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還想上我的床?
虎落平陽被犬欺,謝長寧可真是體驗了一把。
沈尋白直到晚間都不曾把金線解開,更過分的是,深夜了都還沒走!
謝長寧委婉地提醒道:「大人,夜已深,該就寢了。」
沈尋白聞言,抬頭看看窗外的夜色。
月色昏暗,疏影橫斜,似有烏雲襲來。
他起身把窗戶掩上,朝謝長寧道:「晚間可能有雨,別出去了。」
謝長寧冷笑著抬起手腕晃了晃,「奴婢能去哪裡?」
沈尋白笑了笑,雙臂微抬,下巴點了點,說道:「過來更衣吧。」
謝長寧一怔,但見他面色無常,眼眸深深看著她。
「何意?」
「不是你說要就寢了嗎?」
謝長寧有些明白過來了,問道:「你住這?」
沈尋白淡淡一笑,未置可否,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那我住哪?」
沈尋白依舊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透著一絲玩味,彷彿在欣賞她的憤怒和無奈。
謝長寧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大人,這屋只有一張床榻。」
沈尋白驚訝地道:「我看的到,所以你在想什麼?你是我的侍女,難道還想上我的床?」
說罷,還輕笑出聲。
這話一出,謝長寧頓時氣得抄起身邊的茶盞朝他砸去。
沈尋白卻早已料到她的反應,頭微微側開,輕巧地躲過了飛來的茶盞,抱怨道:
「哪家侍女像你一樣這般粗魯。」
謝長寧沉默片刻,隨即說道:「沈尋白,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沈尋白瞥她一眼,自顧地把外衫解下,淡淡說道:「對,所以你要不要當我醫侍?」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月銀比短命的召王高兩倍,願意嗎?」
謝長寧嘶了一聲,「你說召王的時候,不帶短命那兩個字,會死嗎?」
沈尋白仔細想了想,回道:「我不會,他會,這本來就是事實。」
謝長寧第一次發現,沈尋白不要臉的樣子和潑皮無賴也沒什麼差別,這樣一個人,是怎麼混成南越的權丞的?
沈尋白見她不語,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笑容帶著幾分邪氣,徑自走到床榻邊,悠然躺下。
他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一副愜意的模樣,如同一隻慵懶的貓。
謝長寧卻是心有不甘,她一直信奉能動手就別吵吵,快步上前,一把揪住沈尋白的衣領,想把他從床榻上扯下來。
沈尋白卻彷彿一座山般紋絲不動,隨後雙手迅速按在她的手臂上,雙腿靈活地一勾,腰腹用力,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謝長寧拉向自己。
謝長寧一下子撲在了他的懷裡。
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頓時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
隨後兩人渾身一僵。
謝長寧忽然感受到腰間一涼,冰涼的袖劍緊緊貼在身上,寒意順著衣服侵襲而來。
而她手中的簪子也早就抵在他咽喉處,氣氛瞬間緊繃。
兩人的目光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交匯,謝長寧低頭,就看到沈尋白的眸光宛若一灣幽潭,深不見底,卻又似乎隱隱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他的眼神緊緊鎖住她,有那麼一瞬間,謝長寧覺得自己彷彿要被那幽潭吸進去一般。
她努力穩住心神,倔強地回視著他,手中的簪子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沈尋白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的危險氣息更濃了幾分。
過了片刻,他忽然率先收了袖劍,啞聲說道:「下去。」
他的臉色陰沉,聲音中透著一絲壓抑,彷彿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謝長寧目光閃爍,手中的簪子微微移開,身子一輕,瞬間被沈尋白推至床邊。
沈尋白翻身而起,沉默地坐在床尾處,謝長寧看了他一眼。
他白色的中衣微微有些凌亂,領口處的肌膚若隱若現,鎖骨筆直,漸漸隱於衣衫之下。
謝長寧心頭一動,待想仔細去看他鎖骨時,沈尋白卻是忽然起身,將領口的衣服拉攏,扯過一旁的外衫套在身上,又恢復那散漫的樣子。
往外走的時候,還抱怨道:「第一次聽說奴婢把主子趕出房間的。」
謝長寧將簪子插回發間,看他走到門口,又開口把人喚住。
「你還想怎樣?」沈尋白問道。
謝長寧指著手腕說道:「解開。」
沈尋白都不想搭理她,準備走。
謝長寧又說:「沈尋白,你他媽做個人吧,我晚上要上茅房怎麼辦?你也跟著去嗎?」
沈尋白腳步一頓,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下午她沐浴時的情景,臉上忽然有些熱,轉身看了她片刻。
隨即沉聲說道:「謝長寧,你要再跑,老子弄死你!」
謝長寧「呵」了一聲,滿是不屑。
他折身回來,也不知他從哪裡扯了兩下,系得繁複的金線瞬間便鬆開了。
謝長寧斜眼看著他,雖然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意,但手腕上的束縛解開,到底讓她輕鬆了些。
沈尋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戲謔,留下一句「記得別亂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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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風聲呼嘯而來,窗戶被吹得砰然作響,謝長寧悄然起身,走到門口側耳傾聽了一陣外面的動靜。
四下無聲。
她調了下內息,藥效已經完全散去,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戶,夜風帶著幾許涼意拂過她的面龐。
月光下,院落里的花草影影綽綽。
謝長寧身子一躍,輕盈地從窗戶躍出。落地無聲,如同一隻夜間覓食的貓兒,悄無聲息地在黑暗中穿行。
她找到了沈尋白的馬車,輕輕地揭開帘子一角,閃身而入,車內黑漆漆的。
謝長寧熟練地探手入懷,取出一枚火摺子輕輕吹亮。
火光映照下,車內簡單的陳設顯露出來。目光一轉,循著記憶翻開車內的暗格,她記得沈尋白把錦盒放在了此處。
誰知道,裡面空蕩蕩的,哪裡有錦盒的影子。
果然,這狗賊不怕她跑,是因為早就拿捏了她的軟肋。
謝長寧嗤笑一聲。
恰在此時,車外忽然電閃雷鳴,醞釀了很久的大雨終於傾盆而下,雨點敲打車頂,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謝長寧縮在車內,火摺子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躍,映出幾分思索。
等了許久,雨勢未停,越來越大。
離迴廊倒是不遠,動作快些應該也行。
正想著的時候,忽然發現廊下緩緩行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他撐著一把油紙傘,在雨中顯得格外清晰,腳步沉穩,傘下的眉眼驚艷絕倫,帶著一種清冷如霜的光芒,一步步向馬車靠近。
雨水沿著傘沿滑落,沈尋白停在馬車前,透過掀開的帘子縫隙,凝視著車內的人。
「蕭承韞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