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與死

楚威也感興趣的靠攏上去，直到看著纏繞蠕動結成一團的竹蟲，白膩膩的，有點犯噁心。然後就看見那個小子興高采烈的捻起一條活蟲放入口中，一個沒忍住，乾嘔了起來。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了楚威，楚威趕緊站直了身子，表現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在只有發現人嘗了一條，其餘的都被一個年長一點的老嫂子收在一個竹筒里，看樣子是準備打包回去分享了。

太陽到達最高點的時候，一群人開始整理東西，開始向山洞的方向趕路，看的出來，大家的心情都不錯，今天沒有碰到什麼危險，收穫也不錯。

楚威在過獨木橋的時候，清晰的看見小河裡有魚的存在，給邊上的成年原始人指了指，她們都搖頭表示行不通，手和嘴巴一起比劃了「咬合」這個動作，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表示「死亡」還是某種危險生物特定的稱呼。

楚威能夠肯定的是這條小河有著某種不知名的危險，但看了看竹林，若有所思。是個不錯的打野點。

…

女人和孩子們組成的龐大隊伍回到了山洞，白頭爺爺也帶著3小隻在洞口迎接，3小隻開始瘋跑，白頭爺爺的笑容很溫暖很安心。

也不知道白頭爺爺是否能夠準確計數，還是能夠認識和記起所有的人，畢竟都是白頭爺爺看著長大的孩子。

回到山洞之後，開始忙碌起來，主要的任務是把那一堆火分散成幾堆，同時開始烤竹筍，整根的竹筍不剝外皮，直接接觸火烤，時不時的翻動調整位置，保證均勻受熱。

蘑菇處理起來就細緻一點，用竹片串著就可以在火上烤，孩子們也可以烤。

楚威開始還在想沒有刀怎麼處理成細小的竹片，發現很簡單。直接用石頭砸裂開就行了，然後用其他的東西插進裂口破開就好了，也不用特別精細。

氣氛和諧愉快，楚威也串上好幾塊菌菇在火上烤著，勤快的轉動，還在想沒有鹽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突然之間，光線一暗，立刻有人警覺的起身看向洞口方向。

發現是兩個滿頭大汗的男性原始人，提著竹槍堵在了門口，眼神中還略帶慌亂。

白頭爺爺本來安然靠坐在石壁邊，看著族群里的小輩們忙碌，這時也慢慢站了起來，看向兩人。

兩個傢伙比劃了一個身高高的動作，喉嚨發出低吼「咔、咔、咔」。

楚威猜應該是個高個子的野蠻人出了啥事，或者是碰到了什麼很高的危險動物造成了傷亡。具體還不清楚。

也沒多大一會兒，一大幫原始人抬著一個口吐鮮血的高個子原始人走了進來，輕輕的平放在了洞口外面，又焦急的望向白頭爺爺。

白頭爺爺掏出了隨身的一個皮口袋，有一種烏漆嘛黑的葉子，放在口裡咀嚼了起來，雙手也沒有歇著，開始翻看大高個的傷勢，並吐出來的黑綠色草汁胡亂塗抹著。

楚威發現大高個沒有什麼嚴重的皮外傷，只有一些擦傷，肯定不會是致命傷。

但是吐血出來呈現粉色小氣泡，以楚威淺薄的醫學常識來看，應該是內傷，傷到了肺葉。

而白頭爺爺的外用草藥，充其量也就是能治療個外傷，療效都不一定，這種內傷，現代醫學的條件下，及時送醫應該還有救，但是現在的場景，只能無力回天了。

其實楚威猜的一點也沒錯，這隊人是向山石集中的地方去找那種「牛鼻羊」了。

這種羊幾乎是這個族群的主要肉食來源之一，擅長在山石間行動，速度不算太快，但是地形限制也很難抓。一般是趁它們下來覓食或者喝水的時候，在其返回山石之前包圍殺傷才有機會捕捉。

而這次也是這樣的過程，但這次的牛鼻羊，雖然被竹槍扎傷了，但是仍然跑到了山石高地。

大高個緊追不捨，捨不得那隻羊，也捨不得那隻好用的竹槍，槍頭的石片可是打磨了好久的，特別鋒利。

結果一個站立不穩，摔落下來，落差怎麼也有七八米，但是毫無準備，後背落地，還不是完全的平面，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沒多大一會兒，大高個終於是堅持不住，停止了呼吸。

人群中顯得特別安靜，接著傳出嗚咽哭聲，開始有點小聲，接著就大聲的哭泣起來。

楚威倒沒有哭出聲，但是心情也變得很壓抑，有情緒但是不知道向誰發泄。

白頭爺爺發出「嘭咔」的大吼聲，鎮壓了全部的聲音。

俯身跪在大高個的身旁，開始解開大高個的皮帶，剝了光溜溜的，指揮幾個人抬著他的屍體向小河的方向走去，也沒多遠，到達一片有些土包的平地，指揮大家一起挖坑。

楚威想來這就是這個族群的墓地了，據說原始人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同胞死後被野獸啃食屍體，才開始將死去的族人深埋地下。

楚威也幫忙開始挖掘，雖然沒有什麼好用的工具，但人確實不少，沒多久就挖好了一個接近一米的深坑，將大高個平放了下去，所有的土都回填，堆起來一個小土包。

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儀式，白頭爺爺就帶領大家回去繼續燒烤食物，分發給眾人。

這次出現事故的是那隻11人的隊伍，現在只有10人了，另外一隻12人的隊伍一直沒有回來，應該都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在別的方向捕獵。

吃完飯之後，下午些時候又進行了不同的分工安排。

那10人一隊的男人們，再次出發了，但這次沒有走左邊的山路，而是向樹林間走去。

女人們也分開兩部分，一部分帶小孩子的都留在家裡，處理竹子柴火，處理那些堆在一起的皮草，打磨新的石片。

另外一部分則帶上竹矛，也向著樹林里走去，半大孩子則自由選擇，幫哪邊都行。

楚威為了了解各種情況，出發去了樹林。

但楚威的心裡一點也不如表面看的那麼平靜，死亡出現的那麼快，那麼突然，而大家又是如此的平靜，或許是大家早已習慣這樣的情況，但楚威不想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死掉，像一棵草一樣…

那天晚上，楚威發現了白頭爺爺在火堆邊哭，準確的說是在流淚，可能至痛無聲吧，白髮人送黑髮人最怕是回憶…

但人間的悲喜並不相通。

與此同時，遠在現實地球的那間529男生宿舍里，各種聲音夢話、打鼾、磨牙一如往常，似乎誰也沒有發覺有個人不見了，好像時間都變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