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賊

看著自家媳婦這般傷心的模樣，蘇大壯的心裡也是難受極了。

既然媳婦這麼不願打掉自己肚中的孩兒，那麼他就努力出去幹活，哪怕是跟小弟借上一些。

他也要讓自家媳婦，把身體調養好，玉娘嫁給他本來就已經委屈了，他蘇大壯一定不能辜負對方。

「娘親不哭，娘親不要傷心，肚子裡面的弟弟會難受的。」

誰也沒想到二丫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蘇大壯都愣了好一會兒。

倒是劉小玉，破涕為笑，一臉慈愛的摸了摸自家閨女，覺得小孩子小眼睛就是有靈性。

竟然這麼小，就知道他肚子裡面懷的是個弟弟，劉小玉拉住自家大丫和二丫，就在一旁開始碎碎念起來。

「大丫，二丫，娘親肚子裡面的要是個弟弟，以後你們姐妹兩個人就有人撐腰了，以後你們一定要好好對弟弟，知道沒有。」

兩個小姑娘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們也太想要一個弟弟了。

沒有弟弟和哥哥，他們去外面都會有人欺負他們兩個，特別是小叔家的弟弟，他奶可稀罕對方了。

每次對方回到這裡白白嫩嫩的，兩個小姑娘心裡不知道多羨慕對方。

還有小堂弟身上穿的衣服那也是柔軟的不行，他們就連摸一下，都會被他奶罵賠錢貨。

要是他們也有了弟弟，以後他奶會不會也像對小叔家那個弟弟一樣。

那自家弟弟是不是也有雞蛋吃，弟弟會不會給他們分上一點。

想到這裡兩個小姑娘就有些高興，大丫更是從旁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娘。

等到王桂芬回家之時，按照慣例跑了一趟雞圈。

看到空空如也的雞圈，在看到在一旁悠哉悠哉捉蟲子的老母雞。

王桂芬再次去窩裡面翻了翻，看了看雞窩，又看了看老母雞。

「殺千刀的，到底是誰偷了我的雞蛋，我家阿花每天都要生一個雞蛋，到底是誰。」

在屋內待著的大丫，二丫和劉氏，聽到後院傳來的聲音都有些瑟瑟發抖。

就連蘇大壯也是，早就摸到了田裡幹活，壓根就不敢這麼快回去。

王桂芬越想越氣，怎麼想他家阿花也不會就今天沒下蛋。

直接走到院子中，扯著喉嚨就在那裡開罵。

「老天爺，我真是命苦喲，攤上了這麼一家子，生了兩個賠錢貨就算了，還一天到晚的跟個祖宗一樣的伺候她。

現在好了，外賊沒防住，家裡面竟然出了一個家賊喲。」

邊喊邊罵的王桂芬心裡總算是舒坦了一些，看著緊閉的房門，她可不是好脾氣的。

今天敢偷他的雞蛋，明天是不是就要去她房裡偷錢啦。

一腳踹開房門，看到兩個小丫頭片子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就連在床上的劉氏也是一副無辜的模樣，看著她。

王桂芬先是仔細的看了一圈房間，又在屋裡面聞了聞。

除了一股發霉潮濕的味道，其他啥味道也沒聞到。

就在屋裡到處翻翻找找一翻，連個雞蛋殼都沒看到。

王桂芬直接走到兩個小丫頭面前，「大丫，二丫，告訴奶，你們今天是不是吃雞蛋了。」

兩個小姑娘頭都搖成撥浪鼓了，他們已經答應了爹爹死都不會承認的。

看著這兩個小丫頭嚇得不輕的模樣，亮他們也不敢騙她。

又看了一眼病殃殃躺在床上的劉氏，王桂芬瞪了她一眼之後就徑直走了出去。

心裡有些暗暗打鼓，難不成真的是自家阿花今天沒有下蛋。

損失了一個雞蛋的王桂芬，下午做飯的時候都有些心情不順。

本就發黑的黑面饃饃，就被她蒸的又硬又黑，平常還能挑一些麥麩出去，現在是直接都全部摻在裡面。

切了幾個紅薯加野菜丟到鍋里，一鍋野菜糊湯就出爐了。

等到蘇大壯和，蘇老頭回來，大家端著一盆水走到自家阿爺和爹爹的面前。

蘇大壯摸了摸自家閨女，就把毛巾擰了兩下，遞給自家老爹。

蘇有根接過毛巾，胡亂的抹了兩把臉，就徑直走到了堂屋。

在主位置上坐了下來，大丫和二丫連忙拿來了碗筷，在桌子上面擺好。

就開始乖乖巧巧的坐在凳子上面等著他來給他們分飯。

等蘇大壯也坐在了凳子上，王桂芬一臉黑沉沉的模樣，氣壓低的不行。

看到人都到齊了，這才把筷子往桌子上面一拍。

「老大，你今天是不是偷我雞蛋了，你現在是越發不把我這個老娘放在眼裡。」

蘇大壯被他老娘質問，有一瞬間的心虛，但他還是咬死了不認。

看到這憨厚老實的大兒子，王桂芬心裡又愈發覺得自己想錯了。

畢竟自家這個兒子再老實不過，要真是他偷的，這會估計早就嚇壞了。

只能給大丫和二丫分糊糊的時候，在一旁叮囑。

「你們姐妹倆明天去打野菜的時候，要多抓點蟲子來喂阿花，知道沒有。」

兩小隻不斷的點頭，表示自己明天一定要抓又多又大的肥蟲過來給阿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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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壯連忙拿出來一個乾淨的碗遞給他娘，王桂芬翻了個白眼，還是不情不願的打了一勺野菜糊糊放到碗里。

接過碗的蘇大壯連忙拿了一個黑面饃饃和野菜湯就往房裡跑。

她自己可以不吃，但是自家媳婦現在可不能餓著。

家裡的，黑面饃饃是有數的，每個大人都有一個黑面饃饃，小孩一碗糊糊湯就可以了。

這年頭糧食金貴著呢，大丫和二丫只能眼巴巴的望向碗里那一個黑面饃饃。

不斷的用，還帶著缺口的碗，咕嚕咕嚕的喝起野菜湯來。

希望他們明天運氣好，能夠在山裡面找到一些吃的。

實在不行只能挖一些草根，他們覺得運氣好，挖到一些草根甜滋滋的，味道可好了。

跑出去的蘇大壯又很快跑了回來，看到自己碗里的黑面饃饃，蘇大壯有些感動。

看來他娘心裡還是有他的，最後一個黑面饃饃竟然留給了他。

三兩口就把一碗野菜湯和黑面饃饃解決了，雖然有些愧疚，他偷了老娘的雞蛋，可現在的情況自家媳婦再不吃點好的。

這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怎麼挺過去，有了第一次之後。

蘇大壯現在隔三差五，差不多一個星期就會偷他老娘一個雞蛋。

這樣規律的頻率，倒是讓王桂芬覺得自家阿花應該是年紀大了。

不過一個星期有一天不下蛋，他王桂芬也得當祖宗一樣供著它。

隨著時間越來越過去，劉小玉的肚子也慢慢的鼓了起來。

風寒好了之後蘇大壯也很少讓她下地幹活，因為王大夫說了。

這段時間正是緊要的時候，最好是多躺在床上好好保胎。

再加上蘇大壯一個星期偷的雞蛋，都進了她的肚子。

劉小玉這段時間的狀態也已經好上了不少，王桂芬就算看不慣，但知道對方懷孕之後態度還是暖和了不少。

有一天更是，拿著鑰匙到柜子裡面拿了好幾個雞蛋出來。

蘇大壯感動的不行，他娘就算嘴巴再壞，但心地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