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莫須有計劃

你是笨蛋嗎？被欺負也不會還手，被誣陷了也不會開口解釋！氣死我了！

又哭著睡覺，笨哦！看哥哥給你報仇！

怎麼辦，我要走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啊……

還有，我叫你瑤瑤可以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瑤瑤！

……

玄歷XX31年，四月五日

瑤瑤，再見啦！

如果以後我功成名就，我就大大方方站在你面前和你打招呼：

瑤瑤，我是昊雲澈。

……

眾人的目光落在君陌瑤身上。

君陌瑤神情恍惚。

她不記得小時候有誰這般陪伴過她，也有可能人鬼殊途，她也看不到鬼魂。

可是驀然她心頭酸澀，眼眶也有些微漲。

原來在小時候那些難熬的日子裡，她不是一個人在熬。

還有一個明明自己也是鬼，卻口口聲聲要保護她的人。

……

玄歷XX31年，四月七日

魔界真讓人不舒服！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個假魔族了！

卧底計劃開始！

……

玄歷XX31年，九月十二日

和他的感應越來越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別耽誤了傳遞消息啊！

今天沒缺胳膊斷腿，幸運耶！

鬼修也怕疼啊！

而且，我發現我可能是天生當鬼修的料子，那修為漲的，嗖嗖的！

……

玄歷XX32年，一月二日

當上了護衛長，他好些日子沒聯繫我了。繼續卧底。

……

玄歷XX32年，七月二十一日

前主簿死了，我陞官了。繼續卧底。

……

玄歷XX35年，十月十日

請叫我城主！

怎麼還不聯繫我？再陞官我怕我直接當魔尊了！

……

玄歷XX41年，八月六日

請叫我魔尊！

傷口好疼啊！唉……

……

「…當了魔尊之後，昊雲澈就不怎麼寫日記了。」沐風合上日記。

為什麼不再寫日記，大概就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魔尊同歸於盡。

一個人的一生，就縮影在一個小小的日記本上。

單純的少年郎不知被誰忽悠成了鬼修，去魔界做什麼卧底。

而到了最後，也沒有人聯繫他了。

或許他去魔界本來就是一個莫須有計劃，而他當了真。

這幾年時間裡他不曾發覺自己被騙了嗎？

或許他發現了，可是他也不能再回頭。

「如果……」曲紅綃咬咬嘴唇，「我是說如果，那個鬼修真的是昊雲澈，那現在的這個昊雲澈到底是誰？」

這也是最大的問題。

昊一宗是出了名的神棍宗門，每天能掐會算的，總不可能自己的少宗主被掉包都發現不了吧！

沐風假裝低頭看日記封皮，實則不敢抬頭看他們。

他該不該說昊雲澈被魂穿的事情？

「其實……」

曲紅綃不斷作響的通訊符籙打斷了沐風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

她打開符籙，裡面傳來宗門長老嚴肅且急切的聲音：「掌門！速歸！」

一般都是事情越嚴重，話語越短。

曲紅綃再也坐不住，雖然迫切地想知道有關這個昊雲澈的事情，可是宗門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明葭，我先回去一趟。待事情處理完，我再去太上宗找你，我們一起去昊一宗看看情況。」

說罷，也來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曲紅綃便直接離開了譚家。

房間里只剩明葭師徒三人，還有一個一直不曾言語的熾炎。

這就是她要解決的第二件事。

明葭走到熾炎身前。

「你殺了我吧。」熾炎神情平淡，似乎早已經置生死為度外。

「不用對我表演了，我知道你想活。」

即使熾炎表現得再怎麼平淡，他的眼底都是呼之欲出的野心。

況且，玲瓏鎖只是束縛了他的靈魂，又不是束縛了他的行為。

如果他真的不想活下去，早就自殺了。

被戳穿的熾炎果然不再隱藏，看向明葭的目光滿是憤怒和挑釁，「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

「你是不是有病！」

沐風跳起來，屬他被熾炎欺騙的最深，他現在對他沒有半分的好感。

明葭抬了一下手，示意沐風安靜。

「在你眼裡，只有殺與被殺，豈不是太可憐了。」

不知為何，明葭明明比熾炎矮了許多，可是在熾炎眼裡，自己有種被她俯視的感覺。

「不可否認，無論在哪裡，現實都是一樣的殘酷。可是不能因為看到了事情的陰暗面，就放棄洞察所有的真相。」

明葭斂住眸子，「我也承認，如果不是鬼修當時的話，我會當場殺了你……」

對於這般會危及到修真界的存在，她的劍從來不會留情。

「可是後來我也明白，我也犯了目光狹窄的錯。」

明葭的目光從君陌瑤身上，移到沐風身上，最後落在熾炎的臉上。

「不久之前，曾有人想直接殺了一個有可能未來會給修真界帶來不確定的人，我阻止了她。理由就是，不能因為未來的一個可能性，而抹殺這個人的未來……」

沐風和君陌瑤看向明葭，若有所思。

「提前規避風險的確是合理的選擇，可是同樣狹隘的以偏概全。你的確很危險，但你的性格，處事方式，都是你所處的環境逼迫你的。」

熾炎冷笑一聲，顯然對明葭的話不以為意。

「你這樣聖母的性格，在我們那裡，第一個被殺的就是你！收起你那令人噁心悲憫心！」

「悲憫？」明葭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語形容自己，只覺得有些新奇和怪異。

「你要殺要剮都隨便，別用這些大道理給我洗腦！我聽了只會覺得聒噪！」

他最恨的就是這些滿口禮義道德的人，話多還沒本事，只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別人。

明葭莫名的笑了一下，「那好，你拜我為師吧。」

「什麼？！」

「師尊你要收他為徒？！憑什麼啊！」

「師尊你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君陌瑤和沐風的反應都很大，特別是沐風，都快委屈哭了。

自己當初那般懇求明葭收他為徒，明葭都不動如山。

這個熾炎惡貫滿盈，殺人不眨眼，明葭竟然還主動要收他為徒，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師尊，他這種人是感化不了的。」君陌瑤勸道，「如果你想讓他改邪歸正，莫不如把他送去佛門，讓那些和尚度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