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毒
章節名:第一章、中毒
「王爺呢?」自從寧允康復的消息眾人皆知之後,寧允那傢伙也是時不時的見不到人影,自然而然的,他身邊的那兩個拖油瓶也不見了。
任務完成後,弦音竹樂也離開了,說是要處理一些事情。景惜也懶得管他們,她的兩個下屬似乎在做著什麼大事一般,不過,她也任由做一個閑人。
「懷新當鋪的老闆請王爺去,說有事相談。現在已過午時,可能會留下吃飯後才回府吧。」玫心坐在景惜的對面,給她倒上一杯熱茶。
自從玫心與景惜那日交談之後,兩人的關係也變得親密,閑來無事的時候,兩人便坐在一起談談女兒家的事,偶爾若雲紫絮會插上一句。
「懷新當鋪?」景惜不知。
「就是李懷的當鋪,除了典當東西之外,也是個存取銀子的銀號。」
李懷?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一般。景惜皺著眉頭,突然恍然大悟。就是那個李思思的父親!難不成,李懷想請王爺給李思思做主,讓他女兒嫁給御風?
有了這個想法后,景惜哪裡還坐得住,二話不說,便走出玖香苑,若雲自然得跟上去。見若雲跟上,紫絮也跟上去,只留下玫心一人,獃獃的看著那風風火火的三人,不禁搖搖頭。
懷新當鋪,是間有些年頭的當鋪了,生意做得好,自然做得長久。景惜大步走進當鋪,已不一人。若雲提起嗓門沖屋裡喊了兩聲,卻不見有人回應。
三人更是有些狐疑了,開著門,卻不見做生意,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屋裡的帘子被撩起,一個夥計裝扮的小夥子面帶微笑的走到三人面前,哈著腰,「小姐有什麼要當的還是要取銀子?」
景惜打量了夥計一番,看了看他剛出來的屋裡,「王爺呢?」
那夥計一聽,也打量起這個女子。之前沒細看,現在看她一身的裝扮,定是大戶人家,她現在問王爺,難不成是王妃?
他這一想,眼神開始有些閃躲,臉上的笑容也開始僵硬。若雲見他如此,便在景惜耳邊小聲說了句話,景惜也贊同的點點頭。這夥計這副模樣,肯定是有鬼!
「王妃問你,王爺呢?」
紫絮也大著膽子,沖夥計怒道。
夥計一聽,果真是王妃,便一下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大冷的天,居然開始出汗了。
他這樣子,景惜便覺不妙。她二話不說,便走向剛才夥計出來的那個門口,那夥計正要起身阻攔,若雲和紫絮已經按住他了。
帘子的後面,是一間寬敞的屋子,裡面擺著一些桌椅,來不及細看,景惜看到了屋裡的還有一扇門,她輕輕的走過去,隔著門聽聽裡面有沒有聲音。
果然,屋子裡傳來了輕微的聲音,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在哭泣。而且,聲音很熟悉。景惜想也不想,便推門而入。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嚇了一跳,屋裡的人也嚇得不輕。
寧允衣衫不整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臉很紅,而且,眼神有些迷離。床上,李思思同樣衣衫不整,而且,衣服半掩露出一半,臉色蒼白,嘴裡發出哼哼的聲音,卻說不出話,她的整個身子卻不能動彈。眼睛看著景惜,露出求救的眼神。
他們這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她不相信寧允會對李思思不軌,反而可以看出寧允是中了那狗屁葯了。而李思思,估計是被發現后的寧允給點了穴。現在,不由她想,她快步走到寧允面前,拍打著他的臉,手剛碰上,就感覺到他的身體像火在燒,更加肯定了是中了葯。
「惜兒,好難受……」
寧允已經開始神智不清了,看到景惜,他的手開始不安份的在景惜身上摸索著,卻又像在隱忍。
景惜見狀,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李思思,艱難的扶起寧允,輕聲對他說:「堅持一下,我們回府!」
現在,只能把他先弄回去再說。高大的身體,這下軟軟的靠在景惜弱小的身軀上,可是很費勁的。該死的那兩個跟屁蟲,這個時候又死哪兒去啦!
若雲看到主子扶著不正常的王爺,她趕緊上前,卻被紫絮先上前扶起了王爺。景惜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夥計,對若雲說:「你去屋裡看著李思思,最好是把她綁起來。注意,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就綁成什麼樣子。」
然後又冷聲對夥計道:「你,跟她一起進去。王府的人沒來之前,誰敢弄李思思,後果自負!」
說完,便與紫絮扶著寧允回王府。
王府的人看到衣衫不整的王爺,都驚呆了。剛剛回來不久的御風也是驚奇不已,趕緊接過王爺。不解的看著景惜。
哪知景惜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去懷新當鋪把李思思給我帶回來。若雲在那裡守著!」
好不容易把寧允弄到床上,景惜讓紫絮到苑子守著。她這才解開了寧允的衣服,準備以身解毒,電視里教的最好的解毒辦法。況且,他們本就是夫妻,根本沒有什麼顧忌的。現在,先拋開為何他會中毒的事情,把眼前的事解決了才是首要的。
沒有了衣服的束縛,寧允等不及景惜慢慢解衣,便一把放她在床上,胡亂的撕開衣服。看著那已經面目全非的一塊一塊,景惜可是心疼得很,那可是上好的雲錦啊!就這樣犧牲了!他的力氣,真的是無窮大!
之後,景惜撐著疲憊的身子,看著那張漸漸恢復正常的俊臉,如果,她去遲了一步,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只是,警惕的他,為何會著了李思思的道兒?
想到那個女人,景惜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凌厲。之前打著御風的主意不成,現在,竟打起了王爺的主意,看來,不給點顏色,她當自己不存在了!
那一張還帶著微紅的臉,已經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了解她的人皆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惹誰也不能惹她。
寒風突然而來,樹葉隨風擺動。這樣的天,不會有太多人願意到外面吹風而不是在屋裡取暖。但,玖香苑卻站了不少人。
院子中間,跪著一個五花大綁且衣衫凌亂的女子,她穿得單薄,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原本紅潤的唇已變得蒼白無血色,頭髮被風吹得在空中亂舞。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囂張!
她的旁邊,跪著一個夥計。雖然沒有被這天氣凍得發抖,但被這架式可給嚇得哆嗦在地。
景惜坐在軟椅上,手拿著暖爐,披著厚厚的嶄新的狐裘。臉上還帶著事過後的紅暈,若雲紫絮在她的左右邊,冷漠的盯著跪在面前的兩個人。御風同樣抱著雙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良久,景惜才動了動嘴皮。
「李姑娘,你這個樣子,不知道你爹是否知道?」
李思思身體一怔,風刮來的寒冷讓她抖動了身體。眼前蒙上了一片霧氣。她慢慢抬起頭,嘴唇哆嗦起來,「王妃……是……是王爺……他一時……情難自禁才……」
她顫抖的樣子,狡辯的語氣,讓景惜的怒氣突然就冒出來了。她把暖爐丟給若雲,快步的走到李思思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忍住想要扇她耳光的衝動。
「王爺會情難自禁?你當我是白痴嗎?很好,等王爺醒來了,一問便知。你什麼時候說清道明了,你就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說完,她冷淡的問道御風,「夜玉怎麼還沒有回來?」
她讓御風把李思思跟夥計帶來王府,再讓御風把李懷給帶來,夜玉剛好回府,所以找李懷的事,便交給了夜玉。
御風以為她會打這個想爬上王爺床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忍住了。
「應該快了。」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人出現在玖香苑。此人正是夜玉,他的手裡拽著一個中年男子。
李思思看到那中年男子之後,突然就大哭出來,「爹……」
中年男子正是李懷,他看著老實本份,不過仔細看他那一雙眼睛,透著商人該有的精明。他看到女兒如此模樣,眼裡露出了心疼。
夜玉放開他的手,站到御風旁邊,同樣抱著雙手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李懷踉蹌走到女兒身邊,脫下身上的外衣,給她披上。一副慈愛的樣子。做完這一切后,他才猛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傲的女子,眼裡有過一絲閃躲,立刻恢復平靜。
「不知王妃抓我女兒所謂何事?」
景惜冷冷的看著他,她分析過,寧允是應著他的邀請才去了懷新當鋪,畢竟管家說過,他曾經對王府的幫助不少,而寧允自然要見的人是他。她也相信,如果是以李思思的名義來請寧允,寧允是絕對不會去的。所以,指不定這一場戲,就是這個疼愛女兒的好老爹導演的。
他這般做,不過是想讓他女兒成為王府中的一人。可能他覺得寧允受了他的恩惠,也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在寧允的茶水裡下了葯。
當然,這只是她的分析,事實是怎麼樣的,只有讓李懷親口說出來。
「令千金如此模樣,李老闆難道就不好奇么?」
景惜再次揚起她那無害的笑容,緩緩走回她的座位,儼然女王的樣子,不可侵犯。
李懷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心虛,但也算是鎮定。他沒見過王妃,但聽思思說過,是個狠角色,只是這次親眼見到,她給他的感覺卻有些喘不過氣來。特別是她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只等著獵物落網而已。
但他不能承認,承認了,他的一切都泡湯了。
「老夫請王爺一聚,王爺看中了小女,一時情難自禁,便……是否王妃寵幸一個女子,也要經過王爺的同意呢?」
他話峰一轉,直指景惜犯了妒忌一條。李懷之所以這麼大膽,他就是覺得王爺以前傻的時候,對思思很是喜歡,而且,他也幫過王爺不少。想來就算是把思思嫁給王爺做了妾,王爺也不會不允的。
景惜訕笑,果然是父女,連說的話都一樣。情難自禁么?突然,她的眼睛瞟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顫抖的夥計。
「李老闆何出此言?王爺什麼時候情難自禁了?本妃到了懷新當鋪之後,與身後的兩名丫鬟都看見,你這夥計剛從小姐屋裡出來,那時,小姐已是這樣子。難道,就不是李小姐情難自禁與夥計……」
說道這裡,景惜表示驚訝,眼睛在李思思與那夥計的身上來回遊走。
御風忍不住想笑,這主子真逗,簡直就是在瞎掰。
果然,夥計的身體抖了抖,驚恐的看著景惜,又慌張的看了看李懷和李思思,他明明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怎麼就扯到他頭上了呢。
都嚇得快哭的夥計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跟小姐什麼都沒有。」
李懷狠狠的瞪了一眼嚇傻了的夥計,一臉鎮定的看著景惜,「王妃此為何意?小女再不濟,也不容王妃如此貶低。小女的身體被王爺看了去,怎麼都要給一個說法,而王妃,卻往別人的頭上推,這又是何意?」
「李老闆是在說本妃說謊放嗎?不信,你大可問我身邊的兩個丫鬟。當然,你的夥計肯定也不會否認,我們剛去當鋪的時候,他確實是從李小姐的屋裡出來的。不是嗎?」
景惜懶懶的看著顫抖不已的夥計,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夥計實在是忍受不了景惜的眼神,他慌張的解釋道:「沒有,小人沒有進小姐的房間。小人只是……」
說道這裡,夥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王妃也看到了,夥計說了沒有進小女的房間,老夫因為臨時有事,便讓小女接待王爺。沒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王妃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小女,但王爺是有意的。王妃又怎麼能顛倒事非呢?」
李懷差點沒老淚縱橫,指責著景惜善妒。
「是嗎?本王怎麼不知道對李小姐有意呢?李老闆真會瞎扯呀!」
身後本來緊閉著的門開了,一道性感低沉的聲音讓李懷身體一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寧允里穿銀白色衣服,外披黑色大麾,長發隨意披在肩上,洒脫而顯得張揚。冰冷的眼神直視李懷三人,慢慢走到景惜旁邊,對她溫柔一笑,像是春日裡的一縷清風。
景惜回以一笑,輕聲道:「醒了!」
滿含深情的看著寧允,寧允寵溺的點了一下她的鼻頭,「老婆辛苦了。」
『老婆』這個詞,是景惜教的。他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景惜紅了臉。小手伸到他的大麾里,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結實的腰。她當然是辛苦了,被折磨的現在身體還酸痛酸痛的呢。
寧允假意吃痛皺了眉,俊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減少。兩人的小動作在別人眼裡自然成了打情罵俏。若雲站在旁邊,捂著小嘴偷笑,紫絮卻只是淡淡的看著,臉上掛著一絲僵硬的笑容。
李思思見他們的樣子,心裡嫉妒羨慕恨一下子全上來了。她之前喜歡御風,這個女人不同意,說是她的人不能動。現在,她知道王爺是個正常人,想要成為他的女人,卻再次被這個女人給打亂了計劃。這種羞辱,她怎麼能忍得下去!
「王爺……」李思思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寧允,試圖將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長得並不差,她就不信,就算是做個妾也不行!
寧允慢慢看向她,略帶戲謔的挑了一下眉,手卻搭在景惜的肩上。
「對了。李懷,思思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吧?」
一聲『思思』讓李思思的眼裡升起了欣喜之色,李懷更是一愣,不知他突然問這話有何意思,但卻點頭稱是。
若雲不解,難道王爺真要納這個女子為妾?景惜卻不動聲色的靠著寧允,她相信,事情結局一定會峰迴路轉。
「很好。本王就替思思找門親事。不如,就讓這小夥計娶了思思吧。他們倒也般配!李懷,你意下如何?」
寧允淡淡的看著錯愕的李懷,卻沒有注意早已癱坐在地上的李思思。
「不!王爺……思思是你的人了,你怎麼可以將我嫁給一個奴才?」
不等李懷說話,李思思便開始不顧形象的反駁起來,她的話,更是讓寧允皺眉不爽。什麼叫是他的人了?他都沒碰過!
景惜也好笑的看著大言不慚的李思思,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你是本王的人?這,從何說起?」他帶著不解的看向哭鬧的女子,到對她接下來的說辭有了興趣。
李思思抽泣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證據嗎?王爺回府的時候想必也是與我一樣衣衫不整吧。王爺看了我的身子,怎麼能不負責任?」
景惜立刻露出了明白的神情,感情這姑娘打著這念頭呢。古代的女子似乎都在意著誰看了她的身子,誰就要娶她。
「思思,你這話可說錯了。本王並沒有看過你什麼身子,或者說,本王不小心看了,那也是意外,但你現在這個樣子,院中這麼多男子都看了,難不成都要娶你?」
寧允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說起話來也夠沒節操的。院中的男子還包括李懷,這話說得就有點意味深長了。
李懷的臉色果然變了。卻知眼前的王爺確實不好忽悠,之前想給他下藥,讓他娶了思思,那他的地位也跟著上升,至少在宣城,他就是大爺了。沒想到,竟被王妃給攪和了。還丟大了面子,他實在是低估了他們。
在他看來,他覺得寧允應該會看在以前他接濟王府的份上,身體好了會納思思為妃,就算是側妃也不為過,但他確實是想錯了。現在,女兒丟了臉,他的老臉也丟了。
「好了!李懷你考慮看看,將思思嫁與你店鋪的小夥計如何?本王也不逼你,不過,思思此翻模樣,要是傳到外面去了,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寧允這翻話說得正兒八經,似在警告,又像在提醒。他就是看在以前李懷對王府有些接濟才沒有落井下石,不然今天發生的事,他怎能如此輕易放過。但願李懷有自知之明了。
李思思終於在激動與寒冷中昏倒了,李懷抱著女兒,只能認命。一言不發的由夜玉送出了王府,一場鬧劇,就這樣收了尾。
見該走的人都走了,景惜卻死死的盯著御風,看得御風心裡發毛。
「你不是陪著他的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不見了?要是我去晚了,那該如何是好?那女人還不是你惹回來的,現在,她竟打到他的頭上。你……我氣死了!」
一連幾個炮轟,然後氣喘吁吁的停下了。
御風委屈的看向寧允,後者卻站在景惜身後討好的給她捏著肩膀,還不忘煽風點火的附和道:「老婆說得是。御風,你跟著本王,怎麼就不見了呢?要是本王今日真的犯了錯,那後果是不是由你來負責?你看你,把惜惜都氣成這樣了。惜惜乖,不氣不氣哈!」
寧允恢復以前傻子般的語氣,讓在場的人哭笑不得。若雲更是差點笑出了聲,一直表情平靜的紫絮也咧了咧嘴角。
御風差點沒氣死,主子怎麼能這樣呢?明明是他讓自己派人去京城皇宮監視太子,怎麼就成了他的錯?但主子的訓斥只能忍著,哪能真的還嘴。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要不是你自己粗心大意,又怎麼會著了別人的道兒?我告訴你,如果你真敢在外面亂搞……」
景惜口無遮攔的話,讓寧允慌張的捂住了她的嘴。額頭流下一片黑線,我的老婆,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呢?這可是有黃花大閨女在的呀。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見到寧允那樣急切的將她的嘴給捂住,也知道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好話。
御風識相的側頭看其他地方,若雲紫絮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主子倆。
「王妃累了,要休息休息。你們先下去吧!」寧允下了命令,遣散眾人,打橫抱起景惜就往屋裡穿,惹得景惜連連驚呼。
被晾在原地的幾人紛紛面面相覷,這大白天的,王爺這是要幹嘛?
屋裡的溫度直線上升,屋外的人不停的搓著手,哈著氣,看來,這是要下雪了吧!
清早,景惜便覺得胸口有些微痛,之前也有過胸悶的感覺,只當是不舒服小毛病而已,也沒有過多在意。可是現在,胸口竟有絞痛的感覺,像是有蟲子在胸口撕咬般。
寧允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撐著身子攬著她,眼裡滿是焦慮,「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景惜的手捂著胸口,只是一會兒,臉變得有些蒼白,額頭浸出了冷汗。難受的抓住寧允的手,低吟著,「允,好痛好難受!」
寧允滿心焦慮,一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眉頭緊鎖,連神情也變得從未有過的凝重。她的氣息紊亂,脈搏時而加快,時而緩慢,寧允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不容有他,扶著景惜坐在前面,先灌入內力減輕她的痛楚!
慢慢地,景惜漸漸的昏睡過去。寧允憂心忡忡的將她蓋好被子,快速穿上衣服喚來若雲,讓她守著景惜。若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王爺臉色難堪凝重的樣子,也知道事態嚴重。當她走近床榻時,看到景惜的臉色,她的心裡也隱隱有些焦慮。
紫絮見寧允大步離開,隨後也進了屋子,站在若雲旁邊,看著緊閉雙目臉色發白的景惜,面露憂慮,焦急地問,「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看王爺那麼著急的樣子,小姐肯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然,小姐這個時候不會還沒醒過來,而且,她的臉色如此蒼白。」若雲輕輕的掖了掖被子,一臉的心疼。
紫絮見狀,便不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床上睡著也不安的景惜。
「我去打點熱水來,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小姐。」若雲坐了一會兒,見王爺還沒有回來,景惜的額頭又開始冒出了冷汗,便對紫絮說著。
紫絮點點頭,接過若雲手中的絲巾,「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若雲擔憂的看了一眼睡夢中也皺眉的景惜,便出了房間。
屋裡只剩紫絮和景惜了。紫絮的眼睛一直看著那張蒼白的臉,眼裡卻沒有了之前的擔憂。她慢慢欺上身,以俯視的角度看著不安的景惜。嘴角突然揚起一抹不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她的手,慢慢伸進袖子里……
「你來看看,她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中了毒。」
寧允著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話音剛落,人便到了床邊,看了一眼正站在床邊發獃的紫絮。紫絮見寧允來后,立刻閃到一邊,讓出位置。另一個從沒見過的面孔便站在寧允的旁邊。
「我來看看。」渾厚的男中音,讓紫絮不禁抬頭看了一眼。
那男子並沒有穿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舊,普通平凡的臉上,沒有慌張,很平靜。他是那種走在人群中,便找不到出來的人。
不過,寧允對他的態度,卻能感覺到他的不平凡。
男子的手搭上了景惜的脈搏,本是平靜的臉突然一怔,然後皺著眉看了一眼寧允,最後,他才放開了景惜的手。
寧允迫不及待的問道:「蔣夫,到底是何毒?」
蔣夫面色難得的露出了為難之色,他再次掃了一眼景惜,「這下毒之人是想致王妃於死地呀!心思如此狠毒。其實這毒也不是什麼稀罕的,只是下毒之人真是用了心。」
「你快說,到底是什麼毒?」懶得聽他廢話,寧允急切的打斷了他,現在,他只要要解決的辦法。
蔣夫輕咳了一下,看來,主子真的是陷情之深,不可自拔了呀。
「王妃中的是叫柳葉桃的毒。柳葉桃,又名夾竹桃。中毒之後,會出現昏迷,心動過速,心律紊亂等癥狀,最後,會死於循環衰竭。」
寧允心頭一怔,擔心的看著景惜,是誰?是誰要殺她?眼裡的怒火,雙手緊握,手指分明的關節讓人看出他此時有多大的怒氣,覺得他此時如修羅閻王,不敢靠近。
「可有解?」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掉她的毒。至於下毒人,他自然是不會放過。
「幸而王爺先封住了毒素,解此毒不難。我現在就去配解藥。」蔣夫一副老態的樣子,信心十足。
寧允自然是相信他的,這世上的毒,沒有他解不了,也沒有他下不了的毒。寧允叫過紫絮「你帶著蔣大夫,他需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是。」紫絮乖巧的福了福身,對蔣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正跨出門檻,又被寧允叫住。
「蔣夫,王妃的解藥,由你一手經過。不允許任何人經手。」
蔣夫明白的點點頭,便跟著紫絮一起出去了。
寧允坐在床邊,手輕輕撫上景惜的臉,再到她的眉,想要撫平她的眉頭。看著她蒼白的臉,讓他的心跟著痛起來。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活潑,那麼淡然。現在,突然看到她這個樣子,真的把他的心給揪痛了。
她來王府,並未得罪誰。能下毒的,只能是王府里的人,用柳葉桃下毒,只能從吃的方面著手,那麼,只能是能接近吃食的人做的。不過,她吃的東西,他也同樣吃。為何她中了毒,他沒有?或者,是有什麼吃食他沒有碰過。
若雲端著熱水踏進屋子,正好看到寧允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她擠干臉帕正要給景惜擦掉冷汗,卻被寧允接過了。她只好站在一旁,看著王爺細心輕柔的樣子,若雲真心為景惜感覺開心。她以為,王爺正常如常人後,一定會納側妃侍妾,沒想到,所有想塞進王府的人全被王爺拒之門外了。
「若雲,王妃最近吃了些什麼本王沒吃過的東西?」寧允突然的問話,打斷了若雲。
若雲沒有聽到蔣夫說景惜是因為中毒,她雖然不明白王爺為何這麼問,想了想,也如實說了出來,「小姐除了三餐之外,就是吃點糕點,也沒有特別吃什麼。」
「什麼糕點?」寧允不喜歡吃那些甜品,想來便是那些東西出了問題。
「小姐自製的芝麻團。不過小姐吃的糕點都是小姐親自做的。」似乎想到了什麼,若雲驚訝的看著寧允,難不成,小姐是吃東西吃壞了?
寧允的眉越來越緊,是她親自做的,那就是沒有經過別人的手。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了?
若雲歪著頭,想到了前兩天,紫絮做了幾道甜品給小姐吃,小姐可是喜歡得緊。不過,紫絮不會害小姐的呀。想了想,她也沒有說。
景惜吃過蔣夫配的解藥后,臉色稍稍好轉,卻一直不見醒。寧允差點沒把蔣夫給廢了。好在看到景惜的眉頭皺了皺,眼皮子終於眯開了一條線,他才放過了蔣夫。得到釋放的蔣夫飛快的逃離了這個充滿殺氣的人身邊。
「惜兒,惜兒……」寧允激動的握住景惜的手,深情的呼喚著。
若雲守在門外,聽到王爺在叫小姐,想來是有了好轉,心裡終於也舒展了。只是王爺吩咐過,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景惜,她們只得忍住想要看主子的衝動。
景惜的手軟弱無力,但還是能輕輕的回應寧允。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要喝水是嗎?你等等,我去倒。」
看著寧允著急的模樣,景惜艱難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都快以為自己要死了,好在,閻王爺不收她,而她,也不願太早離開。她怎麼捨得離開!
寧允端著茶杯,一手輕輕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後吹了吹杯子時的水,動作極其輕柔小心,像在呵護一件至尊寶貝。
將水遞到景惜的嘴邊,不知為何,一連喝了兩次,都讓她嗆到了,根本沒辦法喝進去。水,灑在了她的胸口處。她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濕的衣服,委屈的又仰頭看著寧允。
寧允微微愣住,最後,他一口把水含在嘴裡,然後快速的覆上那張冰冷的唇,撬開她的齒,將水慢慢的送進去。景惜怔了怔,卻開始吞咽他送來的水。
終於,她順利的喝下。寧允將她的頭枕在枕頭上,看著她前面濕了大片的衣服,眉頭微皺,站起身來拿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手伸過來正要解開她的衣服,卻被她輕輕的拍了一下,但是眼睛卻怒瞪著。
寧允接過她的怒視,拿開她的手,彎下腰拂開她額頭上的發,溫柔的看著她,「惜兒,你的衣服濕了,不換的話,會著涼的。你別在瞪眼了,會酸的。」
景惜的臉一下子紅了,不再看他,閉上眼睛,來掩飾剛剛的窘樣。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也是,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歪了!
看著她的樣子,寧允無奈的搖搖頭,寵溺的颳了刮她小巧的鼻樑。讓她靠在他的懷裡,手指盡量不在觸碰到她的情況下,褪下她的衣服丟在一邊,再為她穿上乾淨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再將她平放下。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寧允溫柔的看著她,她的臉似乎也出現了紅暈。瞧著她那樣嬌羞樣兒,寧允忍不住在她的唇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
「惜兒,我先出去了。我讓若雲紫絮進來陪你可好?」
他不想離開,但有些事,讓他不得不去。
景惜依舊閉著眼睛,卻輕輕的點了點頭。
寧允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的手,終於還是起身,走到門口處,語氣難得有些僵硬,「你們好好照顧王妃,不可再出差錯!」
若雲低著頭,應著。這次王妃出了事,確實都怪她們照顧不周。王妃的身邊,除了她和紫絮,並不會有誰近身伺候,王妃出事,她們是有莫大的責任。還好王爺沒有怪罪,不然,她們又怎會安然無恙!
書房
御風和夜玉兩人就像連體一樣,走哪兩人都在。除非有什麼事需要分開,否則,只要一人出現,另一人準會出現。
寧允背對著他們,看不到他的表情。
「京城那邊可有什麼事發生?」
御風難得收起平日里的弔兒郎當樣兒,一本正經的回答著,「皇上近來身體不適,已是由太子監國,處理朝中大小事。邊塞近日裡降下大雪,不少百姓的房屋皆被壓塌。五皇子被太子派往邊塞,給邊塞送去災銀。只怕不肖幾日,便要動身了。路途遙遠,只怕到了大年也沒辦法回京了。」
龍國的邊塞處於最冷的地方,要送銀到邊塞,也得經過宣城。宣城已是寒冷,邊塞下雪實屬正常,只是沒想到今年,竟到了如此地步。只是朝中那麼多大臣,太子派寧翔前去,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父皇雖然年邁,但豈會說倒就倒,太子,在開始行動了嗎?
「你們在五弟起身之日,便派人暗中保護。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太子對本王,也該有所動作。你們時刻注意著京城的動靜。」
「是!」
寧允轉過身,目光深邃,很少在別人面前露出威嚴的一面,皇族的氣勢在他身上可以說是一展無餘。
「可有查到弦音竹樂兩人到底是何人?」
弦音竹樂,對於寧允來說,是個謎。那時景惜說他們讓她去鳳凰樓相見,他就懷疑著他們兩人會不會是鳳凰樓的幕後主使。鳳凰樓,對於外界來說,只是個做生意的地方。
但是他知道,鳳凰樓是個組織,而且,還是個強大的組織。他本想讓景惜問的,但景惜是個簡單的人,他不願讓她那麼辛苦。再者,江湖上的組織一般都很複雜,她能迷糊少知也是好的。
夜玉冷冷道:「屬下去鳳凰樓查探過,一無所獲。弦音竹樂兩人,這幾天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王妃是他們的主子,那他們這個屬下當得真是不稱心。」
在他們看來,主子受傷,保護的人卻不見了,這自然是沒有盡責。而且他們的身份算是來歷不明,自然又多了一絲不滿。
「也許,他們是有什麼急事。」寧允難得的為他們說好話,至少在他看來,他們沒有做什麼壞事,而且確實是保護過景惜的。
「屬下查到,他們不是龍國的人。」
寧允眼眸一聚,不是龍國人,那會是哪個國的人?
「讓人繼續查。還有,也查一查王妃身邊的兩個丫鬟。」
突然,寧允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夜玉不解,御風神色凝重。王妃身邊的兩個丫鬟,不就是若雲紫絮嗎?要他去查若雲?御風隱隱覺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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