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是不是該同情沈尋白
秦崢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隨後拋給謝長寧。
「解藥。你先回去,我會......」
話還沒說完,謝長寧一接過瓷瓶,頭都沒回,轉身就和初一快速地離開。
「......會他。」
秦崢把剩下的話說完,扇骨抵在眉心,又氣又無奈。
「秦公子是非要和本相作對嗎?」沈尋白緊盯著秦崢,手中的袖劍微微顫動,似乎壓抑著極大的怒氣。
夜色中,兩人的對峙如同兩股風暴前的寧靜,充滿了即將爆發的緊張氣氛。
秦崢不慌不忙地回應,嘴角仍掛著那抹不溫不火的笑意。
「是該喚你沈大人?還是——」
沈尋白身形一動,提劍迎上,秦崢收起笑意,不敢大意,摺扇輕揮,瞬間和他打了起來。
謝長寧回到自己的小院,也來不及檢查秦崢給的葯是否有問題,一口吞下。
那葯甚是清涼,迅速在喉嚨間散開,片刻后,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丹田湧出,原本有些燥熱的氣息漸漸平復。
「主子,您沒事吧?」初一站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謝長寧微微搖頭,雖說沒太大問題,但也有些乏力。
初一給她倒了杯水,謝長寧接過來,邊喝邊問:「我以為你還要幾天才能來,怎麼這麼快?」
初一頓了頓,看了她一眼。
「容非墨到朔月堂提親,屬下收到消息就急忙趕過來了。」
「和誰?」謝長寧還沒反應過來,隨意問道。
「和主子您。」
「咳咳,咳咳——」謝長寧差點將口中的水噴出來。
初一替她順了下背,謝長寧愣住了,水杯險些從手中滑落,她皺了皺眉。
「和我提親?」
「是,他說您毀了他清白,要您負責......」初一淡定的說道。
謝長寧只覺得腦袋有些發昏,這容非墨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堂堂七尺男兒竟比姑娘家還扭扭捏捏。
「別理他,他下次再來朔月堂,打出去。」
「是。」初一應道。
「另外,你再去查一件事......」
沒多大會兒,秦崢有些踉蹌地進了小院,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卻仍掛著那份不羈的笑意。
「長寧,我受傷了。」
一進來,就朝謝長寧輕聲說道。
謝長寧看過去,便看到他大半個身子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樣,右肩有個碩大的傷口,汩汩湧出血珠。
初一見狀,急忙把人攙扶進屋,從懷中掏出金瘡葯,一股腦撒在傷口上,又著急地找來幾條幹凈的布料為秦崢包紮。
秦崢疼得皺眉,卻強忍著一聲不吭,目光定定地望向謝長寧。
謝長寧抿著唇,眉頭緊鎖,一臉沉思。
「掌印大人,屬下還有一些內服的葯,您稍等。」
「嗯。」秦崢應道。
初一匆匆而去,秦崢靠在椅背上,氣息微弱,卻仍試圖以平靜的語氣緩解緊張氣氛。
「別擔心,皮外傷罷了。」
謝長寧回過神,沉默片刻,慢吞吞說道:「沒擔心你,你都傷得這麼重了,那沈尋白是不是也傷得重?」
秦崢笑道:「自是不比我輕。」
謝長寧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我在想,如果現在去殺他,是不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秦崢的表情微微一凝,這一刻竟然不知是不是該同情沈尋白。
「......難道你對他當真沒一絲情誼?」
謝長寧冷漠地掃了他一眼,淡聲說道:「他一直想殺我,我為何要對他有情誼?」
秦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聽到這話他本該是高興的,可是看到她如此冷漠的態度,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真的沒有人能在她心裡留下一絲痕迹嗎?
謝長寧又想了想,還是放棄這個念頭。
「算了,還指著他拿『流光』呢。」
她站起身,瞧了秦崢肩膀上的傷一眼,他裸著大半個肩頭,紗布上滲透的鮮血顯得格外刺目。
不過好在血也慢慢止住。
「今晚怎麼說也是你幫了我,上次下藥的事就當扯平了,傷好后你就回去吧。」
秦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淡淡的哦了一聲。看她轉身離開后,揉著有些酸脹的太陽穴,輕輕嘆口氣,這記仇的性子,比之以前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謝長寧又回了蕭承韞的別院。
她的房間和離開時一樣,藥瓶散落在地上,一片凌亂。
謝長寧蹲下身,開始逐一收拾地上的藥瓶,撿了幾片碎片,心裡卻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她將瓷片往地上一扔,隨後大步走到床榻邊,又想起之前那狗賊便是在上面躺過,頓時心生不忿,猛地扯下床單。
忽然,一個東西從枕頭下滾落出來。
謝長寧愣了愣,彎腰撿起,是一枚小巧精緻的血紅色的玉佩,色澤鮮艷,上面雕刻著一朵綻放的牡丹,花瓣層疊,栩栩如生。
應該也是龍血玉,只不過和蕭南平那塊不一樣。
她不禁想起進屋前沈尋白手裡把玩的那枚玉佩,應該正是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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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麼會在這裡?狗賊故意留下的?
謝長寧覺得越來越看不懂沈尋白了,這是一種不太好的信號,如果摸不透對手的底牌,那就意味著危險。
她握著玉佩,眉頭緊鎖,心中波瀾起伏。
與此同時,另一端丞相府里的「靜語軒」卻是燈火通明。
莫七進進出出,神色焦急,院中幾道黑色的魅影匆忙而來匆忙離去,一股不安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時不時還能聽到林無救怒罵的聲音:「你就不能消停點嗎?最近這幾個月,受的傷比前幾年都多,我老頭子經得住你這麼折騰嗎?」
沈尋白斜靠在榻上,目光泛著清幽的冷意,林無救手中忙碌不停,剛把他身上的外傷處理好,又急忙給他放血控制身上的毒素。
「要我說,那謝長寧就是你天生的剋星,不是說不喜歡她嗎?那乾脆殺了得了。」
沈尋白抬眸淡淡地瞥他一眼,似警告之意。
林無救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正好莫一進來彙報:「大人,屬下已把畫像送到龍隱衛夜北影手中,用不了幾天,他們該會有所行動。」
沈尋白微微點頭,「蕭南平那邊如何了?」
莫一答道:「聽說身邊的宮女發現不對勁,連夜請了太醫入府,具體不得而知。」
沈尋白冷笑一聲,臉上帶著狠意,「蕭南平下了葯肯定還有什麼後手,只不過自己也中毒了,沒來得及安排實施罷了。謝長寧肯定不會這麼放過她,你先別管。」
「是,屬下明白了。」
莫一退下,林無救調配了一碗藥膏,啪唧一聲拍在他後背上。
那藥膏冷冽異常,沈尋白冷不丁被拍到,身軀一震,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他回頭瞥了林無救一眼。
「你也滾,別在這裡礙眼。」
林無救頓了頓,瞪了他一眼,隨後當真收拾好東西毫不遲疑地離開。
「那你自己治吧。」
沈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