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罵的真臟
錢老爺子沒少聽老八誇讚白靈筠的聰明才智,被他那眼高於頂的八兒子整日掛在嘴邊上誇的人,還是生平頭一個,連他外孫沈嘯樓都沒享受過這待遇,眼下沈嘯樓提議讓白靈筠隨行談判,他自然是一萬個同意的。
沈嘯樓柔聲問道:「能勝任嗎?」
參與這樣重大的談判,白靈筠心中雖也激動,但屬實不敢託大。
「我也沒經驗呀。」
沈嘯樓握住他的手,「你的經驗是天生的,想怎麼談就怎麼談。」
白靈筠被這句話說的怪不好意思,甩開沈嘯樓的手,低聲斥責他。
「外公和舅舅都在呢,你別胡說。」
沈嘯樓笑笑,提筆將白靈筠的名字列在了錢擺時之後。
作為談判的主導人,他不僅掌握全局,還決定著每一名談判團內成員的去留,所以即便白靈筠不在國民政府任職,只要他願意,便是由他取代自己的位置也未嘗不可。
由於錢老爺子的到來,沈嘯樓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規矩了許多,白靈筠也終於能安安穩穩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各省的談判團代表已經全部就位,毛熊國的談判團隊也於談判前一日到達濱江,被沈嘯樓嚴防死守在下榻賓館內,進出上廁所都有兩名大兵緊隨其後,兩雙眼緊盯。
毛熊談判員提著褲腰,不滿的哇哇大叫,大兵白眼一翻,端起手中的步槍,咔咔兩下子彈上膛。
滿意了嗎?還亂叫嗎?
毛熊國各談判員均不同程度的被恐嚇了一遍,當晚全都老實了,心裡無不盼望著這場談判儘快結束,華國人實在是太野蠻了。
載入史冊的濱江談判終於拉開序幕。
這一日,是華國的二十四節氣之一:春分。
寒冬逝去,春回大地,是一個萬物復甦,勃勃生機的好日子。
莫爾道賓館外,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各地奔赴而來的記者,其中,不乏大量外國記者,這一場談判雖然是華國與毛熊之間的博弈,可卻牽動了全世界的目光。
人員聚集的如此複雜,東四盟另外三省也調派過來大批警力協同黑省維護治安。
談判當日,不僅莫爾道賓館外全副武裝時刻守衛,城內城外也開啟了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巡邏,無論街道大小全面覆蓋,務必確保談判期間濱江的安全。
上午九點整,沈嘯樓帶領十一人組成的談判團走進莫爾道賓館的會議室大門。
另外一組談判團成員則在隔壁會議室隨時待命,時刻準備替補談判。
白靈筠作為錢擺時的助理談判員,說不緊張是假的,他何德何能,能夠參與到如此重大的事件當中。
深吸一口氣,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昨晚他問過沈嘯樓和錢擺時,打算讓毛熊支付多少賠款呢?
二人互相對望一眼,竟然同時說出了兩筆不同的賠償金額。
沈嘯樓:「8.8億。」
錢擺時:「4.4億。」
白靈筠一腦門黑線,不是你倆一個談判主導人,一個談判副團長,咋還出現分歧了呢?
錢擺時被沈嘯樓8.8億的賠款數額驚到了。
「先前不是定的4.4億嗎?」
沈嘯樓淡定的點頭,「8更吉利。」
錢擺時也不傻,突然將賠款金額翻倍,想必沈嘯樓定有根據,乾脆連理由都不問了,8.8就8.8,誰能嫌錢多呢?
果然,今日談判桌上,毛熊一聽說8.8億的賠償款當即拍桌子暴怒。
「?#%$***∫#@¥****∝%@&**********」
翻譯官還沒翻譯出來,白靈筠低低咕噥了一句。
「罵的真臟。」
錢擺時好奇的側頭低聲詢問,「筠兒能聽懂?」
「聽不懂。」
白靈筠悄聲說:「您看那米老頭鬍子都要吹腦瓜門上了,能罵的不臟嗎?」
錢擺時抬手掩嘴,提示道:「人家叫米羅涅傑夫。」
這群毛熊的名字又長又拗口,白靈筠鼓動著腮幫子,嘗試了兩下,舌頭還是卷不明白。
罷了,不如米老頭好記。
雖然大部分人要靠翻譯官翻譯,但米老頭罵來罵去就是那麼幾個重複的發音,再罵一會兒都把在座各位談判團成員給教會了。
米老頭罵了小半個點,也不知道罵人上癮還是咋地,最後要不是累的喘不上來氣還不肯停嘴呢。
談判團成員中有三兩個好面子的,有些掛不住臉,手指骨捏的白靈筠隔著好幾個座位都聽見了。
其他成員見沈嘯樓一派從容的轉著鋼筆,錢擺時還三不五時的跟身邊的助理談判員小聲蛐蛐,遂也都沉下心思,穩坐如山。
米老頭喘著粗氣坐進椅子里,他身邊一個蓄著滿臉大鬍子的人一邊給他拍背遞水,一邊耳語說著大概是安慰的話語。
沈嘯樓手指間飛轉的鋼筆停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錢擺時緊接著朗聲念道:「除雅客州歸還我華國以外,阿爾巴布羅、烏爾蘇那、額必齊、古那吉、穆勒州,以及南起塔斯諾山脈,北至塞第河一帶均應一併歸還。」
有些地區被毛熊國搶佔后改了名字,與毛熊現在的地名核對不上,翻譯官翻完,對面還一臉茫然的。
白靈筠將手中提前預備好的地圖推過去,地圖是從俘虜的毛熊將領身上搜來的他們本國繪製版,地名不同的區域已經單獨圈出來做了標記。
剛剛平復氣息的米老頭一看地圖上生生被划走了三分之一,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兩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對方談判員一通手忙腳亂,連拍帶按,忙活半天才把米老頭忙活醒。
米老頭一醒過來,先前耳語安撫他的那位大鬍子怒目圓睜,指著白靈筠口沫橫飛。
白靈筠正等翻譯呢,只聽錢擺時肅聲說道:「罵的真臟。」
談判團中有學過毛熊語的正想提示副團長,對方雖然面目猙獰了些,言辭激烈了些,但還真沒罵人。
身子剛動了一下,被白靈筠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在翻譯官開口之前,白靈筠一捂心口窩。
顫著嘴唇,面目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