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之嘆

回溯之嘆

善人可以為善,亦可以為惡。

惡人可以為善,亦可以為惡。

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前一秒還是表面朋友的人下一秒就可以背刺你,或許我應該慶幸……

自己不戴眼鏡所以不知道是誰說的所以以後遇見當時說話的那個人時不知道是ta所以不用尷尬嗎……

加害者與被加害者的立場間相互轉化,世間並無非黑即白之物。

因為班裡太吵,所以學生會宣布這個班以後全收手機,於是今天進班我就直接交了手機,沒想到還沒人收,所以成了第一個交手機的人。

最後開始放學的時候,學生會的人在不遠處看著我,跟其他人說「看到了嗎,他這樣才叫真正學習,只是認真的學習也不說什麼話」,で,類似這樣的話。

「……」

聽到這話的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什麼都不說的默默收拾東西放進書包。

因為沒什麼感覺,或許稍微有點高興,但也只是一點點。

畢竟我不是做出樣子給人看的,只是為自己而學,僅此而已。

但是,好景不長。

「他昨天不是也說話了嗎?在晚上和留下的人說了半天呢……」

一句話就這樣突兀插入,刺破了我所有的防禦,直接闖進了我的世界……

……

啊,我想起來了。

但是……我昨天到底是因為何種理由才留下呢……

因為自己心中所想的,如同亞瑟王一般的騎士道紳士精神……不……不一定吧……

昨天晚課作為收手機的第一天,有幾名同學被留下了。

具體幾個人呢……誰知道呢……

記憶……似乎有些模糊了……

只記得有幾人被留到九點時想了想,自己也做出了決定。

「那個,請問我可以留下學習嗎?這裡很安靜,比起寢室更適合學習。」

我試著問道。

「可以。」

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〇

之後我就靜靜開始學習了。

畢竟,我似乎留下來的原因確實是學習來著……不過,或許只是因為我那渺小到微不足道的願望吧……

希望……有可以有共同語言的人可以聊天。

畢竟……太無聊了啊……

全寢沒有一個日專的,全是其他專業的,最初的六人一個去了另一個學校不在了,還有一位搬走了,還有一人不久前被導員強行帶走了,因為該寢不夠整潔被通報了兩次,導員全被扣錢兩次,那個導員怕了,故送他去其他寢室了。

他是唯一一個喜歡看動漫,與我有共同語言的人……

但我不打算轉去全日專生的寢室。

一是這裡的室友待我很好,很照顧我,二是怕全日專生的寢室沒幾個願意學習的人,我反而受人影響。

因為……我看清了,並不是喜歡日漫與對日語感興趣的人才會來……

就如同當初選美術是想著學美術的人應該會喜歡動漫一樣……錯的過分。

他走之後我再與其他室友說話也只能是尬聊,說幾句沒什麼意義的話就會被打斷,不讓再說了。

也不止一次說過對此話題不感興趣。

啊……我當然知道。

沒有共同語言就別說啊……但類似學習時我也不會和人說話。

或許我昨日留下來不止是因為看到只有他們幾人還在,感覺那樣他們會很寂寞的原因,而是……只是想找有共同語言的同伴聊動漫吧……

後來無意識間,不知道誰引起的話題,我確實成功跟人說了幾句話。

但是……也得知了自認為關係還算好的朋友只看過一兩部動漫的事實,且沒有那麼多共同語言……

而且即使只有幾人,我說幾句之後依舊會有人嫌煩,讓我停下,打斷我的話。

「他昨晚也沒學多久啊!我看著他在那裡可勁兒說呢!」

沒有抬起頭去看是誰,也知道去看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如同剛才一般面無表情的收拾著東西。

好在美術集訓那一年被老師天天吼著這不好那不好,已經從最初的絕望轉化為了適應,已經可以一定程度上的保持撲克臉了。

收拾完畢,我拿著書包和班級中僅剩的一位同學一起離開了教室,也沒多說什麼。

不過……我應該也不止一次這樣過吧……無意的一句話就能直接坑人一把,自己卻還不自知……

不論她是誰,她說的時候是刻意還是無意,但只要我有這份惡,我亦會承認,只是……被直接打擊破防了而已……

所以說……我為什麼要對他人抱有期待呢……美術集訓時所受到的打擊還不夠嗎……被打擊到找個沒人的地方想好好獃會兒哭一會兒,再出去便一去如常,恢復狀態,但還被老師直接找到拎回去的感受……被打擊到要哭想自己出去冷靜一下,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趁兒都要被抓住,最後淚水忍不住當眾落下,被同學沒事就硬開玩笑……等等……那些你(我)難道全都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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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要對人報以期待……如果一開始就不對人報以期待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如此心存著希望……一開始就不報期待的話又怎會報以如此巨量的失望與打擊……

為什麼……不長記性呢……

「因為想要相信人,所以帶著懷疑的精神去面對。正因為想要相信人,才必須懷疑他人才行。」

……李書文先生,我直到現在才想起您的話呢……

今後,我也會一個人走下去,只留下身邊幾位自認為關係真正好的朋友,繼續走下去。

這是我的末路,一位平凡的普通人孤獨的巡禮,到達正義盡頭者尚存於世的咆哮.

尾聲

「但是我覺得你畫的挺好啊?」

「不……我是最弱的,甚至可以被稱為美術生之恥。」

……

……

……

「原來如此,我大概了解了。」

面前的同學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

但之後卻說出了驚人的話。

「那麼,放棄美術生的身份,你不就算是超越了很多人嗎?」

「反正現在也不是了。」

「……」

對此,我沉默了。

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內心裡泛起驚濤駭浪,情感比表面的雲淡風輕比起,完全大相徑庭。

剛才我與其說了一部分當初還是美術生時的經歷。

我總是經常跟人說,當初美術藝考以及集訓的經歷。

本來正常人考試最後失利,應該會刻意迴避這個話題。

但我卻反其道而行。

總是會和覺得關係還算要好的人講述那一段經歷。

我既是親身經歷著,亦是書寫故事,告訴其他人的人。

離2019年12月的那次藝考已經過去近兩年。

但我那次的記憶卻未曾退色。

在我無數次的述說中變得越加印象深刻。

我不會去逃避,那次的恥辱。

因為監考老師不知為何一直站在身旁,導致我心情一緊張,原本正常發揮能得70多分的成績變成了不及格。

美術集訓每天早上八點畫到晚上半夜一兩點整整一年多,每天手機最多只能碰一兩個小時,天天被老師吼著訓的心態崩潰不知多少次,將淚水與絕望全部傾注在手中的畫里,最後卻考試失利失敗的事實。

從初四學到高三的美術,小學時,初二時就打過一遍基礎,只是當時沒想好,要從美術,所以後來沒畫,初四又終於做好決定,想走美術回去了。

即使是這樣的我,終究也因為或許沒有那麼大的天賦和悟性,被緊急到來,不少甚至都沒有基礎的人,漸漸一步步變強,超過我,並將我甩在身後,最後只能無奈的作為最弱的一批,在後面看著前方的那些人。

什麼也做不到,一切都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經過無數次的訴說,和人傾訴時一次次加深印象,將那次失敗刻入靈魂。

記住當初的屈辱,與失敗的復仇心切的仇恨。

帶著那一件復仇心去前進,以那次的失敗告訴自己,不要放鬆警惕,以避免第二次大失敗的來臨。

這樣的我,你讓我放棄過去十年的努力,以及那在別人眼裡並不起眼顯得微不足道,但在我自己心中卻為之自豪的榮耀,以及這十年的執著與對自身無力的仇恨,怎麼可能啊……這想當於動搖我自己的立足之本。

如果構成我的重要要素之一,就此被我捨棄。

那麼在我看來,我就不是我了。

只不過是活著的行屍走肉罷了,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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