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安慰嘟嘟
蘇心溏在房門口站了片刻,終於收回思緒,摸出鑰匙來開門。看見蓬頭垢面的白嘟嘟時,蘇心溏感覺心口悶悶地痛了一下,可還得強裝笑臉。
「嘖嘖嘖,幾天沒見怎麼感覺就瘦了一大圈?還好我帶了東西來拯救你這迷途少女。看,這是什麼,,」蘇心溏晃了晃手中的食品袋,糖醋排骨的味道隨著她晃動的頻率屢屢飄散。
白嘟嘟卻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仍是抱著抱枕窩在她的小床上一動不動。蘇心溏見狀,嘆了口氣,讓阮綿雅先用碗把東西盛出來。
她走到白嘟嘟身邊坐下,伸手攬著白嘟嘟的肩膀,靠著她的頭,說道:「天底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這不是你們以前常對我說的話嗎?怎麼輪到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男人有什麼好,沒有男人,你還有我和阿雅這兩個好姐妹啊?男人除了會說謊話,還會做什麼?留著反而糟心。你給我聽好了,現在不是你失戀,是你甩了一個不值得再等的臭男人。這是你的機會,去爭取新的生活。」
「整整十二年啊!我喜歡了他整整十二年!我過去的生命的一半時間,都在喜歡著他,可他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為什麼?」白嘟嘟靠在蘇心溏身上,放聲痛哭起來。
蘇心溏用手撫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慰著。也許哭泣是最好的發泄,讓她好好地哭一場,總該釋懷了。
阮綿雅站在門口,端著糖醋排骨,強忍著眼裡的淚水。
好不容易哄著白嘟嘟睡著了,一連好多天她都只是抱著謝遠超曾經送給她的玩偶發獃,根本沒怎麼休息,能夠看到她睡過去,蘇心溏和阮綿雅也鬆一口氣了。
「這個謝遠超也太過分了!既然不喜歡就不要來招惹嘛?前幾天又幹嘛要主動聯繫嘟嘟,讓我們一起去吃飯的?可惡!要讓我遇到他,非打爛他那張自以為是的嘴臉不可!」
關了白嘟嘟卧室的門,阮綿雅就開始不滿地嚷嚷起來。看到嘟嘟本來圓圓的小臉,因為一個謝遠超而一天天消瘦下去,阮綿雅是說不出的心疼,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忙得跟陀螺一樣的蘇心溏也抓過來一起想辦法。
兩個人肩並肩坐在天台上,就好像還是學生的那會兒,總喜歡跑到學校教學樓頂樓的天台享受著片刻的寧靜時光,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躁動的青春靜一靜。如今,她們也都不再是十六七歲的無知少女,沒有那麼喜歡做白日夢,卻還是想要坐在天台上,讓風揚起發梢,讓沉睡在心底的夢悄悄蘇醒,出來搗一會兒亂。或許只有這樣,人生才不會顯得如此艱難。
「還真是懷念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真不知道人為什麼要長大。」阮綿雅將修長白皙的雙腿交疊著垂在陽台下面,百無聊賴一般地來回晃蕩,戴在腳踝上那一根銀色的腳鏈,隨風發出細碎的銀鈴聲。
「或許是因為人這輩子,總要去肩負一些責任。而那些,不該是一個孩子去承擔的。所以我們總要長大,總要面對好多從前難以承受的事情。但無論如何,我們堅持過來了,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嗎?」蘇心溏轉頭去對阮綿雅笑了笑。
阮綿雅撇了一下嘴,糗她說:「有愛情滋養的女人,果然看什麼都是樂觀的。就算有苦有難,也有人跟你一起面對不是?像我們這樣的單身剩女,哪有這麼想得開,畢竟這世上又不是滿大街都有傅雲曦那種又帥又有錢還特體貼的金龜婿。那麼稀少的一點資源,卻又無數的魚鉤在跟你搶,也只有你這種踩了狗.屎運的傢伙能撞上。」
蘇心溏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一副嗅到了什麼不好聞的東西的模樣:「你什麼時候不賣化妝品,改賣醋了?這麼大的酸味,還是一壇老陳醋呢!」看著阮綿雅瞪過來,蘇心溏也不甘示弱地抓著她的胳膊,質問道:「說,你是不是已經對我不滿很久了?臭丫頭,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兩個人並肩坐著,手腳並用地在天台上笑鬧,也不怕摔下二樓去。
還好,人倒是沒有掉下去,不過繞在阮綿雅腳踝上的銀鏈子卻一下子斷開,落到了樓底下。
「哎呀,我的鏈子!」阮綿雅正好瞧見那銀晃晃的東西掉落,往自己腳上一瞧,真是她的鏈子,一下叫了起來。她探頭往樓下看去,卻是看見一個修著整齊短髮的後腦勺。
「喂,那是我的!」
阮綿雅看見樓下有人彎腰去撿她掉落的銀鏈子,趕緊大叫了一聲,希望樓下的人聽到,不要撿走。
樓下路過的男人將撿到的銀鏈拿在手中,抬起頭來望著阮綿雅發聲的地方。她還坐在那裡,背後映著正午金燦燦的陽光,就好像鍍了金的仙女一樣,臉上卻帶著焦急的神情。
或許是因為這樣,男人忽然笑了一下,輪廓分明的臉上,唇角微微一勾,竟是讓人無法抵抗的誘惑。他的臉就好像天生會發光,柔和的面部線條更是將這種特質襯托到淋漓盡致,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恐怕沒有幾個女人看了不會心神蕩漾。
沒錯,阮綿雅蕩漾了,愣在原處獃獃地看著人家,一臉的驚艷和不知所措。
還是蘇心溏這神經大條的,拍了拍阮綿雅的胳膊,說:「還不趕緊下去?」等她都到樓下了,阮綿雅才姍姍來遲,好像少不更事的少女一樣,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那個沒有逃跑的男人。
「這是你的?」男人走到阮綿雅跟前,讓她看了看銀鏈子。
阮綿雅紅著臉點點頭。
「這裡斷掉了,你拿回去也不能戴。這鏈子也不是一般的貨色,隨便拿出去修的話就太暴殄天物了。我正好認識一個手工很好的銀匠,不如我幫你拿去修好,再拿過來還你?」男人不緊不慢地說著建議,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
「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阮綿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攏著耳鬢的髮絲。
「能為這麼美麗的小姐效勞,榮幸都來不及,怎麼會麻煩?」男人神色自若地答道。說著,他看了看旁邊的閣樓,「你住這裡?」
「嗯。」阮綿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我介紹。「那個……我叫阮綿雅,你到時候到這裡來找我就可以了。」
「我叫木河。」男人臉上恬淡的笑容,就像春日的暖陽一樣,久久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