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多謝閣下替本相把人送出來

第87章 多謝閣下替本相把人送出來

謝長寧最近待在朔月堂,老實的很。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現在就等弦月拿碧落笛回來,然後和秦崢換藥草。

她偷偷讓如意給天外天那些老頑固送信,讓他們把秦崢弄回去。

誰知道這事被秦崢知道了。

秦崢笑眯眯地找上門來,頎長的身影就那樣立在謝長寧的房門外,未曾進屋。

他那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響起:「在躲我?」

謝長寧懶懶地抬眸看他一眼,隨後又若無其事地轉頭,繼續專註地擦拭手中那柄銀亮的軟劍,語氣冷淡至極:「沒有,只是懶得看見你。」

秦崢下巴輕輕抵在摺扇上,輕笑一聲,無奈地嘆道:「大逆不道啊,長寧。」

謝長寧聞言,手中動作未停,拿起劍對著陽光,銀白的劍身瞬間反射出一道極為耀眼的白光。

她手腕一轉,那凌厲的銀光便朝著門外的秦崢反射過去。

秦崢微微眯了眯眼,身子側過避開。

謝長寧神色未變,平靜地說道:「弦月明日該回來了,碧落笛給你,你走,剩下的三件東西,一年內我會送回去。」

秦崢靜靜地看著她,手中的摺扇在胸前不緊不慢地搖晃著。

他的摺扇看似平凡,實則暗藏玄機。

其扇骨乃是由千年寒鐵精心打造而成,冰冷且堅硬無比,尋常的刀劍休想在其表面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迹。

扇面由世間稀有的冰蠶絲織就,觸感順滑如絲,卻又堅韌非凡,水火皆不能侵。

扇骨中頗有玄機,為中空,內藏十二種藥物,扇面是雙面畫,正面為一幅寒梅傲雪圖,背面是一幅月下對飲圖。

畫中是兩人,一男一女,衣袂飄飄,彷彿正暢飲於月光之下。

只不過,畫中的男子面容模糊,彷彿被輕紗遮掩,而女子卻清晰可見,眉眼含笑,正是謝長寧的畫像。

謝長寧很快收回目光,起身將劍環在腰間,看向門外。

此時的秦崢長身玉立,眸光清幽深邃,彷彿能洞悉一切。

他緩緩開口問道:「長寧,天外天對你來說算不算家?」

謝長寧怔了怔,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的內心此刻極為複雜,她一心渴望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可也深知那機會渺茫如星辰。

她在天外天生活了這麼多年,那裡的確有她的朋友和諸多回憶。

雖然並非她內心深處真正的歸屬,但不可否認,那片天地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生命歷程之中。

可要說是「家」,她的內心卻還是有著一絲抵觸。

秦崢似乎看穿了她內心的矛盾,喃喃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這裡啊。」

謝長寧抿了抿唇,依舊沒有說話。

秦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是妥協,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好,明日拿到碧落笛,我走便是。」

說著,又站了片刻,見謝長寧無話再說,便轉身朝著來時的道路緩緩走去。

謝長寧在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看著他的身影在連綿的青山中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她的心裡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秦崢雖是她挂名的師傅,但兩人從來沒行過師徒之禮。

兩人自幼一同長大,秦崢懂她的喜怒哀樂,在她每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秦崢都會悄然出現在她的窗前,陪她喝酒,為她解悶,與她談天說地。

曾經,她是真的把他當成了知心的朋友。

可自從兩人鬧翻之後,那層微妙的關係也就此破裂,如同摔碎的美玉,難以復原。

「長——主子!」

謝長寧被這聲音打斷思緒,回頭一看,便看到小茹懷裡抱著一盆盛開的花兒,正歡快地跑來。

如今小茹跟了她,自然不太適合再喊她的名字,便和著如意一起,稱呼她為「主子」。

小茹跑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停下腳步,將花盆遞給謝長寧。

「主子,這是我在後山挖來的,很漂亮,放你房裡怎麼樣?」

謝長寧接過花盆,那花開得正艷,嬌艷欲滴的花瓣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小茹身上。

「後山的花草,你這幾日倒是挖了不少,這花開得正好,便放在我院中吧。」

小茹高興地應了聲,抱著花盆,腳步輕快地往她房裡走去。

謝長寧看著她,眼神有些晦澀,闖入陣營的敵方之棋,用得好了,也能借力打力,成為關鍵一環。

碧落笛被曹黔藏於一個清幽的禪院中,弦月等人倒是沒費多大的勁兒,便找到了其藏匿之處。

等她趕回朔月堂的時候,恰好剛到午時。

謝長寧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笛子,這笛子通體晶瑩剔透,宛如精心雕琢的青玉,在燦爛的陽光下折射出柔和而迷人的光澤。

「主子,這就是碧落笛嗎?會不會是假的?」弦月好奇地問道。

謝長寧輕輕「嗯」了一聲,其實這笛子她以前見過。

猶記得秦崢小時候曾偷出來給她玩,可她怎麼吹都吹不響,當時她以為秦崢故意捉弄她,一氣之下把笛子扔了出去。

誰知道笛子磕在石頭上,邊角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細微的缺口,若不仔細查看,根本難以察覺。所以謝長寧一眼便能認出這碧落笛的真假。

她拿著笛子去找秦崢。

「天還未黑,現在走還來得及。」

秦崢把碧落笛接過來,也沒細看,在手裡轉了幾下,凝視她片刻。

「你倒是一點不留情面。」

謝長寧有些煩躁,「秦崢,當年從你相信他人的隻言片語,把我逐出天外天,我們的過往就已經斬斷了。等我找齊四件寶物,希望你信守承諾,告訴我回家的方法。」

「這麼多年,你還是想走?」

謝長寧沒回,但表情已然說明一切。

秦崢低下頭,看著手中碧綠的長笛,看來就算放她出山,也依舊沒有人能讓她停留啊。

長寧,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想著離開?你可知,為了你,我付出了什麼......

他嘆息一聲,終是妥協。

「送我下山吧,下山後把葯給你。」

他來時孤身一人,走時也孤身一人,行李都沒有。

謝長寧沒考慮太久,便應了下來。

一路上,兩人都默默無語,只有輕柔的風聲和沉穩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日頭漸漸西斜,斑駁的樹影投射在地面上。

謝長寧把人快送到山腳,見秦崢絲毫不提及「藍霜草」「幽冥花」,便問道:「葯呢?」

秦崢停下腳步,朝身後的小徑看了一眼,這裡離朔月堂已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他回過頭,看向謝長寧,隨後從懷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給她。

「這是晾曬過的枝葉,他的病這些也足夠了。不過,長寧,飲鳩止渴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謝長寧接過錦盒放進懷裡,神色依舊冷淡,淡淡地說道:「這就和你沒太大的關係了。」

秦崢點點頭,只是微笑,並未再多言。

謝長寧轉身欲走,秦崢卻又突然開口:「再多陪我一日,可好?」

「秦崢,適可而止吧。」謝長寧不耐地說道。

秦崢微微低頭,輕聲道:「長寧,你的毒術還是我教的。」

謝長寧的腳步猛地一頓,回頭望向秦崢,眼中滿是疑惑:「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忽然覺得眼前有些眩暈,她心下一驚,這才恍惚過來,自己竟是不知不覺就著了秦崢的道。

可是他是什麼時候……

「長寧,再陪我一天吧。」

謝長寧的眼神慢慢渙散,終是支撐不住,身體一軟,跌進了秦崢的懷裡。

闊別四年,他終於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溫度,雖然是以這種並非光明磊落的方式。

他心裡清楚,在她心裡自己可能又會被記上一筆。

可是,他還能怎麼辦?

當年的事另有隱情,她不願去聽去想,毀了他們之間的過往,甚至和他拔劍相向。

如今,她一看到他,便是一臉的厭惡。

你看,就連明天是什麼日子,她都忘得一乾二淨。

秦崢搖頭苦笑,謝長寧的心比誰都狠硬,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再恨自己一點吧。

山風輕輕拂過,帶起兩人的衣袂,秦崢緊緊抱住謝長寧,一步步朝著山下走去。

待行至山腳,秦崢緩緩停下腳步,他微微抬頭,望向不遠處的樹林。

樹林在風中瑟瑟作響,四周的空氣彷彿瞬間冷凝,秦崢瞬間變得極為警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異動。

忽然,林間深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急促而有力,朝著他迅速圍了過來。

無數佩戴長弓的黑衣人出現在四周,弓弦緊繃,箭矢在弦上,箭頭閃爍著寒光,對準了秦崢。

一如那日。

秦崢目光銳利如鷹,看著中間的黑衣人讓出一條道路,一位身著月白色衣袍的俊美男子,步履從容翩然而來。

他的眉眼含著淡淡的冷意,眼中帶著幾分散漫,看著面前之人,薄唇揚起,清越的嗓音淡淡說道:「多謝閣下替本相把人送出來,倒是省事了。」

原來是沈尋白啊。

秦崢低頭看向懷裡的人,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倏爾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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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姦臣的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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