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相思成災
程溪拿著剛煮好的雞蛋在臉上滾。好在歐陽這兩天都沒有回來住,要是讓她看到自己這般模樣,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到底這好好的臉是讓誰給打的,她可不記得昨晚衛珊有對她動過手。
一邊滾著臉,一邊想著昨晚的點點滴滴。喝酒、唱歌,兩個女人瘋了一樣的在包廂里又蹦又跳。可是,這臉總不會平白的腫了,難不成半夜撞鬼了。
正想著,衛珊來了電話。
「程溪,你可夠陰的。」衛珊在電話那頭氣呼呼的。
「我怎麼就陰你了?」
「我的臉現在腫得跟豬頭一樣。你肯定是趁我喝多了,報我那天打你一巴掌之仇。」
程溪倒是納悶了,也不知道衛珊說的是真是假。
「你臉腫了,我的臉難道就沒事。我這一大早起來嚇了一跳,現在正用煮雞蛋消腫呢。我說衛姐,你這失個戀,憑什麼拿我出氣。」
「程溪,你這意思是說我還打你了?我要真打你,我有什麼不能認的……」
兩個女人一大早在電話里為了誰打了誰這件事爭吵不休。臉腫成那樣,也沒辦法去上班,要讓同事看到,指不定還又編出什麼故事來。
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兩個女人約了見面。衛珊特意戴了墨鏡,怕讓人家認出來。程溪也怕讓同事看見,整了個紗巾遮住了大半張臉。
衛珊剛一坐下,程溪就扯開紗巾指了指自己還腫著的臉。那意思好像在說,我這臉現在這副模樣,難不成是開玩笑的。衛珊瞄了一眼,然後拿下墨鏡,程溪立馬就笑了。
「衛姐,你這臉倒不怎麼腫,不過你那眼影倒是蠻特別的。」
「特別個屁呀。你老實說,我這眼睛這樣是你給打的吧。」
程溪連忙搖頭。看著衛珊那隻熊貓眼,程溪覺得自己這張腫得對稱的臉實在好看多了。
「我是真沒打你。」見衛珊不信的樣子,程溪強調了一下。「如果我要打你,怎麼可能只打一隻眼,怎麼也得讓你徹底變成國寶啊。」說完,程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笑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得跟天蓬元帥似的。」
兩個女人一起回憶了昨晚的點點滴滴,雖然記性不是特別的連貫,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她們現在這副德性都是自己造成的。程溪的記憶里有雙手不停拍打自己臉頰的片斷,至於是太高興了,還是要讓自己清醒,又或者是別的,她已經不太記得理由了。至於衛珊,她的記憶片斷里似乎有撞在哪裡的印象,可是具體的已經想不太起來了。兩個女人相視一笑,似乎也都不再追究誰造成了誰的傷。
「還去公司嗎?」衛珊喝了口咖啡問道。
「我們這副德性,若是去了,估計他們能整出一狗血的長篇小說。」
「你怕什麼?反正她們也不敢當著你的面說,你可是未來的老闆娘。」衛珊這話有些酸。是的,她還沒那麼快接受程溪這丫頭奪走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老闆娘?你這是一大早挖苦我吧。」
「那個男人喜歡你是事實啊。」
「喜歡我,卻不想跟我結婚,這種狗屁喜歡,你要你拿去。」
「我要真拿去了,你捨得?」
「反正也不會成為我的誰,有什麼捨不得的。」
衛珊笑了起來。
「又興災樂禍了?」
「沒有。只是覺得老天還蠻公平的。」
程溪無奈地笑笑。他就像一本沒有結局的書,無論看多久最後都是遺憾。所以,能夠早早地放下,也許那就是另一種幸福。
鳥兒在樹枝上鳴叫,花兒開得正艷,連那湖邊的垂柳都妖嬈得浪漫。衛珊和程溪這兩個翹班的女人背靠背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享受著這浪漫的春光。
「盧總要是知道我們倆翹班逛公園,你猜會怎樣?」衛珊用頭碰了碰程溪的頭說。
「衛姐,能不能別開口閉口都是那個老男人。」
「老男人?」衛珊笑了笑,「也對,四十歲的他對你來說,是太老了。」
「衛姐,你知道嗎?從前我以為深愛一個人之後,即便最後沒能在一起,也會一輩子都想著他,甚至於永遠無法自拔。可是呢,……」
「這個世界,沒有少了誰會活不下去的。」衛珊打斷了程溪的話。
「是的,那就是現實。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個子高高,長得蠻帥的男孩。他很優秀,也很有才華,對我溫柔體貼。我們相約畢業后一起在這個城市裡打拚,買一套屬於我們的房子,然後幸福一輩子。」
「後來呢?」
「他畢業後去了國外留學,然後我們開始了異地戀。那時候我想著,只要等他學成歸來,那麼我們就能永遠地在一起。所以,我就那樣傻傻地等呀等呀,最後終於等到他回來了。」
「可是,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你。」衛珊又一次打斷了程溪的話。
「很狗血吧!但這就是事實。」
「愛過,又無奈於愛,那就舍吧。這是我在網路上看到的一句話,現在贈與你。」
程溪笑了笑。
「愛過,恨過,也不甘心過。到了最後,我才發現,其實他早已經不在心裡了。也許是在漫長的等待中消磨了,也許是自己並沒有那麼愛他。所以,現在我能心平氣和地祝他幸福,真心的祝福!」
「你該不是也想讓我祝福你跟老男人吧?」
程溪突然起身,害得衛珊一下子倒在了長椅上。
「我回公司上班,你自己玩去吧!」
程溪拿了包頭也沒回地走了。衛珊坐在長椅上,一會傻笑,一會又愣愣地像是被人勾了魂。
回到公司時,程溪的臉已經不那麼腫了。雖然老闆不在,公司里依然井井有條。桌子上放著一封快遞,拆開之後竟然是張邀請卡。周六是黃婷婷的生日,所以發了邀請卡給程溪和盧荻秋,請他們去參加生日聚會。
程溪並不知道盧荻秋什麼時候能回來,這兩天也沒有什麼急事要聯繫盧荻秋,所以自從那個男人走後,兩個人再沒有聯繫過。用手機把邀請卡拍下來后,程溪發了條微信給盧荻秋。回不回來,去不去,最終都讓那個男人來作決定。
很快,微信里有了回復。
「今天晚上八點的飛機,開車來接我。」
僅僅只有這麼一句話,不過他總算是要回來了。
許是因為有了等待,時間似乎就會流逝得很慢。衛珊整天都沒有來公司,程溪想著她那熊貓眼就有些想笑。兩個人昨晚那樣瘋過,暫時可以忘卻很多煩惱。但回歸現實的生活,該面對的卻沒有辦法不去面對。
「程溪,還不下班啊?」
又在下班之後傻坐了很久,連最後一個『搶錢的』傢伙也收拾東西離開了。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才七點剛過。那個男人此時應該在機場等候吧。他不過是走了短短几天,怎麼就覺得已經那久了。如若以後都見不到他,是不是會一直這樣想念。程溪甩了甩頭,像是要把那些想念都甩去,然而才下眉頭,卻又上心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夜也越來越深了。程溪到機場已經有一會兒,然而盧荻秋的那班飛機晚點,至今還沒降落。看著機場里越來越少的人流,似乎也在預示著機場熱鬧而繁忙的一天即將要結束了。
給王藝發了個微信,那丫頭倒是蠻快就回復了。
「那麼晚不睡,又想幹嘛?今晚我值班,很閑的,可以跟你聊到天亮。」
看著回復,程溪笑了笑。
「不用到天亮,聊兩句就行了。」
「一句,兩句。完了!」
那丫頭總是古靈精怪的。
「老師挺好吧?」程溪是想問老師家有什麼事嗎,但又怕王藝追根問底。那丫頭腦子轉得快,沒準一下子就看出什麼來了。
「挺好啊。眼睛雖然做了手術,不過恢復得挺好。」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就是剛想到她的眼睛做過手術嘛,後來我也沒再問候過。」
「她挺好。老太太也就是擔心兒子,現在他兒子不是挺好嘛。聽說還在外面開了公司,掙不少錢呢。不過,這跟你上次跟我說他在賣什麼燈,好像有出入。」
「我也只是聽說,具體也不清楚。」
「說到老師這個兒子,他們家還真有一件事。現在我沒時間細說,我現在得去病房,下午手術的病人好像有點問題,有空聊。」
王藝扔下這個話頭就忙去了。程溪想著到底是什麼事呢,難道那就是盧荻秋突然回老家的原因。拿著手機傻站在護欄前發獃,卻不知道盧荻秋已經走到跟前。
「想什麼?」
這個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連著那手機也掉到了地上。盧荻秋彎腰下去拾起手機,這不是他給程溪的那隻。
「我給你的手機呢?」
「賣了!」
程溪從盧荻秋手裡搶過手機,然後趕緊放回包里。
「賣了?」
「不賣了幹嘛。我又用不了兩個手機。」
「你是很缺錢嗎?」
「這年頭有不缺錢的人嗎?」
盧荻秋有點哭笑不得,他隔著護欄給了程溪一個擁抱。因為是在人來人往的機場,程溪完全沒有想到這傢伙那樣明目張胆,所以一下子愣在那裡。
「放開我!」程溪推了推盧荻秋。
「我很想你!」
僅僅只是這四個字,程溪就覺得推他的手有些無力。
「連個電話都沒有,想什麼想啊。」程溪這話聽起來像抱怨,也像是撒嬌,盧荻秋的笑容不覺得爬上了眉稍。
「不敢打電話。害怕聽到你的聲音,我會相思成災!」
程溪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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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媽呀。寫下最後兩句,我的心也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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