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服徭役
夜晚,父親帶著李雍下了山。他們的村子毀了,遍地的屍體,燒毀的房屋。
李雍嚇的緊抓父親的手,吞聲流淚。父親驚訝無語,獃獃的站著。父子二人就在月光下,廢墟旁,呆站著。
良久,父親開口道:「老大,回咱屋子那看看。」
李雍跟著父親走向了自己家的房子那。一堆廢墟,他們的房子也沒了。
父親走向那堆廢墟,默默的翻找著。李雍知道,父親在找他們家攢的銀子。李雍也跟了上去,一起在廢墟里翻找。
月色下,這片村子唯一的兩個活人還在廢墟里翻動著,猶如兩隻挖洞的田鼠。
銀子找到了,父子二人疲憊的躺在廢墟上。
月光灑落在斷壁殘垣之上,一片寂靜中瀰漫著沉重與凄涼。
空氣中瀰漫著煙與塵土的味道,讓人不禁想起那殘酷的屠殺。
遠處的微弱火光搖曳不定,映照著這片破敗的土地,增添了幾分凄涼與神秘。
天亮了,村口來了幾個官府模樣的人,他們往這廢墟里走了過來。
他們發現了這廢墟里活著的兩個人。
那領頭的命人將李雍父子二人綁了起來。並搜走了父子二人找了一晚上的銀子。
李雍從沒去過縣城,今天終於可以去了,是被押去的。
縣令升堂,父子二人被押到公堂。縣令問縣尉:「本官差你去查看被流寇肆虐的李家村,你抓這二人是何意?」
縣尉忙答道:「回老爺,小人帶人去李家村查看時,看他二人躺在廢墟上,且無半分傷痕。小人恐怕他二人也是流寇,只是因睡過頭未跟上而停留在那。故小人將他二人捕來。」
父親一聽忙想縣令答道:「青天大老爺,小人冤枉。小人是李家村人氏,叫李喜。小人與兒子李雍去山上砍柴故而逃過一劫。望老爺明察!」
縣令沉思一會,拍桌道:「你這兩個天殺的流賊,也敢來這裡唬騙老爺。來啊!將這兩個流賊下了大牢,來日發做徭役。」李喜一聽,忙喊冤。縣令不理。
師爺走到縣令旁說:「縣尊,這二人恐非流賊。」
縣令道:「我又如何不知,只是上頭要本縣發徭役,這人數不夠,正好拿他兩個充人數。」師爺贊道:「縣尊高明,既打擊了流寇又補了服徭役的人數。」
縣令笑而不語。
李雍父子被押入牢房。
二人進來后,看這牢房陰暗潮濕,光線透過狹窄的窗戶勉強灑進一絲微弱的光亮。
牆壁斑駁,布滿了歲月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斑駁的石磚。
牢房內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息,混合著霉味和潮濕的泥土味,讓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地面鋪著粗糙的石板,冰涼而堅硬,上面散落著一些腐爛的稻草和斑駁的鎖鏈。
牢房的角落裡,偶爾可見幾隻老鼠穿梭其中,尋找著食物。牢門厚重而沉重,鐵鏽斑斑,每次開關都會發出刺耳的聲響,令人心悸。
牢房裡的犯人,有的面無表情地坐在角落裡,有的則蜷縮在稻草堆中,眼中透露出絕望和迷茫。
他們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身形瘦弱,彷彿已經被這無盡的牢獄生活折磨得失去了生氣。
整個牢房瀰漫著一種壓抑而沉重的氣氛,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讓人無法呼吸。
李喜叫苦道:「我這本分庄稼人,今天失了房屋田地銀子,又要去服徭役。命怎麼如此苦。」李雍見此也失聲痛哭。
有囚犯喊道:「是爺們就別哭哭啼啼的,這狗屁世道,什麼好人都給他關了。那狼心狗肺的都在外面逍遙自在。」
「對啊!我們這好端端的,都給綁這服徭役,這日子沒的過了。」
獄卒趕了過來罵道:「嚎喪呢?叫什麼,再叫給你們吃一下爺爺的手段,也叫你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眾囚犯見此都不發聲了。
幾日後,縣府將那些服徭役的人反綁雙手,由十來個縣卒押送至同昌府,再由同昌府統一押送到京師,去修邀月宮。
押送隊伍緩緩的向遠處而去。
縣卒押送到首平山時,一個叫劉維的對縣卒說:「大爺們,尿急,還望解個手。」
縣卒聽罷,一鞭子打到劉維臉上罵道:「給爺安分點,尿褲子上也別停,繼續走。」
劉維笑道:「大爺好手勁,就是不知道命如何。」說罷,劉維大呼:「爺們別躲了,快動手。」
劉維話因一落,山上頓時衝下百來個漢子,手拿大刀,長矛,鋼叉。縣卒大驚,丟下服徭役的苦工便走。
李喜等人都不敢亂動。劉維幫大家解開繩子道:「爺們聽我說,現在朝廷無道,貪官污吏橫行。大家也都深受其害,我今天給爺們兩個選擇,要麼自己回去,再受貪官擺布。要麼和我博一個富貴,你們自己選。」
「嘲,朝廷,狗朝廷。這狗屁日子我宋挺是過夠了,兄弟豪氣。我今天和兄弟幹了。」
「我楚雄也幹了」
「我劉喜算一個,不為自己,也為我兒子。」
「……」
劉維見大家如此,便道:「兄弟們,今天暫時在首平山休整一下,日後再做計較。」大家紛紛贊同。於是李喜便帶著李雍和眾人上了首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