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種子
趙府,chun意院內,一處花園中。
花園有亭,亭前花開。有風吹過,花香滿園。
只見兩個人站在充滿花香的亭子中。一人身穿黑衣,雙眼無時無刻泛著yin冷氣息,年紀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他身材瘦弱、四肢如一根根枯木條,他背後卻背負著一把比大腿還要粗得多的巨刀,正是趙忠。
趙忠並不忠於趙闊,這是斷山縣裡上得了檯面的人都知道。
趙忠少年時同樣不凡,亦是個天才人物,他自小就窺視家主之位,只有當上家主才能以趙家所有的資源助他在修鍊之路上走得更遠,甚至成為天魔。可他之上卻還有個更加天才的大哥趙闊,趙闊又是趙家老大,他根本就沒有一絲機會。
他一直隱忍,一直等待,直到趙無鋒出生,他才終於看到了機會。
趙無鋒是嫡傳子,他ri必成為下一代家主,他天賦出眾,早早就有天才之名。趙忠覺得只要控制了趙無鋒,他ri他必成為下一代隱形家主,所以千般討好於趙無鋒,博得趙無鋒好感。
趙闊也實在了得,他修鍊天賦不僅出眾,在生兒子方面更是能手。有了天才的趙無鋒,時隔數年竟又從外面帶回一個比趙無鋒更加出彩的趙無道。
「趙無道,真是該死。」想到趙無道,趙忠就忍不住罵了出來。他原本以為趙無道即使再出眾,趙闊也會把家主之位傳給趙無鋒,畢竟趙無鋒是長子。自古以來,傳長不傳弟,是傳統。他以為趙闊會遵守這個傳統。
他錯了,在趙闊不顧眾人勸阻執意要把冰魔功傳給趙無道時,他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這時,再去討好趙無道已然太遲,畢竟他為了趙無鋒可沒少在他們兩人爭持之時對趙無道冷言冷語。再說在趙無道開始練冰魔功時,就更加很少看到身影,他又受趙闊影響對趙忠就更是不待見。
「二叔,我要他死。」另外一人正是趙無鋒,此時他一張俊臉上滿是猙獰的殺機,他平ri里最是注重衣裝打扮,可現在髮絲凌亂、眼角還有未乾的淚跡,他卻根本沒有理會。
從德才殿出來,他的心中就一直被一種叫『殺念』的恨意佔滿。
趙闊的冷漠,趙無道的假意,如一把把刀子刺在他心上。
他不配!趙闊竟然在家族會議中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前如此說他,他們可是父子啊,這讓他以後如何在趙家立足,趙闊這是要毀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他不服!他才是長子,家主之位應該是他,憑什麼趙無道這個有爹沒媽的雜種就受趙闊如此鍾愛,憑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付出就輕輕鬆鬆當上家主傳人之位。
他為了在趙闊眼中表現得更好,為此他吃了多少苦頭,riri夜夜苦練,只想修為進步得更快,必然會受到趙闊另眼相待。
趙闊呢,他眼裡從來都只有趙無道一人,好似自己不是他親生的一般。
可笑、可悲、可嘆至極。
趙無鋒心裡已有了怒火,火焰在烤燒著他的靈魂。
他必須要反抗,哪怕是死他也無怨無悔。
「二叔,我要他死。他不死就是我死。二叔,你一定要幫我。」趙無鋒拉著趙忠衣袖滿臉猙獰道。
趙忠眉頭微微一皺,眼裡一點寒光一閃而逝,道:「無鋒,你放心。家主之位一定是你的,我保證。」
他憑什麼保證?
趙無鋒一愣,道:「二叔,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趙無道不死,我們跟本就沒有機會。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是誰,趙忠當然明白。
趙忠微眯著眼睛笑一笑,道:「無鋒你才是長子,家主之位本來就應該是你。可他趙闊竟一意孤行不顧眾人非議要傳位給趙無道,那就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二叔,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趙無鋒眼睛一亮,忙道。
趙忠點點頭,道:「不錯,在十年前,趙闊把冰魔功傳給趙無道時我就想到了會有今ri。所以……」
「所以二叔自然想好了什麼應付今ri的局面。」趙無鋒眼中一寒,心裡為趙忠的毒辣而感到驚悚。
趙忠嘿嘿笑道:「十年前我專門為無道種下一粒種子,到現在種子已經開枝散葉,也是時候該收割果實了。」
趙無鋒好奇問道:「種子?什麼種子?」
趙忠道:「一個美麗的種子。」
趙無鋒自然不會真以為是什麼作物的種子,那必然是一個局,一個十年jing心布置的一個殺人之局。趙無道身在局中必然逃無可逃,他眼中已經看到了趙無道身死消亡的下場。
趙無鋒眼中殺機畢現,道:「二叔,我不要他活,我要他死。」
趙忠寒氣深深道:「他會死,趙闊也要死,他們父子情深,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他看到趙無鋒眼中遲疑之sè,頓時不悅,又道:「無鋒,他沒有把你當成兒子,你不能心軟,要不然他不死就是我們死。你可要想清楚。」
趙無鋒深吸口氣,道:「是二叔,無鋒知道該什麼做。家主之位我勢在必得,誰擋我誰就要死。」他眼中殺機凌厲,很是瘋狂。
趙忠心中竟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這樣一個人自己能不能掌控,如果可能最好把他也…他心底已經有了一絲殺念。
「對了二叔,父親給趙無道的是把什麼刀,我什麼從來都沒看到過。」趙無鋒因為趙忠有了安排頓時放心不少,才想起今ri所見的那把刀。
那是把怎麼樣的刀,竟讓趙忠如此在意。
說起刀,趙忠臉sè頓然一片鐵青,狠狠地道:「那不是把刀,而是一塊刀令。」
趙無鋒更加好奇:「刀令?」
趙忠道:「不錯,是刀令。你可知道斷流刀宗?」
趙無鋒靦腆一笑,道:「二叔,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在刀魔域誰不知道斷流刀宗,那可是有著十萬門徒的宗派,十萬門徒個個有先天修為,天魔更有三個之多,是刀魔域排在第三的大勢力。」
趙忠滿臉嚮往之sè,道:「是啊,斷流刀宗在我們魔界都是屬於前百的大勢力,咱們趙家比人家實在差得太遠。想要拜入斷流刀宗實在太難太難。」他從亭子內走出,向花園口走去。
趙無鋒自然跟上。
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在身後現出影子。
「萬事總有一線生機,斷流刀宗並沒有絕了所有人的希望,所以就有了刀令。持刀令者無論老幼無論修為高低,都可無條件拜入山門。」趙忠邊走邊道。
「斷流刀宗建宗之初,一共有一萬枚刀令流傳出來,經歷時間沉浮,大多刀令已被收回,到現在數量已是稀少之極,每一枚刀令價值萬金,都沒有人願意出讓。」
趙無鋒頓住,吃驚道:「莫非……」
趙忠望著他:「不錯,那枚刀令正是斷流刀令,持之可入斷流刀宗。」
趙無鋒臉sè頓時yin沉,道:「他竟然連這個珍貴的東西都給趙無道,他還真是捨得。」
趙忠一雙細小眼珠頓時現出了光:「無鋒,只要他一死,斷流刀令就是你的,只要你加入斷流刀宗,實力強力將能突飛猛進,成為天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咱們趙家必然能在你的帶領下走出斷山縣,到時你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叔叔就行。」
趙無鋒眼睛一亮,隱隱有興奮之sè閃現,忙道:「叔叔對我恩重如山,無鋒永世難忘,要真有那麼一天,叔叔之言便是無鋒令之所致。」
「好好好。」趙忠大笑:「無鋒,我果然沒看錯你。比那小崽子強太多了。」
趙無鋒微微一笑,又問道:「對了二叔,父親怎麼會有斷流刀令?」
…………
ri已偏西,夕陽從天邊shè來,籠罩住無邊的大地。
斷山縣在清風的吹拂中漸漸入夜,比之白天熱鬧非凡的景象,旁晚的街道上更加安靜了許多。
趙無道行走在清涼的上天街上,身後跟著一藍一黑兩個大漢,一個身穿藍衣,面容普通,身上卻有一股jing悍氣息,正是陽樹。另一人身穿黑衣,面上帶著一塊烏黑鐵皮面具,一雙流露在外的眼珠隨時注意著周外三丈,正是鐵叔。
鐵叔姓甚名誰,趙無道一概不知,問趙闊,趙闊總是不言。
鐵叔是個神秘人物,他平ri里沉默寡言,十天半月都不見他說過一句話。
趙無道亦不知道鐵叔實力有多高,因為他也從來沒見他出手過,不過,鐵叔的實力一定很高,這是肯定的,從他身上濃厚的血氣來看,他應該是殺過很多人。
趙無道手上拿著裝有斷腸刀的木盒,身後亦背負著寒雪刀,父親說用斷腸刀練刀有巨大好處,卻不知有什麼好處。
趙無道心中難耐,自然想要一睹為快,而縣城外就有一處地方正好適合練刀。
桃花林,一片種滿桃樹的地方。每當桃花盛開,是天地最美的地方。
他和她第一次相見便是那個地方。
「公子,你可知家主讓我們跟隨你,除了保護好刀令更還有另一重意思。」陽樹正sè道。
趙無道疑惑道:「父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要你們保護不成。」
他實力強勁,在斷山縣亦是屬於高手之列,年經一輩沒有一人是他對手,而老一輩的高手更不敢對他出手,畢竟他身後有斷山第一高手之稱的趙闊。
所以,在斷山縣他幾乎可以橫著走。
陽樹卻鄭重點頭道:「不錯,家主正是這個意思,在斷山也許其他高手不敢對付你,可世上小人卻是最難防。」
「現在你又刀令在身,那些人又知道,怕是要忍不住要對你出手了。」陽樹微眯著眼睛道。
小人!趙無道心情頓時yin沉下來。
小人指的是誰,趙無道自然知道。
明刀易躲,暗箭難防。趙闊能為他所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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