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安分的人
英國公走了之後,朱厚照來到院子之外,這夏日的夕陽籠罩著整個大地,熏染著金色的光芒。
小步走了十幾分鐘就覺得氣喘吁吁,這該死的身體果然撐不了多久,體質不給力,還天天玩女人。
歷史上不是說朱厚照善騎射嗎?
慢慢踱步,在這個地方各處視察,沐浴著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落日。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戲院附近。裡面傳來咿咿呀呀的歡聲笑語,在朱厚照現在聽來是如此的刺耳,只覺得心中一陣的厭煩。
「於經,傳朕旨意,除去正常服侍的太監,宮女,把豹房所有亂七八糟的人都趕走,不管男女。限3日內!」
「朕有感天道,要潛心修鍊一段時日。」
「把演武校場收拾一下,朕明天要用。」
「沒有朕的手令,任何人不能隨意出入!你給我讓人看好了。」
於經低頭急道:「遵命,萬歲爺!」
朱厚照這一聲令下,整個豹房開始雞飛狗跳,歡聲笑語變成了哭喊呼叫求饒之聲,不絕於耳。
得到消息的江彬,已經晚上戌時8.9點了。
想不通朱厚照為什麼要下這樣奇怪的命令,索性把4個兒子都叫了過來議事,還有許泰,神周、李琮三人。
幾人喝著酒,聽著下面的人在仔細介紹著今天皇帝陛下行為。
「你是說,陛下是的他有感天道,要修鍊?」
「大人,是的。」
「吳傑去診斷了一番,張銳因為僭越把傳令兵趕走,已經下了詔獄明日處死。」江彬喝著杯中的酒,一口菜肴在口中慢慢的咀嚼著。
「谷大用應領了任務,傍晚時分得知他派了6騎快馬出了京城。想不明白英國公也來了,陛下這幾年都很少理會這些勛貴們了。」
「這些事情你們怎麼看?」
許泰道:「張銳怎麼說也和我們關係匪淺,不過這個事情誰也救不了他。也不知道陛下會讓誰來任東廠提督。」
神周笑道:「張銳也是自己找死,軍情都送到豹房了。他居然讓去兵部,連多問一句都不問,寧王造反,陛下豈能不震怒?他這是消掉了一些陛下的雷霆之怒。」
「那錢寧現在何處?」
江彬問道,他對於這個老朋友,老對手最是在意,虧得皇帝陛下喜歡巡獵,才有了自己後來的超越。
「回大人,錢寧今日不在豹房,在臧賢家中。」
神周疑惑道:「現寧王舉反旗,某素聞他錢寧同寧王有來往,陛下又喜愛臧賢,莫不是去求臧賢救他性命?」
「很有可能。」
「那我們手裡那些錢寧的證據,就可以到時派上用場了。」李琮興奮的道。
在座的都是江彬集團的,錢寧倒霉,這獲得的好處就是自己這邊的。
這謀反大罪,可不是那麼好洗脫的。
是要掉腦袋的!
眾人開心的喝酒調笑,對於今天皇帝陛下的行為沒有過多的在意,因為在他們眼裡,這才是朱厚照平常的正常騷操作。
無論怎麼荒誕不經都不惹人懷疑。
他們只想著和皇帝陛下一起御駕親征,這一路上遊山玩水,好不愜意!
且不說錢寧這一刻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惶惶不可終日,江彬已經想好了計策,明天去皇帝陛下面前實名舉報一番,直接把他錢寧打進十八層地獄。
豹房的朱厚照度過了他來的第一個晚上,臨睡前,一個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無聲笑著。
也許時日無多,不知道能不能逆天改命,但戲劇性確實成了同名同姓的皇帝,想起開始下的那些命令,聽到的那些哭聲,無聲的笑了。
這就是天子,九五之尊啊。
一言就定人生死!
我喜歡這個職業!
可惜時間太短!
不要讓我干到死,干到65歲正常退休也行吶!
笑的一張臉全部扯歪扭曲,笑的得意,笑的肆意,笑的猖狂,笑的兇殘,笑的猙獰,笑的瘋癲,笑的暢快。
笑的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
皇帝又如何?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五彩斑斕的太平盛世,我來這樣的世界做皇帝又有什麼樂趣呢?
出門連個車都打不到。
苦啊!
懷著患得患失的各種莫名心情睡去!
朱厚照是可以安心的睡覺。
可朝廷大臣們,能睡的著的可能沒有一個,寧王這個人終於還是造反了。和他有牽連的人,心情忐忑,惶惶不可終日。
黑夜籠罩之下的京城會發生一些什麼不可對外人說道的事情,也只有當事人知道。
一夜無話,睡覺睡到自然醒,巳時10點起來的朱厚照神清氣爽,不用按時上班的日子,好不快活。
於經過來伺候著吃完早餐,把候著多時的吳傑傳了過來,按照昨天商量好的讓人去煎藥。
吳傑另外備份的葯朱厚照暫時沒有讓他動手,他覺得今天的身體要比昨天的要好,吳傑的葯他現在也不敢吃。
讓他去處理藥渣的事情,朱厚照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做起了熱身運動,準備做一些體能恢復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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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的到來打斷了朱厚照的練習。
「參見陛下。」江彬隨意的拱手示意了一下算是見禮了。
朱厚照雖然是皇帝,但平常和江彬,錢寧這些人一同尋歡作樂,同吃同睡,放浪形骸,不拘小節,上下尊卑不顯。
如果他是個真正的帶兵打仗的將領,應該是一個很受士兵愛戴的將軍。
「免禮,朕不是說了需要感悟天道,不要來打擾。」
朱厚照斜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
眼前的江彬,人高馬大,歷史上也是有他不少的記載的。
善察言觀色,後來成為明武宗的義子,賜姓朱,封為宣府、大同、遼東、延綏四鎮的統帥。
為朱厚照網羅了大批民間美女,誘使皇帝出巡作樂,敗壞朝綱是一把好手。
「陛下,寧王謀反,您何時御駕親征平亂?」
江彬見皇帝陛下和平常並無異常,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只當他昨天的命令是心血來潮。
「不去了。朕年初在邊關北巡幾千里,這身體有點吃不消,就不去南方了,寧王蹦躂不了幾天,勞民傷財不說,朝中大臣也反對的占多數。」
你何時?他奶奶的,又一個替朕當家做主的來了,朱厚照在想著要不要把他也嘎掉算球。
擺擺手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去南方,老子嫌命長了呢。
不去!
江彬最擅長察言觀色,見朱厚照確實不想出行的樣子,也就不願意再勸說了,等尋了時機再便宜行事。
他的手段用在朱厚照身上那是爐火純青,最懂朱厚照的心思了。
現在錢寧牽涉到反王,以後沒有人可以比肩自己在陛下這裡的寵愛。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我父子,有什麼不當說的,快快說來聽聽。」
江彬表現的一幅完美的狗腿子形象,再說了是給皇帝當狗腿子,這個可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的。
「陛下,臣發現錢寧他私通逆反王。」
朱厚照一聽,桌子一拍,大怒道:「這狡猾的狗奴才,早就該懷疑他了。」
「多次進獻金銀玩好之物給朕不說,還一直在朕耳邊說逆王的好話,建議召反賊寧王的世子入太廟司香,這就是欺朕無子嗣後人,為入繼皇位做準備。」
「這狗奴才圖謀之大,罄竹難書,朕當初登基大寶,他就建言恢復逆反王的護衛等。想的夠遠,藏的夠深!這是盼朕早日殯天!」
朱厚照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結合原主的記憶,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朱厚照切身體會到了古人的智慧,錢寧的這一份長遠的打算,眼光不可謂不獨到。
見自己沒有後代,就早早的為自己謀退路,勾結藩王以求自己的榮華富貴得以繼續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