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人
官員模樣的人和太監低語著,囚徒們也在為這一組死囚打氣助威。
少頃,「下面進行第二輪射覆。」
三人再次轉身進屋,室外的聲音在關門的時候戛然而止。
美女再次以布壓物,食指和中指粘在一起,然後手章向上,向三人展示布已遮掩完畢。
這一次布下面方方正正的,但高度比第一輪高了不少,貴雄輕輕地搖了搖頭,望向王德發。
王德發點頭示意,並將目光聚焦在右側的所有物品上搜索著。
貴雄又看向四號,四號的目光在幾個物品間徘徊,嘴唇翻滾著,似乎在默念那幾組數字。
與此同時,美女拿出了第一張紙:「欲飲琵琶馬上催。」
王德發此時眉頭緊鎖,似乎有汗珠順著臉頰滾落。而四號更是嚴肅了些許,繼續叨叨著。
第二張紙呈現出來:「昭君胡服拂琵琶。」
「琵琶?」貴雄心裡想著,卻無法記住屋內的琵琶位置。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王德發雖然沒能確定是什麼東西,下意識地將詩句念出,「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本來默念的四號也放出聲來:「56,343,7,15。」並向王德發方向擠去,差點將王德發撞倒。
「是葡萄!」四號站定后大叫。
「你確認?」貴雄望著四號。
「確認!一定!以及肯定!」四號視線沒有離開那一串葡萄,「準確來說,是一顆葡萄!」
美女再次將眼光看向剩餘兩人,貴雄和王德發眼神交匯時,確定了自己記憶部分沒問題,對著美女點了點頭。
美女拉繩,並揭開神秘的幕布,下面是高筒的食盒,盒子打開,一顆紫色的葡萄出現在三人眼前。
貴雄與王德發再次交換了堅毅的眼神,卻不曾想到四號發瘋似的衝出屋外。
「哈哈哈哈,我活著,我活著!」四號衝到屋外死囚面前,挨個對著大喊,一旁的獄卒手握刀柄,隨時聽候下令。
有同樂的,就一定有看不慣的,一個死囚見狀,揚起雙肘,正想用手鏈砸向四號的腦袋。
貴雄見狀,身體下意識地正衝出,結果四號此時突然雙膝跪地,仰天長嘯:「我活著!我還活著!」眼中似乎還有淚花閃爍。
那名想砸他的囚犯砸空了,看到面前雙膝跪地的四號也起了惻隱之心,任由他咆哮。
「貴兄,最後一輪不可大意,物品已被某記熟。」
「老王,四號的部分記了嗎?」
「四……號?」
「第二輪射正!」公鴨嗓子又開始說話,但這次聽聲音,似乎有些喪氣。旁邊的官員從開始不屑的眼神,變成了現在有些好奇,背也稍微坐直了些,想看看這一組人馬能否過關。
大家還在屋外等待第三輪比賽的時候,四號突然站立起來,轉身沖向貴雄和王德發:「你們自求多福吧,哈哈哈。某,失陪了!」
「你……你……」王德發橫眉怒視著四號,說不出話來。
「依照規則,四號已通過本輪比賽,晉級下一輪,他可自行決定是否參與第三輪射覆。」公鴨嗓子這時候稍微提高了音調,畢竟,他們只想看笑話,眼前皆為草芥。
「我不參與!我就在這屋外看。」依照規則,三人蔘賽,四號已經兩次率先射正答案,成功過關。
「四號,背信棄義的小人!」王德發怒不可遏,只想衝上前去將四號打成肉醬。
「冷靜!老王,我們倆一樣可以過關!」貴雄一把拽住王德發的衣袖,「依照規則,四號已經安全,既然他不肯幫我們,我們只能自救!千萬別一時衝動命喪於此!」
「也罷,可我咽不下這口氣,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如此陰險狡詐,貴兄就不該信他!」
「老王,就當一切重來過,至少我們記住了屋內的物品,現在相當於就一局定生死,只要射正,我們就安全了。」貴雄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生死局就在身後屋內,「老王,還記得四號口中念叨的數字嗎?」
「額……似乎是56、343、7、15,可這是何意?」
「應該是他所記憶的數量和位置。」
「位置?」
「沒錯,你還記得剛才猜出葡萄時的樣子嗎?」
「某差點兒被他撞倒。」
「所以,我判斷,這些數字的意義在於此,一會兒咱們見機行事,如果確定不在我們的範圍,那就是四號的這幾個數字。」
「貴兄乃神人啊,如此一來,四號在於不在都不成問題矣。」
「所以保持冷靜,只要記憶不偏差就能安然無恙。」
「時辰到!七號八號請進屋進行第三輪射覆。」
貴雄與王德發轉身,朝著「生死屋」大步踏去,「射覆」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兩人一進屋發現有些奇怪,哪裡奇怪卻說不上來,房屋內似乎比之前暗了一些。美女依舊遮蓋好布,布下僅有女人化妝盒般大小。
通過兩輪射覆,已經確認通過看布的形狀無法確定布下之物,但物一定在布下,也許器皿中,那麼說明此物並不大,至少可以排除掉很多東西。
隨後美女拿出第一張紙:「初陽照積雪,色如胭脂水。」
由於兩人對自己記憶部分更加熟悉了,所以很快便確定不在貴雄和王德發記憶的範圍,那麼只剩下了四號的數字。
貴雄憑藉記憶,站在了之前四號的位置,將目光鎖定在幾個物品上:葡萄放在器皿中,露出的部分從貴雄眼光的角度看過去有點像4顆,又有點像5顆;手鐲的位置很清晰,三個手鐲交叉放置在左邊,中間四個手鐲重疊,右邊三個;棋盤上擺放了5顆黑子,6顆白子;扳指有七個,分別對應了赤橙黃綠青藍紫;還有半個西瓜呈現在托盤中,貴雄眼睛都快看花了,西瓜籽個數也沒數清。
「老王,幫忙看看西瓜籽有多少顆?」
於此同時,另一張紙也呈現出來:「胭脂膩,粉光輕。正新晴。枝上鬧紅無處著,近清明。」
「貴兄,是否為胭脂?」
「先別管射覆詞。」貴雄頭開始痛,一種被人陷害的感覺襲來,一種自己倒霉體質的感覺襲來,一種無力感襲來。
「你怎麼了?貴兄,」王德發餘光看到閉著眼睛的貴雄身體在搖晃,感覺隨時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