉丸湯、紅燒螃蟹、油燜大蝦，中間還擺著一大盆水煮魚，看包裝是外面餐館做好送來的。
濃郁的菜香味溢散在空氣中，直讓人味蕾大開。
兩分鐘后，兩家人落座在餐桌邊，座位沒什麼規矩，怎麼隨意怎麼來。
魚成棟瞥了眼沈言，咧嘴招呼說：「小言今年18歲，是個大人了，今天又是個大喜日子，陪我喝兩杯怎麼樣？」
話音落下，孫碧霞朝他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不滿道：「說啥呢，學生喝什麼酒。」
「嗨！啤酒沒什麼度數，少喝一點沒關係的。」
「再說走上社會喝酒在所難免，提前適應一下也是好的。」魚成棟到底是一家之主，絲毫沒有怕老婆的意思。
「那行，今天我就陪魚叔喝點。」沈言倒是無所謂，儘管他酒量著實不咋地，兩三瓶啤酒不在話下。
魚成棟聞言很是高興，只覺這個孩子真的長大了，性格不再那麼靦腆內向，像個純爺們。
他從冰箱里拿出兩瓶雪花，手法嫻熟地挑開瓶蓋，一看就是個老酒民。
「來來來，開吃前咱們先碰一杯，祝賀幼薇和小言考上理想中的大學，往後前程似錦。」
「祝賀小言和幼薇！」
「乾杯！」
「謝謝魚叔、孫姨！」
五人舉起杯子歡聚這一時刻，除了沈言和魚成棟，其他三人喝得都是牛奶。
「來來來，都敞開吃，看看我今天發揮怎麼樣。」
「這盆水煮魚是從海鮮樓訂購的，味道很不錯，大家多吃點。」
不得不說，魚成棟的手藝確實有點門道，再加上水煮魚的鮮香美味，爽滑口感，幾人吃得是讚不絕口。
像沈奶奶這種胃口比較小的，餐桌前都難得堆了不少殘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魚成棟是那種臉紅體質，才喝了兩瓶啤酒，臉頰像是被染缸染上了最鮮艷的顏色，紅得發燙，呼吸間透出一股淡淡的酒氣，可整個人又無比清醒。
他舉起酒杯又跟沈言碰了一下，笑著說：「小言，你跟幼薇報得同一所大學，又是一個專業的，不管在不在一個班，到了大學還請你多照顧一下幼薇。」
孫碧霞也說：「幼薇這孩子從小沒吃過苦，有時候比較任性，耍小脾氣，看在孫姨的面上，小言你多擔待。」
「哎呀！媽，我什麼時候任性耍脾氣了？」聽媽媽這麼說自己，魚幼薇撅起小嘴，不依地扭了扭身子。
「呵！上次不知道是誰把小言的自行車胎戳爆了，還有上上次，誣陷他耍流氓，差點給警察逮了去，都不稀得說你。」
提起這個，孫碧霞就氣不打一處來。
耍脾氣起碼得有個限度吧。
呃......魚幼薇臉上有些尷尬。
當時她就想出口氣，報復一下沈言，真沒想把事情搞大。
歸根究底還得怪沈言，借筆記就借筆記，結果當著一眾同學面，把她書包里的衛生巾給拿了出來，最後還一臉天真的問「這是什麼？」
面對眾同學打趣的聲音和揶揄的眼神，差點給魚幼薇羞暈過去。
被戳輪胎活該。
至於誣陷沈言耍流氓，那真不是魚幼薇的主觀意願。
當時魚幼薇在逛街，沈言從後面想要叫住她，你說喊一聲不就行了，非得動手拉她，結果倒好，把她胸帶給扯斷了，簡直氣死個人。
惱怒之下，魚幼薇就拍了一下從沈言身邊經過的一個女白領的屁股，還指著沈言說，就是這個流氓占你便宜。
好傢夥！當時的場面......沈言嘴又笨，怎麼都解釋都沒人相信，圍觀路人對著沈言指指點點，嘴上各種指責，比如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變態色狼......
差點驚動警察，還好魚幼薇意識到闖了大禍，及時出面澄清，不然最後指不定鬧成啥樣呢。
隨著孫碧霞的一番話，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抽絲剝繭般浮現在沈言的腦海，現在想想還挺有趣的，青春真好！
對於魚幼薇的一系列「惡作劇」行為，沈言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只記得小時候每每有人罵他是野孩子，沒爸沒媽，是魚幼薇挺身而出替他出頭。
相比起來，這點惡作劇又算得了什麼。
「魚叔、孫姨，幼薇就跟我妹妹一樣，我不會讓人欺負她的。」沈言的表情很是認真。
「好好好！我們夫妻倆謝謝你了。」
魚成棟和孫碧霞很是高興，沈言從小乖巧懂事，又長得人高馬大，有他在，夫妻倆也能放心不少。
魚幼薇有些不滿父母把她當小孩子看待，鼓起臉嘟囔著「誰要他照顧了」，大家都是同齡人，魚幼薇可不認為自己不如沈言。
幾人笑笑沒當回事，小女孩嘛，耍點小脾氣再正常不過了。
「對了小言，你最近是不是在健身？感覺壯實了不少。」像是發現了什麼，魚成棟抓住沈言的胳膊面露驚異。
沈言微微一笑，說確實如此，這段時間在家裡沒少鍛煉，俯卧撐、仰卧起坐、開合跳、高抬腿、提膝......
怎麼燃脂怎麼來。
「多鍛煉好，男孩子就得壯實點，小言長那麼帥，以後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
說著，魚成棟瞥了眼自家閨女，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念頭，其實...讓沈言當女婿也不錯。
知根知底，無父無母，自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兩家結合，自己和孫碧霞晚年也能有個依靠。
越想，魚成棟越覺得有譜，打算回頭再跟媳婦琢磨琢磨。
沈奶奶則是老懷寬慰，不枉她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沈言拉扯大，眼看著乖孫越來越優秀，再沒有什麼更讓她開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