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高級別的威脅
秘書李宏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得到李東明的「進來」的回應后，門被推開，李宏的臉色有些慌張的開口道：「書記，縣委辦公室剛剛發生了暴力事件。」
「說。」
「辦公室主任梁水東打了副主任李冰冰，李冰冰傷得有點重，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接著說。」
「這……這沒有下文了。」
「沒有人報警嗎？」
「我……我現在報。」李宏這才意識到整件事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步驟。
「豈有此理，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有人被傷害了，除了救治受傷的人，難道不用報警嗎？」
李宏不敢再對著李東明看著，立刻就轉身走了出去，同時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
李東明走出辦公室，對著剛剛打完報警電話的李宏開口道：「陪我下去辦公室看看。」
兩人來到辦公室，看到這裡還是一片狼藉過後的樣子，梁水東就坐在辦公桌前，正在優哉游哉的玩著電腦遊戲。
李東明的出現，讓整個縣委辦公室的人都瞬間站了起來，梁水東是最遲站起來的，從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這是有意為之。
「那個是副主任的位置？」李東明開口道。
「李書記，這是李冰冰的位置。」李宏伸手指向那個空出來的辦公位置道。
李東明走了過去，對著桌面上那些明顯是混亂過後重新收拾起來的辦公文件，繼而走到梁水東面前，對著這個比自己矮了半個個頭的年輕人看了看，然後開口道：「你打了人，應該自首，不過我看你應該也沒有那個意識，有的話，你不可能還能若無其事的坐在這裡。」
「我也不想打她，是她……」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我過來是想看看你還在不在這裡，你在就好，警方一會兒就到了，從現在開始，你的公職人員生涯已經結束了，趁著警方還沒有來，你收拾一下屬於你個人的私人物品，一會兒叫你家屬過來拿回去。」
「什麼意思？」梁水東問道。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的辦公室主任一職將由被你打的人接替，等她出院后。」說完，李東明就轉身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
梁水東突然對同事採取暴力手段，這會不會是一個好的預兆？
李東明很難不讓自己產生聯想，因為種種事情就表面來看，確實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回到辦公室里的李東明，直接走到窗檯邊，對著外面看著，思緒繁多。
就當前發生的種種事件，包括彭永亮手刃妻子，梁水東打人等，不無說明現在東林縣的政治環境確實混亂，而且人性在裡面起的作用遠超想象。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根弦，有些人的弦可能會因為某一件事兒而崩斷，也有人的弦會因為事情的疊加積累到了一定的量后突然崩斷。
彭永亮的弦之所以崩斷，首先是因為有了一定的積累，然後因為一件事的觸發，導致了突然的崩斷。
李東明很清楚，在他的心裡也有一根弦，而且這根弦因為在東林縣的處境而開始繃緊，一旦這種處境長期無法改變的話，他那根弦也有崩斷的可能。
要讓這根心裡的弦變得寬鬆，除了對自身的調節外，還有就是對自身的處境進行改變，通過改變他人他事來讓處身其中的環境變得清澈。
李東明從政的目的不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慾，他只想發揮自己的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譬如就當前環境來說，他想讓東林縣得到好的發展。
思緒還在那些煩亂的事情中停留，放在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震響。
這不是通訊錄的號碼，李東明將手機放到耳邊接聽，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質問的傳來。
「你就是李東明？縣委書記？」
「對，我是東林縣縣委書記，你是？」李東明雖然不喜歡對方這種質問性的開場白，但是也給了對方回應。
「我是省委常委顧金春。」
這個名字李東明當然聽說過，顧金春，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
對方這明顯不客氣的語氣，讓李東明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便說道：「常委，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指示？」
省委常委也是人，既然是人，那麼就沒有什麼好怕的，至少這是李東明一直以來的想法。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打電話給你是為了什麼事？」對方繼續是質問的語氣道。
「不知道，請常委明示。」李東明繼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東林縣紀委書記，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對方的這種表達方式，讓李東明心裡慨嘆：這就是一個省委常委的水平？
不過，這也不足為奇，因為這道理就跟很多人德不配位一樣，能力也是一樣，到達那樣的高度，並不是說明你就有在那個高度的能力，這是政治生態才會的一種特別的存在。
「常委，你是為了林霞書記找我？」李東明繼續裝傻道。
「李東明，你別給我裝了。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忠告，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如果我還聽到任何有關你針對她的事，我會讓你這個小小的縣委書記連一個科級幹部都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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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威脅，而且是李東明面對的最高級別的一次威脅，但是他絲毫沒有因為對方那高過自己好幾個級別的身份就心生畏懼，而是直接回應道：「常委，我覺得這些話不是你這種級別的領導應該說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覺得你有資格來教訓我？」
「我沒有資格教訓你，但是你我都是人，我不會因為你是高級別的領導，就會違背自己的良心去行事。而且你應該問問林霞同志，我具體對她做了點什麼。」李東明繼續說道：「東林縣的政治生態你可能不了解，有些事情，是我這個縣委書記必須要做的。」
「行，你的意思是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在你看來都是廢話，對嗎？」
「沒有，我怎麼敢將領導的話當廢話呢？領導，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做任何讓林霞同志感覺到不舒心的事，我向你保證。」
最後之所以來這麼一句明顯是服軟了的話，是因為李東明不想再跟對方這樣廢話下去，而且對方確實有隨意拿捏自己的權力，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生任何意外。
「很好，這才是我想聽到的，記住我說過的話。」
留下這一句不容置疑的話后，對方就掛掉了電話。
李東明卻繼續對著窗外看著，臉上則是浮現出了難以名狀的笑容。再一次的，李東明感覺到了自身是多麼的卑微。
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后，李東明不由都開始猜想林霞跟顧金春是什麼關係，兩人不同姓，應該不是親戚關係，那麼有沒有可能是情人關係？畢竟林霞也就四十齣頭的樣子，每天的穿著打扮很是齊整漂亮，皮膚白皙，是一個美女，而且身材也很好。
因為一個小小的所謂的委屈，就讓省委常委給李東明電話，這就充分說明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李東明想過給朱明正電話，問問他是否知道顧金春跟林霞的關係，只是這種打聽沒有任何必要。
外面有人敲門，李東明回應了「進來」后，李宏推門進來，彙報道：「書記，梁建華已經在外面，他想見你，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你面談。」
「讓他進來。」李東明回應道。
等梁建華出現在面前後，李東明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慌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