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要臉的朔月堂
蕭宴說到做到。
下午的時候就買了她隔壁的院子,還異想天開的想把院牆打通,修個月牙門。
謝長寧只是坐在牆頭,什麼話都沒說,蕭宴就識趣的把隨從撤了回去。
隨後拎著魚登門。
謝長寧倚在門框上,目光隨著蕭宴走進廚房的身影移動。
他褪去了太子的華麗袍服,換上了一身樸素的常服。
少了幾分往日里的威嚴與尊貴,多了幾分鄰家公子的氣質。
堂堂東宮太子,那個平日里在眾人眼中威嚴不可侵犯的人,此刻卻挽起了衣袖,微微彎下腰,專註地刮著魚鱗,仔細地去除內臟。
他的動作流暢而熟練,彷彿這些庖廚之事已做過無數遍。
在他手中,那些平日里看似平凡普通的廚房事務,竟然有著一種別樣的賞心悅目之感。
蕭宴處理著手中的魚,不經意間回頭,卻發現謝長寧似乎有些出神。
他停下手中動作,挑眉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謝長寧轉頭看他,說道:「在想你的太子妃。」
蕭宴聞言,微微一頓。
趙憶萱,他父王為他選定的太子妃。
對於這個女子,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只是聽聞她是個溫良賢淑之人。
於他而言,太子妃這一位置,不過是他在權勢之路上的一個工具罷了。只要能為他的大業助力,無論是誰坐在這個位置上,都無關緊要。
他定了定神,抬眸看了謝長寧一眼,手上繼續清洗著魚,將其放到砧板上,準備把魚片成片,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你見過了?她怎麼樣?」
謝長寧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后說道:「漂亮,才思敏捷,也頗有見地。」
蕭宴淡淡的「哦」了一聲,漂亮啊?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復又低下。
找了一圈,沒找到趁手的片魚工具,便從腰后掏出一把匕首,準備片魚。
謝長寧見狀,急忙出聲喊住:「殺過人嗎?」
蕭宴聞聲,看了看手裡泛著冷冷寒光的匕首,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揚起眉毛反問道:「跟我上過戰場,你說呢?」
謝長寧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正色說道:「那不行,換了,不然我不吃。」
蕭宴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她一臉嫌棄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裡嘟囔著:「矯情。」
但還是依言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拿起一旁的菜刀,開始認真地片起魚來。
不一會兒,蕭宴就憑藉著自己的手藝,做出了兩菜一湯。
奶白的魚頭湯香氣撲鼻,鮮嫩的炒魚片色澤誘人,金黃的炸魚塊外酥里嫩。
謝長寧淺嘗一口,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不錯。
自此之後,蕭宴按照約定,每天都會帶著食材來到謝長寧的院子,為她洗手作羹湯。
在這段時光里,謝長寧也漸漸看到了蕭宴不為人知的一面。
他身上少了那一抹高高在上的氣勢,多了濃濃的煙火氣息,變得平易親和了許多,就像這凡塵間最普通不過的鄰家少年。
但江湖的風,從來不會為誰停留。
當有消息傳來,朔月堂在靈霧山那片神秘莫測的土地上,意外掘出了鍾離律川的墓穴。
整個武林再次掀起了一陣波瀾。
起初,朔月堂的弟子們只看到了陪葬中金銀的光芒,對於那份看似普通、布滿灰塵的牛皮捲曲譜並未給予太多重視,被堂中弟子隨手扔了。
豈料,這一扔,卻給了另一撥人可乘之機,他們如同撿漏的幸運兒,將這份被拋棄的曲譜送到了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藏珍閣。
藏珍閣將曲譜分成幾份,立刻召集數位樂師,試圖將曲譜演繹出來。
可奇怪的是,任憑這些樂師技藝如何精湛、經驗如何豐富,都無法將此曲譜彈奏成功。
恰在此時,江湖中開始流傳出一種說法,言之鑿鑿地稱這份曲譜便是鍾離律川的封筆之作《靈巫秘音譜》。
可藏珍閣對於此傳言,卻始終未給出明確答覆,態度模稜兩可。
畢竟,這《靈巫秘音譜》向來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無人真正知曉其廬山真面目。
除了它來自靈霧山以及無人能成功彈奏這兩點外,確實也沒有其他依據可作考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一切,也只能端看江湖中世人如何評說了。
但朔月堂豈能輕易罷休?
墳墓是他們親自挖掘的,東西也是他們首先發現的,豈能容忍其輕易歸於藏珍閣之手?
朔月堂的人直接上門,不要臉的要求藏珍閣把曲譜還回來。
藏珍閣卻回應道:「是你們自己棄之如敝履,現如今又怎能再要回去?」
朔月堂回復道:「就算是我們不要的,那也還是朔月堂的東西,你們撿了,就該還回來!」
雙方弟子因此而爭執不下,最終演變成一場激烈的衝突,事態之嚴重令人咋舌,雙方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朔月堂的一群流氓,更是天天坐在藏珍閣大門外,喝酒划拳唱曲,差點把人藏珍閣弄得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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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藏珍閣最終決定,在初一那日,將那曲譜公開進行拍賣,想要儘快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此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江湖瞬間蠢蠢欲動。
畢竟,那傳說中的碧落笛一直是個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這實實在在的曲譜可就不一樣了。
眾多江湖人士心中都存著同一個念頭:只要有了這份曲譜,倘若那碧落笛真的存在於世,還愁不能將其收入囊中嗎?
至於朔月堂,嗨呀!藏珍閣跑不了,但他們能跑啊!
朔月堂想要,也得追著了人再說。
一瞬間,大批武林人士齊聚流韻城,各方勢力暗流涌動,為了爭奪這份傳說中的曲譜,不惜一切代價。
原本平靜的流韻城,因這份曲譜而風起雲湧,刀光劍影隨處可見。
而蕭宴,也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流韻城的郡守每日頻繁地穿梭隔壁小院。蕭宴的侍衛們,也常是神色凝重,帶領著眾人四處搜尋,似在尋找著什麼。
不過做飯的事,蕭宴倒是沒耽誤。
偶爾,他的眼神中會閃過一絲欲言又止的光芒,或許是又記掛著那場賭約,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謝長寧也樂得清閑,不願多費心思去揣摩他的心思,他做飯,她便吃,他離去,她也不挽留。
因為祁願節到了,她也還有個戲台要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