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也不知道！

「先生，先生！」孫得貴正在內心裡嘀咕，嘲笑自己居然會相信一個可能是騙子的算命先生的話，冒冒失失地領了任務，離開內門，跑到外門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孫得貴起身開門，看到一個瘦瘦的小孩子，手裡捧著一朵黃白相間的花，恭恭敬敬地站著。

「什麼事？」看到孩子恭敬地站著，孫得貴沒有不耐煩，調整自己的情緒，問道。

「先生，我是來向您問問題的。」小玄武恭恭敬敬地回答。

「哦？問我問題，拿著這朵花幹嘛？」孫得貴覺得有些奇怪。

「這朵花長得很好看，我將它拿來，獻給先生，感謝先生幫我解答問題。」小玄武恭恭敬敬地說。

「嗯，難得你有這份心。」孫得貴不好意思說他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花，接過小玄武的「孝敬」，對這朵花全然不當回事地放到了桌上，然後問道，「你想問我什麼？」

「先生，您教我們的內功心法，我會背了，但是，我不懂。」小玄武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背我聽聽。」孫得貴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昨天才將所有的內功心法讓大家說全，居然就有能夠背下來的，可能嗎？畢竟，他只是念，並沒有將內功心法寫下來，很多人也許連那句話到底在說什麼都未必能夠知道，到底包含哪幾個字都不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背誦，可能嗎？

「好的。」小玄武認真地回答，開始背誦：「手心足心，放鬆內含。大腿內裹，小腿外旋。提肛斂臀，沉時松肩。收領豎頸，氣息綿綿。……掌有三角，拳有三尖。敗形殺頸，追形打眼。應對重拳，以臂接腕。走馬抖角，勁發螺旋。」

一百二十八個字，背起來很流暢。孫得貴覺得很神奇。

「你背下來了，很不錯。」孫得貴很高興地肯定。

「可是，我不明白。」小玄武說，「比如，掌有三角，我們明明長著兩隻腳，怎麼說是長著三隻腳呢？」

「噗嗤！」孫得貴一聽小玄武的解釋，立即明白了，原來，「掌有三角」，小玄武背的是「長有三腳」，也足夠難為他死記硬背了。

孫得貴想想，自己來到外門這不到一個月里，還真是沒有用心去教外門弟子，只是每天早晨五更末（現在時間四點五十左右）提醒所有的外門弟子起床，洗漱，並讓他們開始站樁，他則利用調息法，讓自己的聲音傳遞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耳朵，幫助他們體會掌握內功心法。至於展示，他是自己在半空中進行，以便外門所有弟子能看清楚他的動作，跟著學。御劍立於空中，對於孫得貴來說，已是小菜一碟。

「你做給我看看，你都是怎麼做的？」孫得貴轉念，覺得小玄武畢竟還小，於是，讓他做一下試試。畢竟，內功心法，最終還是要落實到內功修鍊。修鍊如果得法，不懂內功心法，同樣可以得到很好的效果。

小玄武立即遵孫得貴的囑咐，站樁，照貓畫虎。

孫得貴看了又看，一方面很佩服小玄武觀察如此仔細，竟然沒有放過他展示的很多小細節，但又發現，小玄武做的，確實沒有實現心和四肢百骸相應。

「嗯，你做得不錯。」孫得貴想了想，首先肯定道。

「你知道為什麼要學內功心法嗎？」孫得貴追問道。

「不知道。」玄武很有禮貌地回答。

「嗯，你不知道很正常。」孫得貴笑著說，「你看，我們有一個身體，這個身體有內部循環系統，又通過我們身體的眼耳口鼻等竅，與天地溝通。因此，我們要學會讓我們的身體變得強大，還要學會讓我們的身體與外界全面有機融合與聯繫。在外門的時候，你們最需要的是練氣。你想想，練氣最需要的是呼吸。如果你自己內在的氣息和筋骨沒有得到很好地鍛煉，如何能將天地間的靈氣很好地納入身體之內，為我們自己所用呢？」

「是不是說，我們的內功心法學習，是讓我們鍛煉我們的內在氣息，還讓我們鍛煉我們的筋骨？」小玄武追問道。

「是的。」孫得貴很開心。「在練氣階段，我們會有聚氣丹幫助大家進階。但是，煉化聚氣丹來進階的方式，往往會減少人們對內在氣息和筋骨的鍛煉，讓人難以充分理解和掌握溝通人體內外系統的方式和方法。因此，我並不主張大家使用聚氣丹來提升修為，更主張大家更好地掌握練氣法門。」

「不是說，如果有上品聚氣丹，就能很好地提升修為嗎？」小玄武因為已知道上品聚氣丹，因此追問道。

「上品聚氣丹，那可能是一個神話。至少我活一百多歲，連中品聚氣丹都很少見到。有說法說上品聚氣丹能幫到人快速打通內在氣息的窒礙之處，但我想，上品聚氣丹對筋骨的鍛煉，還是不如循規蹈矩修鍊內功心法的效果。」孫得貴解釋之際，也覺得神奇，這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娃娃，竟然知道上品聚氣丹。

「哦，怪不得梅老不看重上品聚氣丹。」小玄武嘀咕了一句。

「原來是梅老告訴你的呀，那就差不多了。」孫得貴感慨，「現在很多人想要修仙，卻不願意花時間和精力，總是想投機取巧。其實，萬丈高樓平地起，不好好掌握基本功，未來是要吃虧的。」

「謝謝孫先生指導，我會盡量用您教的方法來提升修為的。」小玄武很認真地說。

「孺子可教。」孫得貴感慨，「既然如此，我來教你掌握內功心法。今天先給你講第一句。」

「手心足心，放鬆內含。這句話，你需要理解它的兩方面含義。」

「首先，你要做到手心內含。就像這樣，拳頭應放鬆，虛含而不握實。這樣，出日字沖拳時，你放鬆出拳的勁力才可以順暢到達拳尖的骨節處，比較容易練出彈抖寸勁。」

「假如你握實了拳頭，無論你用多大的力量握實拳頭，你會發現，你的手臂會呈現出僵硬的狀態，出拳時就會造次勁力的阻塞，導致拳速緩慢。」

「同樣的道理，在你練掌的時候，無論你打正掌，還是出橫掌，你也要讓掌心稍稍內含，而不是向前伸直手掌。這樣以來，你的掌勁就可以順暢到達掌跟。這樣做，還可以同時起到伸拉手部、臂部、肩部筋腱的作用。」

「這些，是教你手心放鬆內含。」

「其次，足心內含，這是幫助你更好地與大地連接。因為，足心內含，必然導致雙腳腳趾抓地，這樣更有利於你扎馬步的時候穩健，下盤的勁力充實。」

「你再試試看。」孫得貴笑著，讓小玄武再扎馬步。

「真的耶，謝謝先生！」小玄武突然感覺自己的馬步不再像以前那麼虛浮了。

「你回去練手心腳心內含這個細節，一個星期之後再來找我，我再給你講更多信息。」孫得貴笑笑，遣退玄武。玄武很恭敬地退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