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蚌精知道開口了
沈嘯樓嘴角微微上挑,扯出一絲笑意。
「說反了,是將他引薦給你,正金銀行一事,托承淮十分欽佩,想來到你手下做事。」
白靈筠怔了怔。
先是楊時安,又來個托承淮,他一無公職在身,二無實業經營,沈嘯樓這是在打什麼算盤呢?
「司令,我一個唱戲之人,你也太高看我了。」
沈嘯樓給白靈筠捋著帽子,語氣十分平淡。
「票號融資雖面向各地票商,實則為各方軍閥,一旦推行關乎整個華國經濟命脈,錢擺州有中央銀行撐腰,景南逢有直隸軍閥傍身,咱總不能矮他們一節。」
白靈筠摸了摸鼻尖,他在宛京做的每一件事,沈嘯樓不僅了如指掌,甚至還在私底下為他謀划前路。
至於培養屬於自己的人馬,這個念頭他想過,但卻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提上日程,如今沈嘯樓既然提出來,想來是時機已然成熟。
扒拉著手指頭,白靈筠一一細數。
戴沛川、挑雲、哈森、格根,現在再加上托承淮,往後他也是個出門能擺出陣仗的人了。
數了一會,突然發現個問題。
白靈筠幽幽看向沈嘯樓。
「司令,你是怕我出門挨揍嗎?」
除了小川,截止到目前,給他選的人全是武行出身……
沈嘯樓眉眼一動,捏了把白靈筠光滑的臉蛋。
「是怕你出門揍別人不爽。」
白靈筠被這句話說的心情舒暢極了,主動把臉貼到沈嘯樓沒收回的掌心裡蹭了蹭。
心中暗戳戳的想,沈司令打了一段時間的仗,不僅戰事上收穫頗豐,於談情說愛方面似乎也開竅了不少。
最顯著的變化就是:蚌精知道開口了。
不遠不近跟在後方的沈律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手舉起一個油紙包,擋在眼前。
而經過了一天貼身隨行的王虎,也越發的冷靜淡定了。
作為護衛,司令和少爺走在前面,他不好仰頭望天亦或左遙右望,那不尊重上峰,於是把下巴抵在胸骨前,腦袋能壓多低壓多低,勢必做到不該看的一丟丟邊都不看。
下午四點鐘,王虎開車,沈律隨從,一行四人驅車去參加劉嬸侄女的婚宴。
劉嬸家親戚眾多,又都是異族長相,在家中舉辦婚宴不方便,於是專門在宴賓樓租用了一間禮堂用來舉辦結婚儀式。
宴賓樓建在江畔,出門經過一座石橋便是著名的赫瀾江,此時的赫瀾江入目儘是晶瑩剔透的冰。
冰面上,不僅有孩童追逐玩鬧,還有不少大人踩著簡易冰鞋在上面轉著圈的滑。
見此情景,白靈筠終於明白過來。
怪不得後世的黑省有冰雪之鄉、冰上運動之都的稱號,追其溯源,民國以前,早在明清時期就已經有冰鞋的出現了,果然是個人均會滑冰的神奇地方。
「想玩嗎?」沈嘯樓問。
白靈筠有些心動,在現代時,濱江冬季旅遊火爆,但一來他怕冷,二來各種演出、教學佔用了他大量的時間,沒有機會去旅行,只能通過網路渠道解眼饞。
「晚一點吧,還要參加婚宴呢。」
心動歸心動,但今日有正事要辦,時機不合適。
「好。」
沈嘯樓和白靈筠共同出現在劉嬸侄女的婚宴上,引起了不小的躁動。
與濱江百姓時常能見到沈嘯樓不同,達斡族裡的許多人對於這位東四盟戰神都僅限於聽說。
聽說沈司令虎頭燕頷,噙齒戴髮……
聽說沈司令金剛怒目,須髯如戟……
聽說沈司令昂藏七尺,夭矯不群……
以上這些聽說來的辭彙,達斡族人表示:雖然聽不懂,但聽著很牛逼。
今日有幸見到了傳說中的沈司令本人,達斡族人激動不已。
華國人不騙華國人,傳言誠不欺我,沈司令著實氣勢非凡。
劉嬸沒想到自家侄女一個普普通通的結婚宴,白少爺竟然真的前來赴約。
不僅如此,連沈司令都一同來了,這可真是天大的榮幸啊。
忙將倆孩子叫出來見禮問好。
「沈司令,白少爺,這是我侄女米婭,侄女婿遼沙。」
一對新人都是達斡族標誌化長相,尤其是新娘子米婭,金髮碧眼,膚白勝雪,十分貌美。
米婭盈盈一禮,配上那副貴族公主般的面容,顯得典雅又端莊。
米婭紅潤的嘴唇一張,「沈司令,白少爺,我老稀罕你倆了!」
白靈筠的笑容在臉上滯了兩秒鐘。
這這這……也忒反差了……
然而,更反差的還在後面。
已經預想到達斡族的結婚儀式與漢化民族存在一定差異,但萬萬沒想到差異會那麼大。
沒有司儀,沒有儐相,更沒有繁雜的跪拜儀式。
時間到,人齊全,一聲號角,烏泱烏泱一百多號人,穿著冰鞋在冰凍的赫瀾江上比試起速度滑冰!!!
女的高,男的壯,且都穿著游牧民族特有的裘皮大衣,戴著皮毛外翻的誇張大耳帽。
一股腦衝出去的那一瞬,場面相當震撼。
米婭、遼沙夫妻倆一馬當先,滑的飛快,邊滑邊聽米婭扯脖子大喊。
「撩啊!快撩啊!」
不會滑冰的白靈筠本就腳底打滑站不穩,被米婭這兩嗓子吼的險些一屁股摔倒在冰面上。
「還行嗎?」
沈嘯樓兩手扶著白靈筠的胳膊肘,踩著冰鞋一步步倒著滑。
「行,沒問題。」
白靈筠第一次體驗這種冰上運動,一時把控不好身體的穩定性,好在他自小練功,四肢靈活,下盤夠穩,沒多會功夫已經可以搭著沈嘯樓的手臂在冰面上慢速移動了。
心中一喜,眨著晶亮的眼睛問沈嘯樓,「司令,我滑的怎麼樣?」
天色漸暗,赫瀾江岸亮起一排冰燈,夜幕下,年輕冷肅的男人此時此刻滿眼溫柔寵溺,不吝誇讚。
「很好。」
不遠不近跟在後面的沈律、王虎二人面面相覷。
少爺雖然有童子功傍身,但看那上半身向前傾,屁股往後撅,兩條腿筷子一樣岔著不打彎的姿勢,屬實連一個「滑」字都沒沾邊。
這個「很好」的評價摻水量怕不是比腳下的赫瀾江還多。
再觀司令衣袖下肌肉鼓漲凸起,顯然是承擔了少爺的全部重量依仗,這種形勢下,說的不好聽些,司令拎著一頭牛的倆前蹄子在冰面上出溜,那牛都能繞著岸邊滑一大圈。
愛是真的愛,寵是真的寵,扯也是真能扯啊……
待到天色徹底黑下來,冰上嬉戲不安全,眾人收了冰鞋回到宴賓樓,開啟婚宴的第二項: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一張圓形大桌子,整整齊齊碼放的全是肉。
有撒了一層芝麻鹽,烤的噴香的羊腿。
有小火慢燉,皮肉軟爛到脫骨的肘子。
還有加了豆瓣和干辣椒,大火煸炒的護心肉。
就連湯都是剔下來的骨架熬出的白湯。
白靈筠喉頭一滾,在桌子底下向沈嘯樓伸出大拇指。
多虧了下午那壺山楂茶,要不然這一桌子肉他真是無福享受了。
劉嬸帶著侄女和侄女婿過來敬酒,臉上歡喜的笑容始終沒褪下去過。
「沈司令,白少爺,感謝您二位今日前來赴宴,話不多說,都在今日這酒里,我們娘三個敬您二位一碗。」
劉嬸三人手中的酒碗比白靈筠在胡萊家喝茶的碗都大,滿滿一碗高粱白,說干就干。
白靈筠隻眼瞧著,都覺得嗓子眼裡冒火。
沈嘯樓按住白靈筠欲去端酒的手,單手舉起酒碗,難得開口解釋了一句。
「他喝不得酒,我代他。」
說罷,讓沈律倒了四碗酒。
「噯……」
沈嘯樓捏了捏白靈筠的手指骨,示意他無需擔心。
四碗酒喝下,整個禮堂響起熱烈的歡呼,氣氛被推向最高點。
白靈筠湊過去關切詢問,「感覺怎麼樣?暈不暈?想不想吐?」
這酒他一聞就知道不是酒館飯莊里賣的那種低度酒,用筷子點著嘗了嘗,又辣又烈。
沈嘯樓一連喝下去四大碗,這會還能腰桿筆直的坐著,屬實是個狠人。
沈嘯樓眉清目朗,毫無醉意。
「無事。」
白靈筠還是不大放心,畢竟這人的醉態是不表現在明面上的,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得。
見白靈筠在他臉上細細搜尋,沈嘯樓突然笑起來。
傾身過去,與對方貼的極近,彼此間呼吸纏繞,曖昧至極。
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如此,放心了嗎?」
騰的一下,肉眼可見的,白靈筠變成了一隻紅鰲蝦。
用力抽回手,背到身後,掌心似被無數蟲蟻啃咬般,又麻又癢。
四碗烈酒下肚,沈嘯樓竟還如此生龍活虎,牛逼牛逼,佩服佩服!
「樓帥,白少爺。」
那名有著喀爾喀血統的阿昆走上前來行禮問好。
沈嘯樓頷首示意他入座。
阿昆看了眼白靈筠,猶豫了一下,又行一禮,方才入座。
白靈筠覺得阿昆看他的眼神有一絲怪異。
不等他升起疑惑,阿昆緊隨其後開口說道:「柴紅玉和他的徒弟已經送出黑省了。
原來那日柴紅玉將多門一郎一腳踹進雪堆里后,怕被矮矬子打擊報復,當即趕回住處打算收拾細軟帶徒弟跑路。
但黑燈瞎火,單憑他們兩個人四條腿又能跑多遠,搞不好多門一郎醒酒了他們倆還沒跑出濱江地界。
於是,阿昆帶人先行守在柴紅玉的住所,欲將二人暫時安頓在別處住上一晚,第二日清早再送他們離開。
沒成想,這一對師徒與阿昆那異族長相一打照面,嚇的連踢帶打,扭頭就跑。
折騰了好一通,最後沒辦法,阿昆只好命手下強行將他們綁走。
因多門一郎被警察局抓的蹊蹺,崗村智也到處搜尋柴紅玉,此事涉及白靈筠,阿昆輾轉了幾番才將那師徒二人悄無聲息的送出黑省。
這一系列操作,白靈筠毫不知情,眼下阿昆說出來,他才感到一陣后怕,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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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心中只想著破壞正金銀行的開業,卻忽略了最初的事情起因源自於柴紅玉。
無論南勒株式會社最終會不會查到他頭上,一旦他們找到柴紅玉,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若沒有阿昆在暗中做這些事,他豈不害了柴紅玉師徒二人。
一時間,心中愧疚難當,原本高昂的興緻也降到了冰點。
沈嘯樓看出白靈筠情緒不佳,嘴唇動了動,委婉的說道:「阿昆是哈森和格根的舅舅,做一些消息收集的工作。」
阿昆也十分有眼色,接著沈嘯樓的話往下說。
「南勒株式會社和正金銀行一直是我們的關注重點,崗村、磯谷、多門這三個首腦人物每時每刻都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
白靈筠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這個說法他相信,不然阿昆也不會先柴紅玉一步守在他的住處,可若沒有沈嘯樓,也沒有阿昆呢?
這件事情如同一記大鎚,在他腦袋上狠狠砸了一下。
一直以來,他都試圖借著對歷史的了解想方設法的去做出改變,可卻忽略了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無論這個民國與歷史上的民國出現了多大的偏差,他都該對此報以敬畏和警醒,不該因為了解而想當然,不該因為知道結局而大意,不僅事倍功半,反而連累旁人。
沈嘯樓眼神暗下去,抬手揉了揉額角,似乎有些酒氣上頭。
白靈筠見狀,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封和洋行買的禮物一併交給王虎,囑咐他轉交給一對新人。
起身與阿昆拱手道別,扶著沈嘯樓離開宴賓樓。
沈嘯樓似乎真的喝醉了,半邊身子的重量全部倚靠在白靈筠身上,混合了淡淡酒味的氣息貼著他的耳朵不斷吹氣。
白靈筠推開他數次無果,最後反被兩條鐵臂鎖進了懷裡,你推我搡折騰了一路,倒是磨掉了他心中的大半鬱悶。
待到回了房間,沈嘯樓還粘著他不鬆手,白靈筠被纏的哭笑不得。
「我沒那麼心靈脆弱,不堪一擊。」
沈嘯樓點頭,「嗯,我知道。」
白靈筠瞟著沈嘯樓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所以司令就別裝醉酒分散我的注意力了。」
沈嘯樓半天沒說話,就在白靈筠準備再度開口時,腰間一緊,視線倒轉,整個人被扛了起來。
沈嘯樓扛著人大步走向浴室,嘴裡不滿抱怨。
「就該三天不讓你出門。」
……
體力耗盡,再沒有多餘的心力思慮其他。
將人從浴缸里撈出來,擦拭乾凈塞進被窩裡。
接觸到柔軟的床鋪,白靈筠慣性的翻了個身,將身邊屬於沈嘯樓的位置空了出來。
沈嘯樓心頭一熱,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待人沉沉睡去才穿上衣服無聲出門。
一樓大廳里,阿昆與一名身形壯碩的年輕男子恭敬的向沈嘯樓鞠躬行禮。
「樓帥。」
沈嘯樓看向那名年輕男子,「今日是你新婚,可允你不參加。」
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劉嬸的侄女婿遼沙。
遼沙面容嚴肅,眼神堅毅。
「司令放心,米婭是個知曉大義的姑娘,我們歸化一族雖不能以身許國,但心中熱忱絕不輸漢民。」
沈嘯樓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命沈律帶二人從後門出去。
夜色深沉,沈嘯樓一直在沙發上端坐到天邊泛白。
沈律帶著一身濕氣疾步走進來,語氣中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司令,成了!」
沈嘯樓瞳孔微縮,「即刻致電大總統,三日後於濱江正式開啟談判。」
「是!」
白靈筠一覺醒來,驚奇的發現一向早起的沈嘯樓竟然賴床了。
撇了撇嘴,看吧,縱慾過度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即便是沈嘯樓這種鐵人體質不也受不了的趴窩了嗎。
動作輕悄的掀起被子,準備下床洗漱。
難得比沈司令早起床一次,待會非得好好嘲笑他一番不可。
腳還沒落地,腰間摸過來一隻大手。
「昨晚給你清理過了。」
白靈筠反應了兩秒鐘才明白過來沈嘯樓在說什麼淫詞艷語,一個回身撲到沈嘯樓身上,兩手齊上掐他的臉頰。
「堂堂沈司令,日日宣淫,口沒遮攔,不堪入耳,若是被你那些部下聽得,還如何在軍中樹立威嚴?」
沈嘯樓掐著白靈筠的腰側,翻身將人壓到身下。
貼著他的嘴唇輕聲說道:「日於房中,淫於你,出自我口,入你耳,你我房中情事無關旁人,若筠想在房事之上樹立威嚴,瀾定當全力配合。」
卧槽……
白靈筠被沈嘯樓這番吊炸天的言論說的腦袋都要開花了,連忙捂住這人嘴巴。
「司令最近也忒健談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外交部上任呢。」
話落,只見沈嘯樓眨了兩下眼。
白靈筠一怔,立刻鬆開手。
不會吧?不會讓他給說准了吧?
沈嘯樓低頭在白靈筠的唇上印了一吻,利落的翻身下床。
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昨夜毛熊國最受寵的三王子在腳盆國遇刺重傷,阿芙羅王妃崩潰暈厥,意外被查出身中腳盆國河魚之毒,國王米哈伊爾大怒,連夜發兵攻陷了南勒鐵路。」
白靈筠頂著一頭炸毛跪坐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用力掐了把大腿。
「南勒鐵路被毛熊佔領了?」
沈嘯樓將襯衫掖進褲腰裡,回身從衣櫃里取出一件月白長褂。
「今天穿這件?」
白靈筠點點頭,忽然閉上嘴巴,上下打量起沈嘯樓。
毛熊敗退撤出雅客州,數萬名毛熊士兵被俘,眼下談判在即,別說毛熊三王子遇刺重傷,王妃中毒,就是三王子直接嘎在了腳盆國,王妃直接毒發身亡,毛熊國王也不會在這樣關鍵的時間節點裡與腳盆矮矬子發起衝突。
想到之前沈嘯樓發回來的雅客州密報中寫道:清東可收,南勒必歸。
他敢肯定,這其中,百分之一萬有沈嘯樓的手筆!
「毛熊三王子在腳盆國哪裡遇刺的?」
沈嘯樓進到衛生間前回頭朝他挑了挑眉,賣起了關子。
「你猜。」
咔噠,衛生間的門關上。
白靈筠嘖了一聲,下床穿衣服,不再琢磨這件事。
大清早,沈司令心情如此之好,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好事發生。
白靈筠預料的不錯,當天下午,國民政府便發電全國,宣布三日後於黑省濱江與毛熊國正式開啟談判。
消息一出,舉國歡騰。
自清政府無能受辱以來,第一次,華國坐在戰勝國的位置上進行談判,如何不歡喜,如何不沸騰!
這樣重要的談判地點選在濱江,各地軍閥、統帥、督軍也紛紛坐不住板凳了。
此次談判無論結果如何,都必將載入華國史冊,如此重大之事怎麼就定在濱江了?
那可是沈嘯樓的地盤啊,這不是明擺著讓沈嘯樓一步登天嗎?
雅客州一戰,他已經立下軍功,若談判再由他主導,華國的未來豈不要跟他沈嘯樓姓了?
再思維發散些的,通過談判地點選址而腦洞大開。
大總統膝下八個閨女,一個兒子都沒有,此舉莫不是存了招沈嘯樓做女婿的心思?
種種猜測當中,越琢磨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怨不得年輕有為的沈司令與男子成婚,原來竟是打著未來要做大總統女婿的主意。
一個男子不能生養,無法延續後代,又是個身份下賤的九流戲子,背後沒有家族支持,還不是說棄就棄的玩意嗎?若大總統的閨女日後嫁於沈嘯樓,定然也不會受了委屈。
這一招,真是高明啊!
「無風不起浪,京中已隱有這樣的謠言傳出,阿瀾於你情根深種,天地可鑒,咱們家都是清楚明白的,可若那位當真存了這樣的心思,你們還需早些做好應對之策。」
錢擺州向來消息靈通,乍一聽到風聲立刻致電白靈筠。
談判的宣告才發出來幾個小時,便是各省統帥與幕僚分析研討還得有個過程呢,可這般有鼻子有眼的謠言卻先傳了起來,不說旁的,敢傳大總統的謠言,這背後必定有人推波助瀾,而且這位推手大抵不是一般人物。
對於這個謠言,白靈筠不由皺起眉頭,這不是梨園行里那些不上檯面的流言蜚語,關乎大總統,他心裡一時也沒了底。
抿了抿唇,道:「司令去了軍營,回頭我與他說說,看他如何打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