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金陵

110金陵

一群老爺們直鬧到夕陽映紅了半邊天才各自躺平,心滿意足的打起呼嚕。賈環看著滿院子的『屍體』不知所措,現在清醒著的男人只剩下他和幾個下人,這麼多人該要如何安置才好。

這時就體現出娶老婆的好處來了,內院的女眷們休息了一陣又用罷細粥都恢復了過來,由幾個男僕幫著分別把自家相公往車子上搬,宮裡也過來了大隊人馬迎皇上回宮。最後除了十來個光棍需要留下照顧,家裡總算清靜了下來。

對於皇上賈環不敢怠慢,把餘下的人交給母上大人後,跟著禁衛一起把皇上送到了宮門口,瞧著他的車輦被當值的前蝠部禁衛迎住才放心回家。

到了家趙老娘已經安排好了光棍們,除了李先生和林如海兩個老傢伙,其餘都是些大小夥子,有床有被再預備上止吐葯就好。賈環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裡,徒昱正滿屋子亂轉呢。

賈環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不知他在抽哪陣瘋,有點拿不準要不要過去。可現在猶豫已經晚了,徒昱看到賈環后兩眼爍爍放光,猛一個飛撲,老婆到手了。

抱著賈環一頓狠蹭,徒昱頭搖尾巴晃的撒嬌,「老婆,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說完可憐巴巴的看著賈環,眼睛里水汪汪的。

賈環毛骨悚然,平日里徒昱雖算不上邪魅狂狷,至少也是威武霸氣,現在這種小奶狗似的形象,實在讓他適應不良。「你到處找我?都去了哪裡?」賈環一邊轉移他的注意力,一邊努力把自己從鐵臂中抽出來。

「在這兒啊,我轉了好多圈你也不出現。」徒昱更委屈了,聲音裡帶上了濃濃的鼻音。

「……」好吧,這就是只醉貓,還是拿出耐心來哄哄得了。

賈環認命的把人帶到榻上躺好,打來熱水為他拭汗擦臉,總算把他弄得清爽了,自己也快累死了。簡單洗漱后他躺在徒昱身邊,看著他睡夢中無意流露出來的稚氣與柔和,心中一片安寧。

現在再回想前世冰箱電腦之類的高科技產品,總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對賈環這個身份越是認同,就越是覺得前世的一切都模糊起來。這裡才是真實的人生,這裡才是他的根,這個想法不知不覺中已經深入了他的心中。只要徒昱還在,這個世界就會是他的歸宿。在睡得小豬一樣的人額上印下一個吻,賈環拉著他的手也沉沉睡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能有此人相伴,此生足已。

三年後,寶玉站在街上毫不掩飾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金陵的六月份實在是夠嗆啊,站在太陽下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人就天旋地轉的,再多站一會兒曬死妥妥的,難怪太祖當初玩命打到北方建京師,這裡火爐似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也不知蘭兒在號間里怎麼樣了,就那麼小小的一個隔間連風都不透,好在太陽曬不著,否則還寫什麼卷子,直接烤熟了。但願蘭兒今年一次就能考中秀才,前面縣試府試的成績都那麼好,應該能考中吧,否則明年還得再遭一次活罪。寶玉剛想為侄兒嘆氣,突然想到,如果考中了接下來就得考舉人。考秀才時好歹每天還能出來,考舉人每三天才能出來一次,得連考三場才成,秋闈在八月,南邊的秋老虎肯定更加不同凡響,在悶熱的小隔間里吃喝拉撒活活關上三天,他家蘭兒哪裡還有命在。

寶玉鼻子一酸眼前發花,趕緊躲到一間茶館里坐下,叫了個冰碗給自己消暑。他再心疼又能怎樣,就像環兒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既然選擇了就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走科舉這條路是蘭兒自己的決定,哪怕再受罪,他也不得不走下去。

在外面歷練了這幾年,至少讓寶玉了解到一點,對於這個世界,自己並非是最特別的那個人,沒有誰有義務遷就他照顧他,想要什麼都必需自己努力爭取才行。無論是仕子高官還是市井小民,每個人都不得不為了三餐而掙扎,區別只在於吃的有好有差而已。他以前所自以為的富貴閑人的生活,寶玉咧嘴一笑,鄙視官宦卻又用著官宦的銀子過富貴生活,他以前確實如環兒所說的那樣,腦袋有殘疾。

從前他看不清看不透很多東西,哪怕掙脫了入仕的束縛依然活在自以為的世界里,總覺得一切都應該像他心中所想的那樣發展。他一直不理解環兒為什麼會喜歡上徒昱那個武夫,雖然他長得不錯,但看上去一點也不溫柔,還帶著股子兇犯的殺氣。環兒卻越出落越俊逸脫俗,穿上長裾廣袖的文士袍更顯得飄渺靈秀,好似嫡仙一般。這樣的環兒與徒昱站在一起,一個仙子一個惡鬼,根本不相配好么。

在他終於鼓足勇氣問環兒為什麼要與徒昱在一起時,環兒卻抿嘴一笑,回了句:汝非魚,焉知魚之樂。只這一句,他茅塞頓開,好似一生的難題都被解決了。他又不是環兒,怎知環兒為何會喜歡徒昱。他非仕子,又怎知人家因何入仕,他更不是將軍,怎能對其征戰疆場為國捐軀的行為輕下定論。因為不懂,所以抗拒,他當初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抵觸著外界一切不想認同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丟人透了。

寶玉趴在床子上嘆氣,哀悼自己糊裡糊塗的前半生。在冰碗被端上來后嘆氣變成了冷哼,這也叫冰碗?你們以為一隻碗里放上糖水加點冰塊和果子丁就叫冰碗啦,碗呢?

人家仕女游廊的冰碗,真的是一隻冰做的小碗,裡面盛著打得細碎的冰碎和各色應季的水果丁,淋上果汁后,整隻冰碗再放到大小剛剛好,內壁各色花樣的細白瓷碗中,賣相實足滋味甜香。等裡面的冰碎和果丁都吃完了,冰碗正好開始融化,映著瓷碗上內壁的花樣,晶瑩剔透的別提多漂亮了。這時還可以要求店家加一勺果醬,拌著冰碗化開的冰塊,咔崩咔崩的別提多過癮多清涼了。

寶玉遙想了一陣,又低頭嫌棄的對所謂的冰碗哼了一聲,這種東西簡直是丟冰碗的臉,同樣的價錢卻低劣到如此程度,你們商家的服務精神呢,不知道愚弄顧客等於對自己不負責么。內心瘋狂吐槽的寶玉忍住掀桌子的衝動,幾下把冰糖水倒進嘴裡,丟下銅板往院試的考場走去。

蘭兒雖說是十六歲的大小子了,可畢竟沒出過門,大嫂子又不放心死活得跟著,秀才從縣試到院試得折騰大半年的時間,哪能讓他們母子孤身南下幾千里到金陵應考。環兒當差走不開,他這親叔叔總算能有為嫂子侄子盡心的機會,自然要跟著一起過來。

而且他還帶著環兒和姨娘的任務。自打他開始製作胭脂起,環兒就弄了個花想容的招牌,分子一人一半,專門經營由他開發的產品。不只置辦下大片的花田,還買了好些簽下死契的奴才負責生產,現在已經有十幾種花粉和胭脂在銷售,價格一提再提也沒擋住京里富貴人家的銀子,連皇上都用他家的胭脂打賞受寵的嬪妃。

可環兒還是不滿足,按他的說法是,一個品牌如果不持續開發出新產品,固步自封的下場就是早晚得完蛋。寶玉對此深以為然,他的畢生成就都在花想容身上,對其比任何人都要精心在意。這次南下陪蘭兒讀書考試之餘,他走遍了蘇杭名城,買下了幾百種脂膏進行研究,對花想容未來的道路越來越清晰。

南方暑天過熱定妝不易,一般坊子只能採取多添加油脂的方法來定妝,出了汗后把好好的佳人弄得紅燒肉似的油光嶄亮。反倒北方冬季天寒臉干,加些油脂才能更好的滋養肌膚。以後莫不如將產品分為兩季,冬夏都有專屬的胭脂產品,當然通用的也不能少,畢竟總會有嫌麻煩的人存在。

考查同行的任務不算艱巨,他也樂在其中,姨娘的任務卻比較麻煩。三人臨行之前,趙老娘叫來李紈和寶玉,讓他們注意一下金陵賈氏一族哪家有失恃失怙的幼兒,環兒已經十八歲,該有個孩子了。寶玉弄不懂為什麼十八歲就必需要有孩子了,他二十一了沒孩子不也活的挺好的么。呃,請忽略家裡急得眼裡冒火的兩隻死魚眼睛,她們的意見寶玉向來是無視的。

幾千裡外的京城,賈環正捧著寶玉遙想的冰碗嘆氣,也在為同一件事苦惱。他才十八歲,花朵般的青春年華,在現代雖然讀高中苦逼了點,可也不用像他這樣,在單位被上司奴役不說,回到家裡還得多個小崽子需要把屎把尿。雖然有母親和奶娘在,把屎把尿的事輪不到他做,但他總得負擔起教育孩子成人成材的任務吧,想想就頭疼。

寬敞的戶部後殿里滿是噼噼啪啪的算盤聲,低下的人邊撥弄算盤邊偷眼向前打量上官。賈環在朝廷里是個很矛盾的存在,身為郡馬爺,哪怕當不上侯爺,當個男爵還是可以吧,偏偏他卻無半點爵位在身。不知內情的人還得以為皇上不知多討厭敏郡主,連她的夫婿都嫌棄得要命,連個五品的爵位都不屑與之。

凡是知道內情的,卻都對皇上對他的栽培和器重瞠目結舌。小小年紀既已是正六品官職,又把他放到戶部尚書林如海身邊培養,以後賈環的成就能小了嗎。林如海何許人也,那可是玩稅銀的行家,當年上皇把他派到江南去管鹽政,所有人都以為他活不到任期,可人家不只活得好好的,還連著兩任鹽政,把江南的鹽商大鱷們壓和屁都不敢大聲放。

等新皇登基了他更了不得,從戶部左侍郎一直做到現在的戶部尚書,不只把戶籍稅收理得一清二楚,在追繳國庫欠銀時更是戰績彪炳。與皇上一里一外配合默契,你抄家來我清產,現在國庫里銀子多的都快塞不下了。不時傳出銀子壓塌了箱子底,傷到庫官的傳聞,由此可見現今國庫是何等的充盈。經由這樣的人教導出來的,只要賈環能考中進士,就是妥妥的戶部尚書預備役。此等人物,怎能不讓人側目呢。

當然,賈環招人愛看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在於他出落的實在太好了。唇紅齒白溫潤如玉啥的,用來形容他過於淺顯,濃重的辭彙又不適用於他淡雅的氣質,最後只能用仙姿玉質秀色奪人來形容了。

下面的人忍不住又瞄了一眼,然後相互擠擠眼睛,實在太美了有木有,連捧著碗發獃都勝過凡間無數風景,難怪今年的武狀元,新進四品帶刀侍衛徒大人眼裡心裡的放不下,天天親接親送,自己要是有這樣的契弟,肯定關在家裡,死都不會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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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環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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