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刑殿
「等等。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們必須放了我師弟。」薛峰道。
劉岩冷冷道:「等你的事有了定論,他是放是留,自有裁決。」
華燁突然哈哈一笑,道:「我倒是忘了這茬,薛峰,那隻飯桶在我手上,你要是不乖乖就範,我保證讓你師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薛峰的聲音冰冷無比。
「哼,我為什麼不敢!隨便找個罪名殺了他,區區一個外門弟子,門派難道還會處置我不成!」華燁得意洋洋說道,絲毫不避諱周圍有人在。
不少人都皺起眉頭,這華燁仗著自己是刑殿副殿主,公然踐踏門規,實在太囂張了。不過,眾人更加奇怪的是,以刑殿一直以來的作風,怎麼會跟薛三重廢話。不是應該一上來就強勢拿人,捉到刑殿再說嗎?
劉岩暗嘆一口氣,這華燁的腦袋和豬腦袋還有什麼分別?偏偏這樣一個人,卻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在一次和門派大對頭無敵們交戰中,救了如今的刑殿殿主一命,也因此成為了副殿主。就連自己,也處處被他壓了一頭。
「事到如今,這華燁居然還看不清形勢。那薛峰一連拿出了助肌丹和絕霧陣,這都是掌門獨有的東西,也就是說,他和掌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他知道掌門如今究竟是生是死?又在哪裡?整個門派的大佬都因他震動,無論哪個陣營,都想把他控制在手中呀。」劉岩心中暗暗分析。
因此,唯獨這次,即便薛峰是外門弟子,他們也不敢動強,必須「公平」處置此事。薛峰能否定罪,更是干係重大。
薛峰看向華燁的目光極為不善,殺機畢露。不過,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定要一擊必殺。
華燁看到薛峰眼中的凶光,不以為意,暗道:「螻蟻一般的東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進了刑殿,生死可不由你。」
薛峰自然猜到華燁的想法,他望了一眼范桶,點了點頭,隨即從華燁身邊施施然走過,同時用極低的聲音罵道:「蠢貨!」
這聲音極低,只有靠近的幾人聽到。
歐陽淇淇不禁莞爾一笑,望著薛峰,做了幾個口型:「我是來幫你的。」她正對著薛峰,說得極快,除了薛峰,沒有任何人看見。
薛峰心中疑惑,他之前身份低微,門派中的內門弟子,還真沒見過幾個。眼前這位仙子一般的少女,他可真沒有見過。
但是,對方口口聲聲說來幫他,看來應該不是和華燁等人一夥,但是,明明看見她指揮兩人破陣,每一次攻擊,倒還真是光幕上的薄弱點,但又並非最薄弱之處。剛才自己不以為然,但整件事聯繫起來一想,心中也就透亮了。
看來,華燁兩人,遇人不淑,被這少女耍了呀。說是來幫自己,倒應該不假。
華燁怒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薛峰,立刻掌嘴,否則,我不介意幫你!」
薛峰迴過頭,再次望向華燁,沒有出聲,但口型極為誇張:「蠢貨!」
華燁終於動怒,手中的泰山鼎發出淡淡光芒,正要發作,卻被劉岩一把拉住。
劉岩道:「先回刑殿再說。」
薛峰淡淡道:「走吧!」
華燁眼中**裸的殺氣毫不掩飾,道:「回殿!」
下了竹峰,走過一條高高的階梯,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大殿矗立山巔,一股肅殺沉重的感覺迎面而來。
一眾跟隨欲看熱鬧的外門弟子遠遠駐足,不敢靠近,最後,唯有薛峰,歐陽淇淇,以及刑殿之人押著范同進了大殿。連瘦猴兒,也被薛峰留在外面。
「入了刑殿,這薛峰死定了。」
「不過這薛峰藏得真深,你們說,他究竟是什麼人?用毒出神入化,難道和葯峰峰主有關係?」
「你腦袋被驢踢了,他怎麼可能和葯峰峰主那種巨頭有關係,多半是偶然得到的毒物罷了,也就偷襲有點作用,那長空也是大意被耍了。」
「說這麼多又有何用,他死定了。畢竟才後天境三重天,地位太低了。」
一眾外門弟子議論紛紛。
刑殿正殿,鴉雀無聲。
主座之上,一位年輕得過分的青年獨坐正中,他身穿一身盔甲,肅穆可怕,一身殺伐之氣很濃,煞氣隱隱若現,不知道手染多少修士鮮血。
在他面前,即便囂張跋扈的華燁,也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這便是元化門刑殿殿主,先天境四重天的修士,龍煞!
龍煞並沒有釋放任何氣勢,但在他面前,其他修士竟會自然產生一絲服從的意識,好似這人,天生便應該高高在上。
「天生將帥,破軍之命!可惜,殺伐之氣太重,已經怨氣纏身了。」葬天銅棺中,血獄的意識傳進薛峰腦海。
薛峰可不懂血獄的意思,他只知道,眼前之人,便是裁定他是否觸犯門規的人了。
不過,想要將他薛峰定罪,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龍煞審視薛峰良久,終於開口,聲若洪鐘,道:「薛峰,長空、洪飛幾人控訴你目無師兄,無故用毒偷襲,毆打同門,你可知罪!」
薛峰淡淡道:「不知。」
「放肆!」龍煞冷冷道,「帶長空,洪飛二人!」
隨即,立刻有人抬出兩副擔架,上面便是長空和洪飛,他們此刻渾身臃腫,全身發紫,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薛峰瞳孔一縮,自己下的毒很輕易便能化解,即便不去管,過個三五天藥效自然消失。這二人如今所中的毒,分明是一種叫蝕心丹的毒藥,而且,毒已攻心,最多三五日,他們便會全身潰爛而死了。」
擔架上的兩人,一看見薛峰,就像是看見殺父仇人一般,雙眼通紅,道:「就是他給我們下的毒!好歹毒的手段,同門相殘啊!請殿主為我二人做主呀!」
「哼,蝕心丹!」薛峰心中冷笑,「看來,為了將我打入刑獄,他們還真是下了血本!」
同時,薛峰也感到心寒,修士之間的鬥爭,果然殘酷。長空可是一個後天境九重天的弟子,說捨棄就捨棄了。
薛峰已經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以他的才智,稍微一想,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便已經瞭然心中。
看來,一切還是為了知道上官掌門的下落。
「助肌丹,絕霧陣,果然,當初掌門老頭子給我這兩樣東西,真的沒安好心。五年前,血獄和那老頭子究竟說了些什麼?」薛峰實在想問問血獄,不過他知道問了也是徒勞,血獄會說才怪。
掌門當初將薛峰帶到元化門之後,便開始閉關,從此不知所蹤,傳聞早已去世。因此,賞善罰惡兩位長老才會開始爭權,但是,一日沒有見到掌門的屍體,他們一日放不開手腳。
誰若能先掌握掌門的生死情況,便能佔盡先機,若能尋到他閉關之處,得到他留下的諸多遺物,實力更是能再上一層樓。
最重要的,代表元化門正統的掌門令,一直在掌門手中。誰能得到這塊掌門令,無疑便能獲得更多中立陣營的門人支持。
而如今,薛峰的底細已經被三大陣營中人查清,他是五年之前,掌門上官陽親自帶回來的。而之後,掌門便失蹤了。
以薛峰這種後天境三重天的小角色,以前根本沒人會把他和掌門的關係想得太深,無非是老掌門隨意招進門內而已。
但是,在如今這個敏感時期,薛峰以後天境三重天的實力,將幾個境界遠高於他的弟子羞辱了一頓,而且,還一連使用了掌門的獨家丹藥和陣法,這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至少,他和掌門的關係,絕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這就是幾位門中大佬心中的想法。
門中,一股股暗流自然便蠢蠢欲動起來。
而出手最為迅捷的自然是賞善陣營,因為管理外門弟子刑罰的刑殿,便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
刑殿正副殿主,往往由內門弟子擔任,這一屆的刑殿三位殿主,全部都是賞善陣營之人。
一旦能治薛峰之罪,他就必須關入刑獄,到時候,薛峰所知道的消息,自然會在他們的逼供之下全部招出來。
但是,中立陣營和罰惡陣營絕不願意薛峰落入賞善陣營之手,中立陣營想要知道真相,而罰惡陣營想要在爭權中佔據絕對的上風。總之,各個陣營各懷鬼胎。
薛峰頗有些成了香餑餑的樣子,可是,想通這一層,他心中不由狂罵:「天殺的掌門,老子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呀!」
「怎麼,薛峰,你無話可說了么!」華燁突然嘲諷道。他見薛峰不說話,以為他已經啞口無言,心中暗笑:「就是擺明要冤枉你,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看你如何詭辯。」他似乎已經看到薛峰含冤入獄,被他狠狠折磨的情景,心中暢快無比。
「還不認罪!」龍煞充滿殺氣地聲音突然傳來,似乎對於薛峰的這種拖沓態度極為不滿。若非薛峰受到各方關注,一個後天境弟子,他都懶得多看一眼,又何必在這裡親自坐鎮。
薛峰沉默不語。
「哼!」華燁一聲冷哼,對著押著范同的刑殿執法弟子做了一個隱秘的手勢。
「你想幹什麼!竟敢偷襲我!」一名刑殿弟子突然對著范同厲聲呵斥,與此同時,早已抽出的佩刀狠狠斬在范同右腳上。
「啊!」慘叫聲響徹整座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