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他怎麼能不失落呢?

第295章 他怎麼能不失落呢?

「不必傳膳了。」

牙住剛進來,季昌寧頭也沒抬,直接吩咐下去。

「這哪行,您午膳就沒用,從五更天又忙到現在,就算為了去找裴公,您也不能熬壞自己身子啊……」

「無礙。」

季昌寧根本沒在乎,他想擠些時間,先把緊急的奏摺先處理了。

但想了想,怕牙住擔心,這老頭頭年齡也大了,哪能讓他成天跟著自己擔心。

還是抬頭,開玩笑的笑了笑:

「你不也知道,朕兒時經常被罰不準用膳嗎?」

那怎麼能一樣,「您如今的身體怎能和十幾歲相較——」

季昌寧目光落在白陶小老虎上,擺擺手,「無礙,這次不會再像兒時一樣了。」

又餓又疼……

裴書臣答應他,不會在他沒想好之前,對他動手的。

「是——」牙住勸不動,只剩嘆息,季昌寧是君,他是臣,怎麼也不可僭越。

「行了,你也歲數大了,別總擔心朕的身體,多讓太醫照看著你的腰。」

季昌寧放下筆,指了指桌上堆成山的奏摺,「這些已經批閱完成,讓子安……」

「算了,讓中書侍郎來取。」

季昌寧下意識整理好桌面,從抽屜里拿起反省錄,起身就走。

起的有些急,加上這些天高壓之下,又不好好吃飯、睡覺。

一站起來,「砰」,手掌撐著桌子,緩了緩,暈眩才堪堪緩過來。

「唉,您……」怕牙住嘮叨,拿起反省錄就走。

牙住看著季昌寧這急匆匆的背影,無奈搖搖頭。

突然想起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雪,趕忙拿起大氅要追出去,哪裡還見季昌寧的身影。

雪落滿枝頭,燈火熄滅的宮闈中,一串銀靴踩在雪地,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坐轎子去,一來引人注目,二來又怕裴書臣責他擺皇帝架子。

索性,季昌寧每次都是尋了側路,一路疾奔而去,只是中途又消耗了許多體力,緩了緩才踏進裴府大門。

但讓他始料不及的是,裴書臣這次也早早在屋裡等著他。

季昌寧敲門得了許可,推門進去就看見裴書臣端坐在在窗前,一貫佩戴的紫木手串,也摘下放在一旁。

「裴老。」季昌寧斂聲示意,快步走了過去,「這是這三天的反省錄,上次您指出的問題,我也已經修改完成,請您過目。」

雙手遞到裴書臣面前的桌子上,便垂手站好。

裴書臣皺了皺眉,想起是時序政所說的,又看了看眼前站著的大兒子,還是先拿起他寫的反省錄。

一頁一頁翻過——

上面自己硃砂批註下,都用小楷寫滿了訂改,雖字多,但行文安排得當,只讓人覺得字跡賞心悅目。

越后翻,是這三天的諸事,不算多,但也按照他的標準,事事細緻。

但直至最後空白,也不見有一筆是關於豐山封禪之事!

好一個陽奉陰違!

——好得很!!

果真是要瞞著他們所有人,自顧自冒險!

季昌寧看著裴書臣不知為何越來越嚴肅的神情,下意識緊張,師長積威已久,哪裡是片刻便能緩過的。

「裴公。」他小心翼翼喚了聲,「是有什麼問題?」

「砰!」一聲——

反省錄被扔回面前的桌上,

裴書臣沉眸盯視著季昌寧,氣的恨不得現在就給他罰一頓重的,但一看他下意識不安的神情,緩了緩壓低聲音:

「你有沒有什麼,想跟老夫說的——」

季昌寧一愣,一時不明白裴書臣所說何意,「什麼?」

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裴書臣他們,不是不信任,相反是因為不想他們捲入其中。

一時之間,季昌寧也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看著他一臉懵懂的樣子,裴書臣就來氣,順手拿起手邊的鎮紙狠狠砸到季昌寧胸口。

「老夫再問你一遍,有沒有什麼事,瞞著老夫!」

季昌寧吃痛,但哪裡敢表現出來,下意識就要跪下。

裴書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吼了他一句:「站著!誰讓你跪了!」

季昌寧身體本就不舒服,到了裴書臣這裡再一緊張,一跪一站之間,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暈眩。

糟了——

季昌寧心中警鈴大作,不能昏!最起碼,不能在裴書臣面前昏!

握了握拳頭,佯裝氣極!

抬眸對上裴書臣,一反常態的溫潤:「您為何總是這般喜怒無常?」

「兒時如此,現在還是如此,您讓朕如何信您!」

「啪!」

沒有餘力的一巴掌,攜著風聲,落在季昌寧臉上!

鮮血順著嘴角流出,滴到淡素的衣袍上,瞬間暈染開朵朵刺眼紅蓮……

熟悉的做法、熟悉的力度、熟悉的傷……

有那麼一瞬間,從前的那些記憶,讓季昌寧心中真的泛起失落。

還是和從前一樣——

一言不合還是如此。

從前不會叫疼,現下更是不能,也更不想露了破綻。

生生咬緊牙關,硬是站穩!

嘴角微微上揚,他不想表現的很不正常,可心中苦澀難壓。

「您好生修養,是朕打擾您了……」

未等裴書臣開口,便已經推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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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罰!乖軟哼哼哭包,他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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