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胡神醫

午時初姜夔隨車隊來到了亳城東門下，亳城與獨塘鎮的東西長南北窄相反，南北橫式將環抱的山脈缺口處堵了個結實，青石城牆，朱紅的門樓，城頭矗立楚天王朝國旗，杏黃底色朱紅鑲邊，旗中間繪製了北斗七星陣圖樣，迎著谷口的烈風飄展。入得城來，一條東西約兩千米寬12米的紅條石大街正處於中軸線位置，另兩條東西大街平行展開，一條南北街道則隨這山脈的走勢彎斜著將南北貫穿，四條主街將亳城分成了八塊區域。亳城的設計理念對外設計關隘，對內是城池，因此只有東西二門，南北無門自然與山脈接連。出西門三里東側依山而建藥草晾曬初制加工基地，一路向西南過清河鎮到定遠縣再到京都各地。

同濟堂位於亳城西北角的位置，西北兩面臨街，西面臨街朝東十八間門面，九間經營藥材，九間醫鋪，北街朝南九間是胡家正宅，門額黑底金字隸書胡府。胡家祖訓長門守主宅，其餘皆遷出。胡神醫有兄弟二人，二弟胡懷義不擅醫術頗喜經商，便由他經營藥材生意，胡神醫名叫胡懷仁，則專心懸壺濟世。胡神醫有三子一女，女兒遠嫁到清遠縣，長子胡寶利不擅長醫術就讓他隨二叔經營藥材，二子胡寶樹亦不擅長醫術頗喜武術就入了衙門做了捕頭，倒是三子胡寶鑒精通醫術隨父親醫堂出診，胡神醫的長孫胡炯十八歲隨其母胡何氏櫃檯抓藥。

李登強先帶姜夔見了管家胡一道說明事情來龍去脈，胡管家看了姜夔兩眼，安排他暫時與李登強同住，先去吃午飯，待他中午告知請示胡神醫。

胡神醫對下人很不錯，午飯四菜一湯，主食米飯、麵餅隨便吃，頗有些姜夔前世單位食堂自助餐的雛形。飯後李登強帶姜夔來到他居住的三號分院廂房，廂房一連六間半，住了三戶人家，李登強傷偶自己獨居一間，他的兒子一家三口住了一間，另外范姓、張姓兩家各佔兩間，剩半間做了雜貨間，李登強人老成精看姜夔的眼神總往那半間房子瞟，從客棧要求單獨住一間，知道他不願意與人同住，就和他說那半間正好是他們家占著，如果姜夔不嫌棄下午就收拾出來給姜夔住。

姜夔知道下午胡神醫可能隨時見他，就隨李登強進房洗臉簡單收拾一下自己並換上了新買的布鞋。李登強仔細看去，娃娃臉，猛看單眼皮，細看是內雙，眼狹長，濃眉平直，高鼻薄唇，粉雕玉琢好似個是王母娘娘身旁的金童下人間，可惜眼睛里閃耀著成人才有的沉穩與睿智，看罷李登強心裡暗暗稱奇，他近些年回石牛村不多，姜夔的爹見過幾面，姜夔娘倒沒啥印象，想來這孩子隨他娘多一些。

姜夔此刻正端坐小凳子上，心裡想事，見了胡神醫他會問什麼，自己如何作答，他不覺想起前世自己考研、考博面試，每到一處與各位老專家教授見面的場景。他還認真地梳理了一遍他前世和這世掌握的醫學知識，自打神識打開后他發現自己思考所學知識有了畫面感，像是3D圖像，並且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神念一動，他神識想整個胡府蔓延而去，他看到胡管家正在與一個約六十歲的老人彙報著什麼，這老人灰白頭髮精心梳理，中等身材，身著八成新瓦灰長袍乾淨得體，端正如鍾，神態嚴肅認真，想來正在說自己的事情吧。很快姜夔看見胡管家向自己這個方向而來，連忙收回神識。收回神識的時候他感覺識海里的神識用過幾次后少了一點，無法恢復。他前世看過一本叫：《修仙手冊》的小說，裡面介紹神識用後會有損耗，可以吃丹藥或者修鍊回來，目前來看他這是只出不進，用一點少一點，況且珠子，古塔，黑鼎在裡面溫養也需要消耗自己的神識，他覺得神識以後盡量少用，好鋼要用到刃上，他知道自己萬里長徵才邁開第一步，很多東西需要他慢慢去了解。同時，他覺得下一個月圓之夜，他一定要想辦法再去獨塘鎮的山神廟看一眼，我不禁想山神廟裡黑鼎突然消失，不知道鎮子里人怎麼看這件事。收回思緒他打起精神，知道胡管家要到了。

……

胡神醫看這眼前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娃娃時，雖然前面收到胡管家的簡單介紹，還是被姜夔的從容淡定給驚訝到了。活了六十年，胡神醫可謂閱人無數，姜夔這樣的孩童他見過稍微妖孽一些的，這麼妖孽的倒是第一次見，那一刻，第一眼胡神醫就動了收徒弟的心思，原本胡管家和他說時，他是好奇這個孩兒想看一眼，然後交給三子胡寶鑒帶個三年五載看看潛質如何的，現在他決定自己親自帶幾年這個孩子，或許這是他有生之年的最後一個徒弟了。

清了清嗓子他問了姜夔的基本情況。姜夔從自己父母姓名等家庭基本情況到自己從一歲起便被父親抱在懷內讀書識字等很簡潔地做了一個敘述，並對自己讀過的書籍，大致的水平做了一個客觀的評價，甚至隱晦的介紹了自己擁有超凡的記憶里等。聽完介紹的胡神醫眼睛再次亮了。學醫記憶超凡是基礎，實踐是保證。各種醫學典籍，藥方口訣都需要背的滾瓜爛熟，然後理解消化實踐，運用的時候信手拈來，而不是遇到疑難雜症辛辛苦苦地去翻資料查藥方，很多醫者起步便敗在記憶上，回想自己當年也是十二歲便讀完了《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千金方》、《本草綱目》等幾十本典籍和藥方，十五歲便隨爺爺坐診醫堂。想想自己的兒孫，看看姜夔，胡神醫期待他能如自己當年一般。於是他簡略地和姜夔說了初學要看哪些典籍，可以去胡家兒孫共用的書堂借閱典籍，並提出他的期望，每月記憶一本醫術，每日申時末、酉時初輔導他們一個時辰，那時候一般三子胡寶鑒和幾個孫子也會來聽他授課，胡神醫不在的時候一般是三子胡寶鑒授課，胡府里有座小葯園，大約三畝地，種植了百餘種適宜生長易存活的常用藥材，葯園傳承了兩千年，從亳城建成就有了胡家的同濟堂，葯園主要供家族子弟學習了解藥物生長習性，不同生長期的變化等。於是就讓姜夔暫住李登強那個小院的半間房，早晚讀書，上午去葯園協助管理，下午在醫堂葯櫃學抓藥，管吃住，學徒期一個約給五個銀幣，三個月後根據姜夔的學習表現等再決定是否正式收徒以及他的去留問題等。說完揮揮手讓胡管家帶著姜夔到各處與胡家人認識，特別是三子胡寶鑒，葯園，葯櫃、書房幾處。胡管家心裡暗暗稱奇，老爺這是已經按關門弟子對待了。不由打起精神對待姜夔，不敢將其當做普通孩兒看待。

胡寶鑒見過姜夔，聽完管家介紹后溫和地笑了，深深看了姜夔一眼，點點頭。胡炯則找來一隻方凳放在櫃檯里，將姜夔放上站立，這樣姜夔的上半身就從櫃檯露出一些，哈哈一笑說：「這就是你以後的工作崗位。」

申時，轉了一圈的姜夔隨胡管家和李登強一起回到三號院，胡管家喊來兩個小廝給姜夔收拾那半間房，並指著一個叫胡小七的說，以後你跟著伺候姜夔少爺，其他活胡小八多做些，並喊來自己的老婆胡李氏給姜夔認識，並安排給姜夔配置全套生活用品，包括一張嶄新的單人床，姜夔這時才知道，胡府里胡管家夫婦管理一切雜務，權利極大，於是甜甜地喊了一聲胡大媽。後面的事情有了胡管家夫婦的幫助，事情出奇地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