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覺得自己活夠了,去招惹謝長寧
轉眼便到了南平公主的生辰宴,謝長寧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豁然看到蕭承韞已穿著華服,靜靜地站在庭院中等她。
他身著一襲暗紋藍錦鍛衣,袍角綉著精緻的金色絲線,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光芒。腰間束著一條墨色腰帶,上面鑲嵌著一塊溫潤的白玉,更顯身姿挺拔,貴氣逼人。
謝長寧皺了皺眉,說道:「王爺,您如今並不適合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剛遇刺殺,身體尚未恢復,不管背後之人是誰,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出現,都會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蕭承韞卻是笑著說:「對方早就知道刺殺失敗,我光明正大的出現,難說對方會自亂陣腳,走吧。」
雲澤在一旁說道:「謝姑娘放心,醫聖前輩已經給王爺配備了藥物。」
謝長寧並不太認同他的觀點,但也沒多勸,猜想他是不是有其他安排。
可蕭承韞其實只是不放心讓她獨自去面對蕭南平。
同一時間,沈尋白也得到消息,知道謝長寧和蕭承韞共同去赴生辰宴。
他站在海棠林里,仰著頭沉默了半晌。
莫一實在猜不透自家大人在想些什麼,但心情肯定不會好。他縮了縮身子,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突出。
過了一會,才聽沈尋白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說,蕭南平究竟在想些什麼,是覺得自己活夠了嗎?去招惹謝長寧?」
莫一想了想,說:「有召王在,想來公主也不敢太過份。」
沈尋白嗤笑一聲,轉身朝著內室走。
「謝長寧可不會管那些,過來更衣吧,咱們去看看戲。」
「是,大人。」
南平公主的宴席辦得極為隆重,整個府邸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不過也只邀請了京城中年齡相符的顯赫皇族貴族,以及一些有威望的文武官員親眷。
蕭承韞與謝長寧踏入宴會之際,人群中的目光紛紛投來。
蕭宴領著南平和眾人,朝著蕭承韞行禮。
「參見皇叔/召王殿下。」
蕭承韞手臂虛抬,笑道:「不必多禮,今兒是南平的生辰,大家不必拘謹,自當歡愉暢飲,共慶佳辰。」
「皇叔身子可好些了?」蕭宴上前問道。
如今,他已解了禁,一身玄衣,風神俊朗,似乎之前的那些留言,並未對他造成太多的影響。
蕭承韞說道:「有了謝姑娘和醫聖前輩的照料,已無大礙。」
說著,蕭宴的目光轉向他身側的謝長寧。
謝長寧穿著一襲淡青色的羅裙,裙擺輕柔地搖曳,腰間垂著幾條飄逸的彩色絲滌。如春日的湖水蕩漾,映襯得她氣質更加清冷脫俗。她並未過多裝飾,只以一支白玉簪輕輕挽起長發,簡潔中透著幾分淡雅。
只不過樣貌已不是流韻城的樣子,如果她以真面目示人,恐怕世間無人能及。
此時距離兩人在流韻城不歡而散已一月有餘,如今再見,蕭宴深邃的星眸中卻是多了別樣的情愫。
他禁足的這段時間以來,腦海里想的最多的便是和她在流韻城的日子,以至於現在竟然隱隱有些後悔,一月之期未滿就賭氣離開。
「長寧,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謝長寧微微頷首,淡然回應:「多謝殿下關心,一切安好。」她眼波流轉,卻不著痕迹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蕭宴心中微微一沉,覺察到謝長寧的疏離,但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四周的人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人,原來這就是讓太子殿下做了一月飯的女子啊,可這長相.....實在是不敢恭維。
蕭承韞瞧著蕭宴看向謝長寧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悅,微微上前一步,擋在中間,恰好遮住了蕭宴的目光。
「進去吧。」
蕭承韞說完,率先走在前頭。
眾人魚貫而入。
南平公主穿著一襲翠綠煙羅長裙,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整個人富貴又精緻。
她款款走到蕭承韞身邊,嬌聲說道:「皇叔,今日賓客眾多,後院里還有不少各家小姐,前廳都是男人,謝姑娘留在這總歸不方便,南平帶她去後院玩,皇叔可別捨不得。」
蕭承韞腳步一頓,環視一圈,果見周圍沒一個女眷,他微微皺眉,卻聽謝長寧笑道:「公主美意,長寧怎敢辜負,便隨公主去吧。」
蕭承韞回頭看她,但見謝長寧朝著他眨了兩下眼睛,他柔柔一笑,「那便有勞南平了。」
蕭宴警告的睨了南平一眼,南平視而不見,笑意盈盈地引領謝長寧向庭院深處走去。
庭院的道路曲折蜿蜒,各處岔路口極多,南平卻是越走越快,謝長寧瞧著她一副想把她甩下的樣子,索性放慢腳步,故意落後了幾步。
沒多大會,轉過一個彎,南平和侍女的身影便消失在視線中。
謝長寧獨自站在岔路口,環顧四周,此處園林精巧,假山流水,鳥語花香,一派寧靜。
她嘴角輕揚,顯出一絲從容,忽然有些期待,不知道南平會想出什麼招數來對付她。
她選了一條小徑信步走去,走了沒多大會兒,迎面便看到一位嬤嬤站在路中央辱罵推搡一位侍女。
那侍女哭哭啼啼,滿臉委屈地辯解道:「嬤嬤,奴婢沒有這個心思,今日只是不小心穿錯了衣裳。求嬤嬤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嬤嬤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怒目圓睜,大聲斥責道:「哼,你當我是好糊弄的?這府里的規矩你不知道嗎?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抬起手在侍女臉上狠狠甩了幾巴掌,那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氣中回蕩,侍女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嬤嬤饒命啊!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侍女苦苦哀求著,聲音里滿是驚恐與絕望。
謝長寧的腳步並未因這場鬧劇而停下,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邁開步子從旁繞過。
誰知那侍女竟是朝著她跑過來,一把扯住她的裙擺,跪在地上,哭喊著:
「姑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謝長寧微微低頭看向她,眼神帶著幾分隨意和冷漠,她抽了抽裙擺,沒抽動,淡淡說道:「又不是我打的你,你要求,也該去求她。」
那侍女哭的梨花帶淚,巴掌大的小臉紅腫不堪,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緊緊抓住謝長寧的裙擺不鬆手。
「姑娘,奴婢知道您心地善良,求您發發慈悲,別和奴婢一般見識。」
謝長寧愣了愣,餘光一瞥,忽然看到那嬤嬤偷偷溜走了。
她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帶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隨後,她微微俯身,掐著侍女的下巴緩緩抬起,盯著兩側臉頰左右看了看,輕嘆一聲,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
「倒是可惜了。」
那侍女怔了下,只覺得一陣冷意迅速爬上後背。那股冷意彷彿來自幽深的寒潭,讓她不寒而慄。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盯上了,隨時都可能被吞噬。
儘管心中充滿恐懼,可想起之前的交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哀求。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侍女緊緊咬著下唇,眼中的淚水再次湧出,那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但謝長寧卻依舊神色淡然,不為所動,掐著下巴的手漸漸下滑,停留在她脖頸上。
「住手!」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麗的呵斥聲,謝長寧懶懶回頭看去,便看到不遠處行來幾人。
為首的是一位女子,身穿一件淡紫色的繡花長裙,裙擺上綉著精緻的牡丹花紋,頭戴銀質鑲寶石髮飾,烏黑的長發梳成一個優雅的髮髻,面容端莊秀麗。
正是她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沈家嫡女沈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