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9章 我幹啥了膽大包天
夏蓬忙道:「是,盒身有蓋,證據在裡面。」
那侍衛試了一下,果然有盒蓋,用一個小機括卡在盒身上。他將盒蓋翻了起來,只見裡面是一根根細小的木棍,一端帶著黑色的、約米粒大小的頭。
他將這些物事一一展示給楚帝看,兩人均是滿頭霧水。
「此物如何是證據?」楚帝疑惑道。
「噢,這物事須以特殊之法來查看。陛下,可否容小人展示?」夏蓬惶然道。
楚帝微微點頭,那侍衛這才將那小木盒遞迴給夏蓬。
夏蓬直起身,理了理衣襟,這才接過小木盒。
目光已經掃過彼此間的距離。
他和楚帝之間,距離七尺。
這個距離,足夠了!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其中一根小木棍,在盒身上猛地一擦。
一聲嗤響,那黑黑的棍頭一下燃了起來,亮起火光。
那侍衛立時警惕,向楚帝踏了一步,半邊身子擋在後者身前。
楚帝見那火焰微小,倒沒什麼訝異,只是驚奇地道:「這是何物,為何能生出火來?」
夏蓬恭敬地道:「回稟陛下,此物名之為火柴,平常可隨身攜帶,且能長久保存。用時就像這麼一擦,便可生火,比用火石火折等方便許多。」
楚帝驚異地道:「你竟能制出這等巧妙之物事,倒是讓朕大開眼界。不過,此物如何能證明你方才所說之事為真?」
夏蓬語聲仍是十分恭敬:「須得這麼做。」
說著,將仍在燃燒的火柴湊近了自己衣襟處。
那侍衛眼尖,立時瞧見原來方才夏蓬起身整理衣襟時,從裡面拉了個似是線頭一樣的東西出來,此刻火焰一湊近,那線頭竟然滋滋燃燒起來,迅速變短,朝著夏蓬衣內燃去。
夏蓬長出一口氣,抬頭道:「陛下,有人托小人帶給您一句話。」
楚帝錯愕道:「什麼話?」
夏蓬一字一字地道:「我六國,將為狼楚送葬!」
那侍衛聽出不對勁來,猛地撲向夏蓬!
五日後,大周,洛都。
凌晨時分,陳言正睡得酣熟,忽地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大人!大人!皇上派鳳翎衛來召您入宮,說有天大的事要商議!」外面傳來吟霜的叫聲。
「不去!」陳言火大地翻了個身,把懷裡的卿兒抱得更緊了。
真是沒事幹了,大半夜來叫人,加班也沒加這麼狠的!
門外的青鳶一臉黑線。
全大周也就只有陳言能這麼囂張了,皇上召見他,他居然敢抗旨!
吟霜嚇一跳,轉頭看看她,遲疑道:「青鳶姑娘,要不,就說大人不舒服……」
青鳶沒好氣地道:「那是欺君!讓開,我來!」
吟霜無奈讓開,青鳶上前就是一腳,把房門踹開,一個箭步跨了進去。
結果剛衝進去,就驚呼一聲,忙不迭地退了出來。
屋子裡並不是沒光亮,還點著奇怪的燈,照出了床上的情景。
「你們睡覺怎不穿寢袍!」她退到門外,嗔叫道。
「這不廢話嘛,本官與我娘子睡覺,還穿那幹啥?橫豎都要說。」裡面傳出陳言沒好氣的聲音,「踹壞門得賠償,一會兒別忘了把銀子留下!這門可不便宜……」
「公子,您還是入宮去看看吧,萬一真有什麼要事呢?」卿兒也被驚醒,羞得滿面通紅,拉過被子遮住身子,勸了一句。
「唉,好吧。」陳言無奈,只得匆匆起床,喚來丫頭服侍更衣。
青鳶紅著臉躲到了院子里,好不容易才穩住情緒,結果看到陳言跨門而出,登時又羞紅了臉蛋,轉身背對著他。
陳言看看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道:「本官官袍都穿上了,你羞個什麼勁兒?」
青鳶卻是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幕,心中暗忖:「哪有人睡覺的時候弄那麼齷齪的姿勢的?不害臊!」
不過她當然不可能說出來,唯有道:「皇上說了,天師大人必須立刻入宮,有消息傳回來了!」
陳言呆了一呆:「啥消息?」
半個時辰后,御書房。
唐韻一看到陳言跨進來,劈頭就道:「好你個陳言!你也太膽大包天了!」
陳言滿頭霧水:「臣幹了啥就膽大包天了?」
唐韻冷然道:「你殺了楚帝,還不夠膽大包天的嗎!」
剎那間,陳言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哈哈一笑:「看來夏蓬真是不負臣之所望。」
唐韻秀眉深蹙,道:「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殺了楚帝,豈非反而會激得大楚全力攻襲咱們?」
直到消息傳回時,她才終於明白,陳言是要幹什麼。她此前也想到過,派夏蓬過去,送首級示威挑釁是假,陳言必是另有打算,可沒想到事情比示威挑釁還要嚴重,竟是要刺殺楚帝!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想到,夏蓬這個大夏御衛統領刺殺楚帝成功,大楚起碼也會怪罪大夏,就算是大夏分辯說夏蓬是反賊,大楚也不可能會信。
到時候,大楚必然揮師北上、進襲大夏。而與大夏結盟的六國,自然不能坐視,只得發兵相助。
這對國力仍未蓄養起來的大周,絕非好事!
陳言不慌不忙地道:「皇上息怒,楚帝之死,才是大周養息之機啊。」
唐韻惱道:「你說的什麼瘋話,楚帝死,新帝繼位,不出一月,必出兵攻夏,還談何養息!」
陳言從容道:「如皇上所言,新帝繼位,必會出兵攻夏。但問題是,新帝何時繼位呢?」
唐韻聽得直想給他兩腳,怒道:「大楚太子好好的健在,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必會立刻繼位,這還用問?」
一般民間守孝,照禮數是三年,期間禁絕一切享用,也要禁絕大事,專心守靈守墓。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當然不可能這樣做,所以會先即位,然後身上佩戴一定的孝儀,戴滿年頭,就表示守孝了。
而且,國事不可拖延,加上復仇事大,新帝繼位后肯定會馬不停蹄地集結大軍北上報仇。
陳言想了想,問道:「皇上,您即位之後,為何沒有全力休養民生,復我大周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