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虛不虛?
柏鳶把溫以軒安頓好,又跟傭人取來了藥箱,單手拎著從溫家走出來。
離老遠就聽見秦令征自己一個人在那咋咋呼呼發神經,還以為又要打起來了。
悄無聲息走到他身後,趁他不備,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差點兒沒給他踹得趴到地上。
秦令征猝不及防挨了這一腳,狼狽穩住身形,一扭頭對上柏鳶的視線,原本眉飛色舞的囂張氣焰又熄了火。
也不跟溫以徹叫囂著要錄像了,默默收起手機,眸光微動地看著柏鳶,想要解釋。
「柏鳶,我——」
柏鳶沒多看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忽略掉秦令征一點點暗下去的眸光,徑直走到溫以徹面前,朝他伸出手。
「手沒事吧?」
溫以徹沒想到她會先顧及自己,微微一怔,條件反射攤開雙手,輕輕擱在柏鳶展開的手心上。
柏鳶抓住他的手指,翻過來看手的背面。
見上面零零散散布些血痕和擦傷,便拉著他走到一邊。
她把醫療箱打開,擰開碘伏的蓋子,用棉簽蘸滿藥液后,耐心細緻地幫他一點點清理傷口。
被晾在一邊的秦令征怔愣地看著這一幕,同樣布滿擦傷的手指慢慢攥成拳頭,半晌,眼帘微垂,掩蓋掉眸底的失落和自嘲。
緩緩坐回花池子上,假裝自己根本不在意,隨手扯了根半死不活的野草放進嘴裡叼著,一點點咀嚼葉片。
這草可真特么的苦啊!
柏鳶翻看得很細緻,一點點幫他挑出傷口裡的泥沙,擠出指間的淤血,又上了遍促進癒合的葯。
這才讓他伸出另外一隻手,重複上述程序,接著給他清理手上的傷口。
溫以徹感受著指間的陣陣刺痛,柏鳶手掌的冰涼,指尖劃過的溫潤觸感。
眸底和心中一點點染上暖意,驅散了身體上的寒冷。
他仔細看著柏鳶認真專註的側臉,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揚,臉上掛著溫潤寵溺的笑意。
秦令征雖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失落的低著頭,餘光卻一直盯著這裡的動向。
此時看見溫以徹情意綿綿地看著柏鳶,又笑得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在心裡冷哼一聲。
信你我就是怨種!
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呀,嘴上說著不喜歡,眼睛都看直了。
還看!還看!
這絲拉的,盤絲洞的匾趕明兒就掛你腦殼上,蜘蛛精都得在你眼睛里落戶。
很快,柏鳶幫他把兩隻手都消過毒,上好了葯。
再一抬頭,那對美麗精緻的眼眸帶著冷靜平和的視線,毫無阻礙地直接撞進溫以徹的眼底深處。
溫以徹瞳孔微縮,彷彿感受到了心間異樣而陌生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濺起一片漣漪。
柏鳶的視線雖然跟他一觸即分,但那種微妙的震撼卻殘存保留了下來,盪開層層水波,撥動著他的心弦。
溫以徹能感受到柏鳶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龐,嘴角的傷口,以及從鎖骨穿過衣領,蔓延到脖子處的淤青。
他不自在的滾動了一下喉結,不知怎的竟有些局促不安,彷彿被放在火上烤,又放進油鍋里煎。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溫以徹垂眸看著柏鳶掏出不知第多少根棉簽,蘸過點酒後,又掰正了他的臉。
三根手指輕輕捏著他的下頜,明明指尖微涼,卻燙得他忍不住想要躲閃。
他艱難看著柏鳶抬手將棉簽伸向自己的嘴角,還不等觸碰到,終於忍受不住,開口打斷。
「臉上的傷……我自己來吧,辛苦你了。」
「嗯,好。」
柏鳶也沒強求,她剛剛耐著性子挑了將近十分鐘的沙礫,眼睛也有些酸澀。
見他這麼上道,指尖微動,順滑的調轉了棉簽的方向,遞給溫以徹。
等他接過後,又從衣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讓他照著鏡子上藥。
秦令征在一旁等了許久,見狀,以為終於要輪到自己了,不著痕迹坐正了身體,等著柏鳶也幫他上藥。
誰知柏鳶就在一旁看著溫以徹,還是半點餘光都沒分給他。
眼中本來已經開始迴轉的星點光芒,又復黯淡了下去。
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塌了不少,彷彿無顏以對,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似的,彎著腰,故作無事地拍了拍自己鞋子上的灰,藉此把頭埋的更低。
不稀罕!
柏鳶站在旁邊,有條不紊地看著溫以徹給自己臉上的傷消毒。
秦令征就第一拳天降正義砸在了他的臉上。
兩人因為存在身高差,再加上溫以徹嚴防死守,秦令征的就再也沒夠到過他的臉。
倍兒硬的拳頭都砸在了他的鎖骨,肋巴骨和身上各處。
柏鳶等他放下棉簽,抬手把準備好的紗布和繃帶粘在溫以徹嘴角處,視線落在他脖子上的淤青處,將整理好的藥箱交還給他。
「身上的傷你自己回去處理吧。」
溫以徹接過藥箱,點點頭,剛要說些什麼,柏鳶瞥了他一眼,看他動作僵硬不自然,先行開口:
「你比他大兩歲,高一頭!讓他打成這樣,虛不虛?」
溫以徹:……
溫以徹耳根紅了一下,雖然知道她不是也沒有那個意思,但還是想歪了一瞬,板著臉,擺起哥哥的架子,糾正她不太雅觀的措辭:
「柏鳶,你是女孩子,不可以這麼說話。」
柏鳶在心裡嘖了一聲。
菜還不讓說?
但又懶得跟他計較這麼點小事,改口道:
「菜就回去多練!」
溫以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