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他真該死!
魏紀荀將劍穗拿在手裡端詳,眉目疏朗,「師兄的手當真是巧,既能打人,又能做劍穗。」
齊言沒聽出他的調侃,驕傲的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
對自己的手藝十分自信。
魏紀荀心情愉悅的勾起唇角,召出自己的本命佩劍,將劍穗系在劍柄上面,又在齊言面前晃了晃。
「真真是合適極了。」
齊言看了一眼搖晃的劍穗,不自然的別過頭,一本正經的趕人,「劍穗做好了,你可以離開了吧?」
魏紀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低下頭,神色有些受傷,「師兄,以前你都會跟我睡一張床上的。」
「……」齊言難以抑制的捂住了臉。
別說了,別說了,他真的想回到過去狠狠給那時候的自己兩巴掌。
以前……他要是知道魏紀荀喜歡他,打死都不會去撩撥他,更不可能跟他睡一張床上。
難不成魏紀荀會有龍陽之好,是因為他的撩撥?
想到這,齊言整個人都呆住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真該死!
他真該死!
原來是他把魏紀荀掰彎的。
魏紀荀神情落寞的站起身,聲音多了一絲顫抖,「不難為師兄了,既然師兄不願意,那我先回去了。」
話落,魏紀荀推開門走了出去,又替齊言關好了門,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魏紀荀臉上哪裡還有什麼難過的神色,唇邊不自覺勾起,抬腳緩步離開。
師兄啊師兄,夜還很長,晚安!
……
白姻猛然驚醒,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蓋在身上的書因為她的動作滑落到了地上,難以抑制的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六年了,六年了!
該死的心魔,六年來她一直做同一個夢,夢裡全是何源安一劍刺穿她的身體的場景。
真是夠了!
六年!兩千多個日夜,她在夢裡被何源安殺了兩千多次!同個人,同一柄劍,刺了同個位置!兩千多次!
傻*心魔,有本事換點別的夢啊!安安才不會做這種事!
「不會你為什麼在發抖?」
「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若是知道你是魔,會毫不猶豫的拔劍殺了你的。」
發抖?她在興奮,只要想起到了萬嫿宗就可以打架,整個人就抑制不住的激動顫抖。
白姻眸中逐漸染上血紅色,並且隨著她的動作,眸色越來越深。
「你興奮了!你想殺人!去吧,跟隨著你的慾望,去殺人吧。」
「殺人!殺人!外面好多人,把他們都殺了!」
「你在撒謊,你根本不是因為要打架而興奮發抖……」
白姻像是習慣了他們的叫囂,充耳不聞,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眸中的紅色盡退,淡然彎腰將掉落到地上的書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何源安是什麼樣子,發現我是魔會不會殺我,你們是不會知道的,而我壓根也不在乎。」
從她記事起,想殺她的人和魔從魔界排到了修仙界,那又如何?
她還不是活下來了。
她根本不在乎誰想殺她,因為她只信奉實力,相信自己有足夠實力自保。
體內的心魔像是反應了過來,扭曲著尖叫嘶吼,「你一直在騙我們!」
「騙我們!騙子!」
什麼害怕何源安殺她,他們一直都弄錯了!
她一直在裝,不僅是身體,連心裡都是這麼想,讓他們以為是這樣。
怪不得!
怪不得這麼多年都無法控制她。
白姻輕笑了一聲,「兵不厭詐。」
體內吵鬧的聲音停歇,一個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你既然裝了這麼久,為什麼不繼續裝了?」
只要一直裝下去,他們永遠不會發現。
白姻起身,打開房門往飛船外面走去,眼眸遙遙望著遠處微微發亮的天邊,金色的光芒照在雲上,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良久,傳來白姻微弱輕緩的聲音,很快消散在風裡。但心魔聽得清楚,「因為,你們太蠢,逗你們沒意思。」
心魔啞聲。
都是魔,彼此之間想什麼都一清二楚。
想利用根本就很難,哪怕被他鑽了空子進來,要操控魔族也不容易。
「你最好能一直如此,別讓我找到機會。」
白姻沒有理會他無足輕重的狠話。
「師妹,你怎麼站在這裡?」齊言緩緩走來,看見白姻的背影有些疑惑。
白姻看向聲音來源,瞥見齊言眼下的青黑,調侃道,「齊言師兄,昨晚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齊言與白姻並排站著,眺望遠處金燦燦的雲朵,心裡有種說不明的鬱氣,無法疏解,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師妹怎麼知道?」
白姻難以置信,很快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剛剛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快說說,到底是什麼煩心事讓師兄夜不能寐?難不成——師兄是有喜歡的人了?可需要我牽線搭橋?」
齊言連忙擺手,臉上滿是慌亂的神色,「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麼喜歡的人啊。」
白姻細細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看起來確實沒有春心萌動的跡象,反而眉頭緊皺,像是遇到什麼難解的問題。
「那是為了何事憂心?」
齊言放下手,肩膀耷拉下來,整個人顯得有些茫然無措,幾次張口,最後還是說不出來。
他該怎麼說,說魏紀荀喜歡他?說他不喜歡魏紀荀?說怎麼才能讓魏紀荀死心?
可不管怎麼說,對魏紀荀的名聲終究不好。此事若是傳出去,魏紀荀必會遭受所有人的冷嘲熱諷,可他不該被這樣對待。
這件事並不是魏紀荀的錯,是他,是他一直撩撥……
是他的錯。
白姻看著齊言露出苦惱迷茫猶豫不忍的神情,微微揚眉,「看來這件事還不好說。」
頓了頓,又道,「這件事被人知曉是不是會對某個人不利?」
齊言身形一僵,看向白姻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師妹你怎麼知道?」
白姻裝作苦惱的攤手,「唉,我也不想知道啊,可是師兄,你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實在太好懂了。」
齊言尷尬的撓了撓頭,身強體壯的大漢在此時顯得有些無措。
「這話秦長老也說過,我曾經想學他們一樣隱藏好自己,但始終收效甚微。後來索性也就放棄了。」
白姻臉上的笑容放大,笑著揚起拳頭晃了晃,「沒什麼不好的。師兄本就是坦率之人,又有足夠的實力,沒必要學些虛與委蛇之事。有人不滿,一個拳頭把他牙打碎。」
齊言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我也是這麼想的。還得是師妹,看的就是通透。」
「那師兄要不要說說是何人讓你這麼困擾?」
齊言低垂下眼眸,偃旗息鼓的搖了搖頭。
他不能說。
「這樣就對了。」白姻一掌拍在他肩上,嚇得齊言一個激靈挺直了背。
「既然說出來對那個人不好,那就不說,爛在肚子里。」
齊言苦笑了一聲,「我知道的。」
白姻見他滿臉愁容,隨口轉移了話題,「別這麼愁眉苦臉的,要不要喝點酒?」
齊言搖了搖頭。
他一喝酒什麼話都說的出口,還斷片,萬一喝醉了把這件事給捅出來,只怕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師妹,我沒事。不必擔心。」
「擔心什麼?」
魏紀荀站在不遠處,眼眸深沉的看著他們。
齊言聽到熟悉的聲音,身體猛然一僵,整個人愣在原地,不敢回頭去面對魏紀荀。
白姻拱手,「魏師兄,你也出來透氣?」
「嗯。」
魏紀荀清冷溫和的嗓音毫無阻礙的傳入齊言的耳中,身體更加不敢動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你們在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