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第10章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謝長寧初入相府僅一月有餘,便如日中天般連續三級跳,自那最卑微的掃地侍女,一躍晉陞為主院中的一等侍女,看似風光無限。

可這其中的辛酸,卻鮮為人知。

沈尋白為人苛刻,府中僕從稀少,即便身為一等侍女,謝長寧卻仍需肩負眾多雜務,勞累不堪。

更為糟心的是,她前一晚剛剛遭受了毒物的侵襲,次日便不得不拖著病體,勉強支撐上崗。

她感到渾身乏力,軟綿綿的,視線也有些模糊,整個人彷彿置身於醉酒之中,站在主院門口搖搖晃晃,身形不穩,彷彿隨時都會摔倒。

沈尋白遠遠望見這一幕,腳步微微一頓,卻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當他路過謝長寧身邊時,不禁多留了個心眼。

謝長寧只是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朝他敷衍地行了個禮,毫無恭敬之意。

沈尋白對她的敷衍態度頗為不滿,挑剔她的動作不夠標準,眼神不夠到位,命令她重新再做一百遍。

謝長寧並未露出絲毫惱怒之色,而是規規矩矩地在驕陽下施行禮儀。

沈尋白還覺得奇怪,這人怎麼變得這般規矩和順從。

沒成想,才見她做了幾個動作,她的身體便突然一斜,伴隨著一聲「哎呦」的輕呼,便躺在了地上。

「大人?」莫七見狀,不禁驚訝地喊出聲來。

沈尋白瞥了她一眼,手中握著卷書,身體斜靠在柔軟的榻上,然後收回視線,淡淡地吩咐道:「不必理會。」

「是。」莫七應答道。

時至午時,院子中來來往往的不少人。眾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紛紛低頭走過,不敢多問。

待沈尋白忙完一陣,扭頭望去,只見方才還躺在烈日下的人,此時已像條靈活的蟲子般,挪動到了旁邊一株垂絲海棠的樹蔭之下。

還挺會找位置。那是最大一株開得最盛的花。

沈尋白提步慢悠悠走過去,還沒走近,就聽到那人沉穩的呼吸聲,像是睡得很香似的,嘴角還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他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明目張胆地偷懶。

沈尋白有些不高興,他用腳尖踢了謝長寧一下,謝長寧皺著眉翻個身,嘴裡還咕囔一句:「別煩我,滾!」

說完自己也倏然睜眼,身體的本能讓她就地一滾,躲開了一道凌厲的攻擊。

「嘭——」的一聲巨響,謝長寧不禁側目望去,只見自己剛才躺卧之處已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陷,顯然對方傾注了極大的力量。

謝長寧心有餘悸地輕撫胸口,暗自慶幸。倘若那腳踢中自己,恐怕得斷上兩根肋骨,後果不堪設想。

沈尋白輕拍衣擺上的灰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淡淡道:「警覺性還算不錯,難道是做過殺手的?」

謝長寧迅速從地上爬起,抖落身上的草屑和塵土,噼里啪啦的聲響中,不少污物紛紛落下。

沈尋白見狀,嫌棄地後退兩步,卻聽謝長寧裝傻充愣地問道:「大人,您剛說什麼?是不是要做泥塑人偶?」

沈尋白輕哼一聲,轉身朝屋內走去,邊走邊道:「進來伺候——」轉念一想,想到她剛才在地上翻滾,身上沾滿了塵土,而他屋內新鋪的進貢地毯可是寶貝得很,他便改口道:「罷了,你還是滾吧。」

「好嘞!大人,我明天再來呀!」

沈尋白沒理她,也不期待,反而還挺生氣的。

因為他最愛的那株垂絲海棠,一夜之間死了,不僅如此,附近的一小片也沒能倖免,滿枝頭的花全掉了,厚厚地鋪了一層,樹榦也變成了深黑色,就像中毒一樣。

偌大的海棠林如今像個禿頭一樣,禿了一個角,特別顯眼。

「大人,是不是您昨天那一腳太用力了?嚇到您的心肝小寶貝,把它嚇死了?」

謝長寧說得認真。

沈尋白輕撫鼻樑,臉色愈發顯得凝重,那份哀痛比起失去幾位姨娘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人,」莫九經過一番詳盡的勘察后,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雙手拱起,恭敬地稟告道,「屬下已對四周的土壤進行了細緻的查驗,發現其中留存著鴆毒的痕迹,由此推斷,這株垂絲海棠應當是被土壤中的毒物所害。」

沈尋白目光如刀,直射向謝長寧,那股凜冽的殺氣幾乎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

即便是站在一旁的莫七,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心中暗暗為謝長寧捏了一把冷汗。

可他也實在想不通,這毒是怎麼下的呢?

面對沈尋白的怒火,謝長寧卻顯得異常淡然。她輕輕地聳了聳肩,雙眸中閃爍著清冷與坦然,直視著沈尋白,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幾分戲謔與天真好奇的笑容。

「哎呀,沈大人,您這局面是不是有些失控了?怎麼連自己心中那珍視如命的小寶貝也給毒死了呢?」

她揚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些許調侃的意味。

沈尋白被她的話氣得笑出聲來,他回頭對莫九吩咐道:「你再去附近仔細查探一番,看看是否還有遺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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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九領命而去,而謝長寧則站在沈尋白的身後,打了個哈欠,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她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太在意,只是以一種輕鬆的態度觀看著眼前的鬧劇。

過了一會兒,莫九的面色凝重如鐵,步履沉重地返回,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稟報道:「啟稟大人,經勘查,發現後方的土壤同樣遭受了嚴重污染。」

「咔嚓」一聲脆響,回蕩在靜寂的空間中,沈尋白手中的茶盞在他強大的內力衝擊之下,瞬間化作一堆細碎的粉末,四濺的碎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刺目的銀色軌跡。

謝長寧目睹此景,心頭猛地一凜,下意識地退後數步,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以免被那無形的殺氣波及。

片刻之後,沈尋白似乎從憤怒與失控的邊緣恢復了冷靜,他緩緩收斂起那股凌厲的殺意,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深邃。

他沉聲吩咐道:「去找林無救,把鳩殺的解藥取來,稀釋到水中,然後均勻地澆到那片土壤上。」

莫九聞言,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應聲而去。他知道,此刻的沈尋白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必定是波濤洶湧。

沈尋白轉過身,目光落在謝長寧的額頭上,見她腦門上依舊頂著一坨顯眼的黑乎乎,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他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

「要麼把你腦門上的頭髮剪了,要麼剪了,你自己選。」

……這他媽的有得選嗎?你倒是給兩個選項啊。

謝長寧抬手摸了摸額上的發,有些猶豫,她搞他的花,他就來搞她的發。

還真是黑化肥會發揮,一點都不虧。

「大人,您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沈尋白挑了挑眉,不明白她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唉……好吧。」

謝長寧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頭髮輕輕捋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光潔之上卻布滿了密密麻麻如同針眼般的小疙瘩,猶如一片醜陋的麻點,令人不禁心生嫌惡。

沈尋白望著那些令人作嘔的疙瘩,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抗拒之意。他不禁開始懷疑,那晚的月光下,她的額頭是否也如此醜陋不堪。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沈尋白面色鐵青,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壓制的怒火。

「謝大人。」

謝長寧笑嘻嘻地把黑乎乎放下來,轉身興高采烈地跑了。

沈尋白???

他媽的!謝長寧你給我等著!

老子早晚弄死你!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那片已經凋零的海棠林上,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這究竟需要殺多少人才能夠泄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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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姦臣的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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