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軍演進行時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穿著一身龍袍，端坐在高台上的胤禛滿意的點了點頭，欽天監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這軍演的日子挑選的不錯。

帶著老五和十二招待蒙古各部的允礽無意間瞥見無所事事的胤禛，恨的牙痒痒，胤禛這個皇帝當的是真輕鬆啊，什麼臟活累活都讓他們幹了，他倒是悠哉，是一點不害怕軍演出問題啊。

恭立一旁的蘇培盛都要被理親王的眼神殺死了，看皇上處變不驚的模樣，他是又羨慕又心慌，背脊又彎了兩分，恨不得自己當場消失。

好在這種焦慮尷尬沒有持續太久，眼瞅著廉親王走上來，蘇培盛鬆了口氣，演習終於要開始了。

「清廷到底是什麼意思？」看著一個又一個王公貴族和蒙古台吉在身邊入住，巴圖爾很是焦躁。

「等著看吧，看看皇帝叫我們欣賞的到底是什麼盛事。」

噶爾丹策零黑著臉坐在巴圖爾的身邊，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自打今天一早被輕飄飄的揭穿了身份，又被邀請來看這什麼演習的時候，噶爾丹策零就一直很不安，卻只能強作鎮定。

清廷這樣輕描淡寫，絲毫不計較他偽裝身份前來，定然是有所依仗的。再想不明白之前自己是被人耍了，噶爾丹策零就真是個十足的傻子了。

既然清廷選擇在今天揭穿他的身份，想來是篤定這個活動結束之後他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今天，雍正皇帝是要展示大清的什麼底牌呢。

所有人都到齊了，高台下扛著明黃色大旗的士兵用力揮舞著旗幟，風聲獵獵，高台上所有觀看的人都在旗兵們整齊劃一的動作中安靜了下來。

很快，旗兵分列兩邊，高台上的胤禛起身，不知通過何種手段，清晰的聲音傳播到各處：「諸位遠道而來，今日朕邀諸君共賞軍演盛事，瞧一瞧我大清軍民的風采！」

沒給眾人太多的反應機會，胤禛大手一揮，直接宣布了開始。

旌旗飄揚，戰鼓雷鳴。

軍演正式開始，作為主指揮的廉親王允禩一聲令下，一隊身穿鎧甲、步伐穩健的士兵整齊有序的走出來，眼神堅定，身姿挺拔，口號嘹亮，彷彿一支訓練有素的鋼鐵之師。

「戰必勝！攻必克！戰必勝！攻必克！」

步兵們都身挎大刀，繞著空曠的操場走了一圈。

「嗤，花架子。」搞清楚原來這是一場軍演的噶爾丹策零並沒有多麼在意，雖說走出來的士兵看上去狀態是不錯，但和自家的騎兵相比，還是沒辦法入他的眼的。

反正身份已經被揭露了，噶爾丹策零的這聲嗤笑絲毫沒有掩飾，身邊的人都聽見了。

站在前方指揮的允禩好似也聽見了，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小旗，台上四周瞬間推出了無數稻草做的假人。

像是按下了殺戮的按鈕，前進中的士兵瞬間變化隊形，整齊劃一的拔出大刀，雪白的銀光閃過，所有的假人在同一時間被乾脆利落的梟首了。

頓時，看台上的人微微坐直了身子，哪怕是不為這群士兵令行禁止的配合意識而驚嘆，也很難不注意到刀刃的鋒利。

但軍演並沒有停下介紹的意思，在允禩的旗幟揮舞下，步兵有序退場，接下來走上來的是一群弓箭手，前方三排是背著弓箭的士兵，中間推動著三架小型弩車，最後跟著的是一架巨型攻城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看上去霸氣鋒利的攻城弩吸引了。

直到前三排的弓箭手做好準備，第一排射完蹲下，第二排射，第二排蹲下第三排射。短短几秒內，刷刷三箭，都射在了靶子上，完全是速度的美學。

一位蒙古勇士突然驚叫著站了起來：「射程，這射程超過百米了！」

眾人一驚，下意識的打量起靶子的距離，雖不如這位蒙古勇士這樣敏銳，但也明顯看出來這樣的距離是遠超以往弓箭的射程的。

過去，只有零星的勇猛的武士才能做到百步穿楊，而且用的還是上好的特質的弓箭。但台下明顯都是普通士兵，拿的也是一模一樣的制式弓箭。所有人再一次體會到大清在武器上的進步。

思量間，新的靶子已經被換上了，三架弩箭被推到最前方，一架弓弩對準了三個靶子，配備了兩個士兵。很快在允禩的指揮下，士兵操縱弓弩轉動，連射三箭，箭箭都深深扎入靶子。

「連發弓弩，威力大，射程遠，還好操作……」

不知是誰感嘆了出來，眾人的身子坐的更直了，這樣的利器誰不想要。

緊接著，巨大的攻城弩上場，對面立起的不再是靶子，而是早早運來的立在演習場邊緣的一塊巨石。

「砰！」

一聲巨響，攻城弩上的重箭直射而出，瞬間就將巨石射的四分五裂。

看著散落了一地的碎石，台上的看客不再是覬覦，而是深深的忌憚，這樣的攻城利器，他們的城牆能擋的住嗎？

噶爾丹策零坐在座位上，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得不承認自己最開始是小瞧了清廷。但准格爾是不會給清廷打到王庭去的機會，草原上最靈活的騎兵不會給攻城弩用武之地的。

「殺殺殺！」

所有的弓箭手退場后，伴隨著充滿了殺意的叫囂，矯健有力的馬蹄聲響起。騎兵還沒有入場，有經驗的蒙古族人光聽聲音，就知道必然都是好馬。

果然，騎兵在直郡王允禔的帶領下入場，不只是直郡王的坐騎，所以士兵的馬光看外表，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馬。

隨著騎兵在直郡王的帶領下表演了一系列的衝擊、越障、突刺后，所有人都知道不僅是馬好，人也是極為優秀的騎兵。人馬合一，再也沒有比他們看上去配合的更好的騎兵了。

以騎兵為依仗的蒙古和准格爾都面色難看，不管和大清的關係如何，但自家吃飯的傢伙被別人取代了，總是很難安心的。

噶爾丹策零感覺自己不是第一次被打臉了，看見清廷的騎兵出現，就知道自己要重新估計兩方的實力了。但想到沙俄私下贊助的那些厲害的火器，他到底還是鬆了口氣，至少准格爾還是有底牌和清廷對抗的。

而這時，騎兵退場，又走上來一隊步兵，但身上攜帶的是長筒的火槍，看得噶爾丹策零瞳孔一縮，感覺自己好像又要被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