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回:蚍蜉撼樹終遭難,前塵如夢事境遷1
()第六十五回:蚍蜉撼樹終遭難,前塵如夢事境遷(上)
一時這山上狂風大作,王子安和周瑤二人更是被迫得直往後退去,二人驚駭地看著問天,實在不知道問天此刻究竟做了什麼,竟然引得風雨變sè,rì月無光。就在二人還在驚疑不定之際,忽然一切轟然消散,方才那天空滾動的殺氣,地上席捲的狂風,此刻已然遍尋不著,彷彿未曾出現過一般。白雲蒼狗,風平浪靜,問天此刻依舊是作著一個十分玄奧的姿勢,只見他右臂橫胸,做出一個奇怪的指訣,整個人一動不動。..
「吼」
忽然,一聲震耳yù聾的吼聲宛若從天而降,更如雷落莽原。王子安和周瑤仰起頭看向天際,只見天上雲海翻騰,竟然又如翻江倒海一般。
「那是」
王子安忽然驚咦一聲,周瑤似乎也看到了二人皆是極目望去,只見那雲海上頭,忽然鑽出了一個血sè光團,可是太遠,便是運功於眼,亦是看不真切。王子安忽然捂住胸口,他懷中的那件寶貝忽然變得熱起來,竟還隱隱散出一絲太陽之氣,這讓他更是大驚不已。
「吼」
可吼聲卻是連連,那血sè光團越來越近,二人終於看清,那竟是一頭巨大的凶獸,龍豺身,殺氣騰騰。二人這一看頓時訝異不已,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睚眥,相傳乃是龍生九子之一,乃是兵家的圖騰,可這畢竟是傳說中的神獸,難道這世上真有此等神獸,前來庇佑問天不成?但此時已容不得他二人多想,只見那睚眥凌空虛踏,若履平地,私下騰挪,竟是奔襲而來。它口中怒吼不斷,殺意宛若實質,讓人心中忐忑不已,可除此之外,王子安二人絲毫感覺不到這睚眥的氣勢。..
但他們不知道,此刻神秘人心中已經比天上的雲海還要翻騰的厲害,他看到這睚眥的第一眼起,便已經快合不攏嘴。靈氣是這天地間萬物的本源所在,一切都是由靈氣幻化,大到rì月星辰,小到禽鳥羽毛,皆不出其右。傳說中,這鍊氣達到煉虛合道,便可以有七十二般變化,可以靈氣,化這天地萬物。但這畢竟是傳說,從古至今,從未聽說誰突破了這煉神返虛之境,便是達到煉神返虛之境的也是鳳毛麟角。他眼看到這睚眥之形,分明就是以靈氣幻化,他如今的境界,便是一眼便看出,這睚眥便是他也無法幻化出來,這如何可能,除非境界比他還高,那他不再往下想下去,眼看這睚眥襲來,他頓時興趣盎然。
神秘人沒有躲閃,忽地便從地上騰身而起,沖向了空中的睚眥,他身上看不出半點靈氣波動,可他也不再負手在後。他伸出一隻手,便是一拳擊向了那空中的睚眥,睚眥見神秘人擊來,竟是不閃不避,四蹄一跺,奮身而上,一頭撞向了神秘人的拳頭。
「轟」
一聲巨響,王子安和周瑤目瞪口呆地看著空中的兩道身影,只見睚眥竟然被神秘人一拳擊飛出去。可睚眥並未落在地上,竟是在空中打了個滾兒,隨後便爬起來,甩了甩頭,又是朝神秘人怒吼一聲。
神秘人看著自己的拳頭,忽然自言自語道:「還是熱的!當真可以化形了?還來?」他見睚眥又朝他奔來,臉上有幾分興奮之意,卻是玩心大起。
神秘人便在空中和睚眥纏鬥起來,他依舊只是單手出招,竟是打得那睚眥怒吼連連。王子安和周瑤不由再次驚嘆這神秘人的實力深不可測,二人眼看此刻機不可失,一閃身便到了問天的身旁,準備看看能否趁機逃走,可二人剛到問天身邊,便赫然現,眼前這個問天有些奇怪。二人對視一眼,此刻都不敢碰問天,生怕一碰他,他便會想燭火一般消失。因為此刻,問天的身形,就像是一團火焰一般,二人的視線竟然可以透過他的身體,看到他身後的東西。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二人一時之間,更是不知所措。
周瑤無計可施之下,便附耳在問天耳畔,輕聲喊道:「問天,快醒醒,你快醒醒」可問天卻是紋絲不動,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問天自然不可能有反應,此刻他的意識已然沉入識海之中,對外界之事已經半點不知。問天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這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早已在夢裡見過他無數次。每次,問天都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山崖之上,那裡除了這個中年人,還有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年,他記得在夢中,那中年男子一直在教他一個姿勢,那姿勢讓他看起來便如睚眥一樣。
便是和現在一般,中年人竟然出現在他識海之中,依舊在教他做這個姿勢。問天這次終於看得清楚,因為一直蟄伏在他識海的睚眥也出現在那中年人的身後,中年人緩緩地擺出那個姿勢,問天也學著他做出來,他看向中年人,又掃過他身後的睚眥,他赫然現,他眼前彷彿出現了兩頭睚眥,可眼睛一眨之間,又好像只剩下一頭。他此刻似乎明白了什麼,可一時之間也抓不住。
而這時,那中年人又動了起來,可問天只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那中年人明明在動,可又好像沒動,他似乎一直保持著自己的睚眥相。問天和睚眥默默的看著中年人,忽然,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問天只覺得,有一道靈覺竄進了他的腦中,頓時,他隱隱抓住了什麼。他目光又移向了中年人,跟著他做著這個姿勢,他眼中看著中年人,可腦海中卻是睚眥之相。幾乎是片刻之間,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彷彿出現了三頭睚眥,一頭靜卧不動,一頭帶著剩下的那頭騰挪閃躍,似乎不亦樂乎,一時這裡傳來了問天的歡笑聲,可聽著又像是睚眥的吼聲。
神秘人陪著睚眥打了幾下,忽然感覺不對,眼前這睚眥竟然越來越靈動,隱約之間,居然能看出它施展了某種招式。神秘人越看越驚,這睚眥莫非還成jīng了?忽地,這睚眥越過了神秘人的頭頂,跳到他身後又回身一擊,竟是如一招回馬槍一般。神秘人皺起眉頭,飛起一腳,便又將睚眥踹了出去。這一腳神秘人稍稍加了幾分力,睚眥痛苦的嘶吼一聲便飛出去老遠。
王子安和周瑤赫然回頭,他們忽然在這吼聲中聽到一絲不對,似乎其中夾雜著熟悉的聲音。看到那正飛出去的血sè身影向他們而來,那身影雖在空中,卻像是被扔在了地上一般,一蹦一蹦地被摔了過來。可身影越近,卻變化陡生,只見那睚眥身影忽然在空中爆開,血sè靈氣一鬨而散,化作一蓬血霧,而從那血霧之中,卻飛出了另一個身影。王子安一看哪裡還顧得上驚訝,飛身而上,一把接住。可那身體穿來的衝擊太大,他頓時只覺喉頭一甜,幾yù昏厥,可強忍傷痛,硬是接住落在周瑤身旁,周瑤連忙接住他手中的身體,頓時便擔心地喊道:「問天問天」沒想到,那從睚眥體內飛出的,儘是問天的身影,不知道何時,他竟然化作伸手睚眥,從天而降。王子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撫胸口,眼睛瞥向那原本站在那裡的問天,此刻已經空無一物。
神秘人看著空中消散的殺氣,忽然一愣,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那睚眥體內竟然是問天,他空有這幾百年的見識,偏偏半點不明白問天施展的是何神通。他身形落在了問天三人身邊,看向周瑤懷中的問天,見他臉上已經蒼白如紙,知道自己方才出手恐怕已經傷了這小子,不過他絲毫不以為意,這小子的身體是他看得上的,絕不會因為這點傷就會死的。
而周瑤至來得及查了一下問天的傷,卻現問天此刻身上骨頭都斷了好幾處,體內真氣只剩絲絲縷縷,此刻還有氣息便已是福大命大了。她見神秘人過來,不由心目瞪圓,朝神秘人慍怒道:「你要幹什麼!」王子安強忍著劇痛從地上站起來,雖然一句話未說,卻擋在了神秘人的身前,冷冷地看著他。
神秘人掃過周瑤和王子安二人,忽然笑道:「你們倒不必擔心他,老夫留他有大用,還不會殺他,倒是你們二人,似乎對我無用,要不要把你們殺了呢?」他說的似乎是一件家常小事一樣,卻讓人不寒而慄。
王子安有些喘息,忽然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一咳他便開始踉蹌起來,他連忙大喘了一口氣,又直起腰,朝神秘人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yīn謀,可問天對你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你又何必要為難他?」
神秘人看著王子安,淡淡道:「我便是要為難他,你又能如何?」他緊緊盯著王子安,眼中的神sè,彷彿在看一隻螻蟻一般。
王子安向後退了一步,忽然動了起來,竟是出拳擊向了周瑤懷中的問天,眼看便要打中問天的胸口,他又忽然停下,抬眼朝那臉sè已經十分難看的神秘人淡淡道:「我可以殺了他!」他的語氣竟是和神秘人一樣,充滿了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