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蘇醒
等到韓飛再次蘇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架行駛的馬車上,馬車很是寬敞,除了自己佔據一席位置外,剩餘的三個方向,還坐了三個人,除了韓無涯外,剩餘二人皆在他的預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韓飛的目光順其自然的看向了那三人中唯一的那位女子,嘴角扯出一個笑意,輕聲道:
「看到你出現,不知為何,我便放心了很多。」
一身紫衣的清冷女子,同樣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冷笑道:
「這是真心話?你睜眼的第一時間,想看到的那個人應該不是我吧。」
韓飛眨了眨眼睛,無辜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紫天衣絲毫不給面子,淡淡道:
「剛才你看到我的那一瞬間,除了那一絲的訝異外,還劃過一絲失望,難道是我看錯了?」
韓飛翻了個白眼道:
「你是一直盯著我嗎,不然怎麼會注意到我何時睜眼,甚至到如此細小的一個動作。」
紫天衣對他的這句話並未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韓飛嘆了口氣道:
「好吧,她在哪呢?」
紫天衣譏笑了一聲,才緩緩說道:
「放心吧,她在後面的馬車上,有紫薇閣的人在照顧,這會估計已經醒了。」
韓飛稍微猶豫了一下后,又問道:
「她的情況如何?」
在韓飛疑惑的眼神下,紫天衣大致講述了一下玉羅剎的情況,伸出自己那蔥白細嫩的手指,輕輕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輕聲道:
「跟你比起來,她的情況不算差。」
韓飛苦笑了一聲,他覺得這會,任何人跟自己比起來,情況都不算差,畢竟他體內目前的情況,的確是差到了極點,他想到過強行融合兩股真氣,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卻沒想到,這代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他其實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體內氣機的變化,那叫一個混亂不堪。
以前涇渭分明的陰陽真氣,全部散亂開來,陽脈之中有玄陰之氣逆轉流竄,陰脈之中,卻有陽脈真氣暴虐涌動。
好在這兩股真氣都被另外兩道不屬於自己體內的恐怖氣機所封控,才不至於徹底暴走,讓自己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韓飛不用多想,便能知曉,這兩股氣機的來源,那股浩然正大,隱約帶著劍意通明的氣機應該是宋淮安的。而另外一股渾厚沉穩的氣機,自然就是擅長拳法,以拳意入不滅的段四海所擁有的了。
他看著體內的形勢,除了苦笑,更多的則是頭疼。
以前只是陰陽之力失去了平衡,現在變成了陰陽之力混亂不堪。
當然,這次嘗試以融合兩股真氣后施展而出的混沌真氣,帶來的好處也是十分明顯的。
韓飛發現,雖然自己體內的陰陽之力變得混亂,但是卻不知為何陰陽氣機也在悄然之下,調和了不少。雖然依舊是玄陰之力大過至陽之力,但比之一開始,卻有了長足的進步,已經接近了不少。
若是他能夠重新理順氣機流轉,回歸本源,陽歸陽,陰歸陰,那距離他徹底平衡陰陽之力,算是跨出了一大步。
韓飛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放下了此事,而是將目光看向了紫天衣身旁,那位抱著細窄長刀的冷漠男子,淡淡道:
「說實話,你會前來,到真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獨孤月看了他一眼,同樣語氣平淡道:
「你我之間的約定還未完成,我會來,理所當然。」
韓飛卻笑道:
「但即便你不來,同樣是理所當然,我們之間只有利益交割,卻並無其他,即便我真的死了,對你,未必就全是壞事。不是嗎?」
獨孤月想了想后說道:
「或許是因為,暫時我還沒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所以,還不想你這麼早死。」
韓飛笑著點頭道:
「不管怎麼說,全當我記下你的一個人情。」
獨孤月對此不置可否,並未回答,韓飛也不再多言,而是看向韓無涯,問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外面是誰在駕車?」
韓無涯淡淡道:
「宋淮安。」
看到韓飛欲言又止,韓無涯似乎想到了他要問什麼,緊接著說道:
「後面的那輛馬車上,駕車的是段四海,所以你不用擔心。」
韓飛卻苦笑道:
「有勞兩位不滅境的大高手來做車夫,我們的面子未免太大了點吧。」
韓無涯卻冷笑道:
「不然如何?難道靠我們這幾個傷員不成。」
韓飛翻了個白眼,對於韓無涯的心安理得,倒是有些佩服,這傢伙不愧是軍伍出身,對於比自己武道修為還要高上一境的兩位強者,卻並沒有尋常武夫的尊重。
隨後他又問道:
「那其他人呢,楚前輩和小李兄弟他們呢?還有...」
韓無涯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
「楚狂風帶著李卜凡先走一步了,李卜凡讓我轉告你,他會在泗水城等著你。還有那個為了你,叛出暗月閣的小傢伙,也只留下了一句泗水城再見的話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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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飛對此並未說什麼,有調整了片刻后,坐起身來,問道:
「那我們如今是在去泗水城的路上?」
紫天衣接話道:
「不然我們還回到北海城,等人家派遣大軍來圍殺我們不成?」
韓飛輕笑道:
「我正想問此事,北海城的城主死了,他們豈會如此善罷甘休。這一路上,就沒有人來追殺我們?」
紫天衣說道:
「他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又能如何?北海城的城主身故,而城中鎮守的隊伍將領,幾乎都死傷殆盡,整個北海城此刻可以說的上是群龍無首,最為混亂的時候,在加上此刻應該已經得到消息的浮屠軍幾位將校,勢必要開始爭權奪利,這會不要太熱鬧,追殺我們反倒成了最物無足輕重的一件事情了。」
說到這裡,紫天衣又笑道:
「其實北海城還是有些明智之人,也曾經派出了人馬想要追殺,但卻被故意留在最後斷後的楚前輩,一刀殺穿三千軍陣,給生生震懾住了,所以這一路上,才會如此安靜。」
韓飛略微恍然,有些好奇道:
「我這邊且不去說,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紫天衣簡單明了的說出了昨夜荒涼古道的最後結果。
「暗月閣的那些殺手中,那位氣海境的殤,以重傷為代價,最後還是讓他逃走了,至於其他人,那個叫笑的黑衣殺手最後帶走了那個叫月的女子,剩下的一個被他殺了,兩個被李卜凡殺了。」
韓飛並無意外,這樣的結果倒也算說的過去了,經此一戰,暗月閣直接損失了五名精銳殺手,重傷一個,可謂是損失慘重,再加上勾魂奪魄還有呼延駱和他那兩位煉魂護衛,全都死在了那處洞窟中,所有參與到北海城事件的人物,幾乎死傷殆盡。
他們這邊只是兩個重傷,外加損失了十幾個暗蝶,已然可以算得上是大獲全勝了。
韓飛想了想后,對車外喊道:
「宋先生,停一下車,暫且休息片刻吧。」
車架外一直駕駛馬車的宋淮安聞言,輕輕拉住韁繩,待到馬車停穩后,韓飛從車廂中鑽了出來,對面帶微笑的宋淮安輕輕頷首,到了一聲多謝,便跳下馬車,向著後面那輛見狀同樣停下的馬車走去。
紫天衣隔著車廂后的帘子,隱約看著他走向那輛馬車,面無表情,只是眼神微微有些波動。
韓飛走到馬車跟前,看到了體魄壯碩的段四海,以及坐在段四海旁邊,身形比較臃腫的茶葉鋪胖掌柜。
段四海只是輕笑一聲,沒有說什麼,胖掌柜的卻摩拳擦掌道:
「哎呀,韓公子醒了啊,看到你沒事,我這就放心了,先前你昏迷不醒,可是但心壞在下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雖然有些吹捧之意,但卻也是真的關心自己,韓飛笑道:
「有勞掌柜的擔心了,沒想到掌柜的也跟我們一起離開了,這麼說來北海城的那處茶葉鋪也要放棄了嗎?」
胖掌柜隨意說道:
「放棄就放棄了,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我們紫薇閣的布局,不管是西荒還是大夏可謂遍布兩座大地,一兩個邊陲小城中的據點,根本無關痛癢。」
韓飛倒也沒有繼續客氣,眼神看向了他身後的車廂中,猶豫一下后,問道:
「我想要進去看看情況,方便嗎?」
胖掌柜呵呵笑道:
「對別人自然是不行,但對公子來說,有啥不方便的,又不是外人。」
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裡面便傳來了一道冷淡的聲音道:
「誰和他不是外人,不方便。」
胖掌柜的臉色有些尷尬,用眼神給韓飛示意了一下,韓飛會意,卻沒說什麼,對方先前說話時,雖然極力掩飾,但韓飛試試聽到了那一絲疲憊之意,他只是略微想了想后,便自顧自的一下子躍上了馬車的車架,就要打開車門,但剛剛開啟的那一瞬,一道寒光便從裡面刺了出來。
韓飛眼疾手快,側身避開,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刃,他的臉色也有些尷尬了,卻不敢有其他動作,而是無奈道:
「我就是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怎麼還動起兵刃了,你要是不樂意我進去,我不進去了就是,你這有傷在身,動氣可不是什麼好事。」
裡面安靜了片刻后,那道劍刃才緩緩縮了回去,韓飛略微鬆了口氣,但下一刻,便直接一個閃身鑽入了車廂中,然後就看到一身紅色勁裝的玉羅剎,正臉色煞寒的看著自己,目光中滿是惱怒之色。
但韓飛卻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在一旁的座位上,對於自己的無恥行徑,沒有絲毫的臉紅,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看得玉羅剎咬牙切齒,很想用劍在他的臉上戳十來個窟窿,卻又擔心自己的劍根本戳不破對方那張快跟城牆一樣厚的臉皮,最終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韓飛上下打量了一下玉羅剎,然後輕笑道:
「我以為你衣冠不整,才不敢讓我進來呢,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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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眼神微寒,帶著煞氣道:
「所以,你進來時想要看到我未穿衣物的樣子嗎?」
韓飛乾笑道:
「當然不是,我豈是那樣的小人?」
玉羅剎冷笑道:
「你難道不是嗎?」
韓飛語塞,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說道:
「我聽說了你的情況,你...現在如何?」
玉羅剎聞言只是淡淡說道:
「我很好,你有這個時間,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韓飛猶豫了一下后,輕聲道:
「此事,我欠你一句道謝,也欠你一句道歉。」
玉羅剎瞥了他一眼,突然冷笑道:
「所以你是來跟我說這個的?」
韓飛想了想后說道:
「經此一戰,你的氣血消耗不小,後面這段時間,不要在輕易出手了,還是以調養為主,不過,我們目前來說,有兩位不滅境的強者坐鎮,短時間內,應該也不需要你出手才是。」
玉羅剎只是從鼻腔里輕輕哼了一聲,似有不屑,並未搭理韓飛,韓飛卻有些好奇道:
「你何時學會那樣的功法的,為何先前在大夏不曾見你動用過?」
玉羅剎卻譏笑道:
「對付你,還用得上這個嗎?」
韓飛吃了個啞巴虧,倒也不在意,只是有些認真的叮囑道:
「以後,不許你在使用這樣的功法了,不管是為了什麼,也不管是為了幫誰。」
玉羅剎聽到此話,先是證了一下,隨後反應卻有些大,竟是直接瞪著韓飛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要求我怎麼做,我要不要使用,跟你有什麼關係?」
韓飛被嗆了一句,下意識揉了揉腦袋,他有些搞不明白,玉羅剎為何今日對他的火氣異常大,難道是因為受傷的緣故?
他其實很想說一句,因為你是我看上的女人。
但他很擔心,自己的這句話出口,會徹底刺激到對方,以至於那柄始終在她手中的寒刃,會毫不猶豫的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大概分析了這樣做有七八成的可能性發生此事,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