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吞子彈
不太好辦。
疑犯只是在威脅人質,還沒轉變為實際行動,現場這麼多人,總不能開槍殺人吧,再說還有人質呢。
「這個忙我不幫了行不行?」彭文山想撤。
「不行。」
陳家駒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神不善地看過來。
不遠處。
「你他媽的少說廢話,把記者叫來,我死之前要拆穿周安利的醜陋嘴臉。」
疑犯扯著喉嚨大喊。
嗤嗤。
對講機里傳來問話,「記者怎麼還沒到?」
陳家駒眼睛一亮,咧開嘴露出八顆大白牙,「我去?」
彭文山扭頭目測距離。
「控制他的手,堅持三秒鐘就行了。」
陳家駒沒有絲毫質疑。
他帶著手下離開,等再出現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扛著個攝像機偽裝成記者慢慢往疑犯的方向走去。
「過來這裡,鏡頭對著我!」
疑犯神色激動地吼道:「周安利你個王八蛋、吸血鬼,硬是讓我炒股票,說會賺大錢,保證不會出事。」
「我挪用公司的錢...這下全完了,我把命也給你。」
「混蛋,有種別躲著,你出來見我!」
襯衫光頭對著鏡頭聲淚俱下地控訴那個叫周安利的不是人。
時機到了。
陳家駒挨著對方很近,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動手。
彭文山走出人群,大搖大擺地往前站了兩步,成功吸引了疑犯的目光。
就在光頭扭頭查看的瞬間,陳家駒丟掉攝像機,一手按住手槍套筒,一手握住手雷。
他額頭上青筋冒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和疑犯較勁。
煙仔文,還不來!
呼。
勁風襲面,彭文山以常人衝刺的速度跑了過來,這要是換成一般人就該撞上去了,可他卻顯得遊刃有餘,說停就停了下來。
草。
手雷的保險早被拉掉了,只要疑犯鬆開手柄就會爆炸。
彭文山眯了眯眼睛,大拇指內扣觸摸到手柄,另外四指自然握緊,「沒事了,鬆手雷,卸槍。」
陳家駒很清楚人家的力量。
他把手抽出來,在槍械上一抹就把套筒拆了下來。
光頭咬牙切齒地掙扎,無奈身邊站著兩名大漢,任何反抗都是無用功。
彭文山手上不停地用力,很輕鬆得就把手雷奪下來。
砰。
確認安全后,他抬腳把疑犯踹倒在地,「損人不利己,傻仔來的。」
「就是。」
陳家駒目送警員帶人離開,「好死不如賴活著,怎麼能輕生呢?」
彭文山搖頭。
「我的意思是,那個傢伙找人拚命都抓錯了人,太笨了,如果他挾持的是周安利,我才懶得管呢。」
「家駒。」
「人家破產啦,還挪用了公款,反正活不下去,不如拉個墊背的。」
陳家駒張著嘴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煙仔文說的話似乎挺有道理,但總感覺哪裡不對。
他撓了撓頭。
「想什麼呢?」
彭文山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去吃飯,常滿也在,把你老婆叫上。」
「好。」
陳家駒把剛才話拋到腦後,爽快地答應了。
光頭手裡的武器全是真傢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些事需要西區警署的人跟進。
不過讓手下的人去辦就好。
陳家駒問清楚餐廳的地址后給阿美打去電話,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現場。
阿美來的很快。
她和常滿經常見面,小姐妹關係很好。
兩人一邊分享美食一邊嬉嬉笑笑地竊竊私語,還時不時輕咳一聲,提醒陳家駒少喝酒。
陳家駒只當沒聽見。
笑話,這可不是在家裡,他難得跟好兄弟喝頓酒高興一下,還能看女人的臉色不成?
「阿美,你是不是喉嚨不舒服,怎麼老是咳嗽?」
陳家駒不耐煩了,老是咳呀咳的打擾喝酒的興緻,惹人埋怨。
餐桌上一靜。
彭文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打量著酒意上臉的勇探,果然夠勇,也不怕人家撓他。
「是呀。」
阿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小手從桌子下面伸了過去。
陳家駒疼的呲牙咧嘴。
「怎麼了?」彭文山嚇了一跳。
「咳,沒事。」
陳家駒面無表情地擺擺手,「我們繼續喝,再開一瓶。」
「算了,家駒。」
彭文山笑道:「一瓶白酒剛剛好,今天我發揮不好,你體諒一下。」
哦。
陳家駒覺察到腰間的小手自動撤離,總算長舒一口氣。
煙仔文認輸了?
勇探挺起胸膛,笑的很開心,「那行吧,我比你年長,當然要關照你咯。」
彭文山不跟他計較,示意常滿去結賬。
叮鈴鈴。
手機聲響起。
陳家駒喃喃道:「不會有案子吧,喂?嗯,在哪裡,港島公立醫院嗎,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表情有些古怪地看向彭文山。
「有事嗎?」
「阿明給我打電話,他說方奕威出事了,目前人在港島公立醫院。」
「什麼事?」
「吞了三顆子彈。」
「呀,為什麼要吃子彈?」阿美驚聲詢問。
「被人打的。」
陳家駒聳聳肩,「人沒事,拉出來就行了,文山,阿威跟過你的,去探望一下吧。」
他擠眉弄眼地說道。
彭文山懷疑對方是去看熱鬧的,不過他也想看,「好。」
出了餐廳。
彭文山攔下的士,給司機看過警員委任證,「車牌我記下了,把人安全地送回家。」
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大鈔塞給對方。
哇,這差佬真闊氣。
司機眉開眼笑地接在手裡,「放心吧,阿sir,不會有事的。」
常滿和阿美坐車離開。
彭文山繼續攔車。
「哎呀,我們有車呀。」陳家駒嘟囔道。
「你不懂。」
彭文山問道:「自己開車舒服,還是司機開車、你躺在後面舒服?」
陳家駒果斷閉嘴。
港島公立醫院。
單間病房的獨立衛生間里。
洗臉盆上擺著收納盒和鑷子,旁邊方奕威蹲在馬桶上使勁氣沉丹田,眼珠子都紅了。
門外哧哧的憋笑聲不時傳進他的耳朵里,很刺耳,簡直讓他羞愧欲死。
有警員一本正經的講話。
「方警官,麻煩你不要把子彈洗凈,我還要拿回去化驗呢。」
方奕威聞言,血紅的眼睛里瞬間射出無盡殺氣。
踏踏。
彭文山和陳家駒詢問過前台後找了過來。
兩男一女,三名警員急忙收斂笑容,看到陳家駒的大鼻子后馬上把人認了出來。
「陳sir。」
「陳sir。」
陳家駒點點頭,朝著衛生間輕抬下巴,「人在裡面?」
「是。」
「你們幾個...」
陳家駒伸手指了指,「笑聲太大了,小心長官記仇,出去等著。」
「sorry,sir,thank,you,sir。」
女警抱歉地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和兩位同事跑路。
彭文山暗自搖頭。
又是幾個沒眼力勁的,長官在裡面吃人的心都有了,他們竟然還有心情在外面笑,還笑得那麼大聲。
還想不想升職了?
當然,他和陳家駒就沒那麼多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