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喬家的事其實不急,蘇晴柔可以現在就以往北方發展的理由派人去晉州走一趟,南行這幾個月過去紅星布莊和四里巷的紅香樓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利潤,讓她有十足的底氣四處辦廠,也就是茶葉和棉紡新版圖開闢得不順利,不然她也不需要回京再走這麼一趟。
發展晉州的產業,等待喬家的動向,待喬家有了動作,蘇晴柔估摸著也處理完了京城的事,自然可以親自前往晉州,盯住以喬家為首的一眾晉商。
蘇晴柔同她在婁府門前告了別,婁長遠派了腿腳麻利的回家報信,家眷倉促出來招待,老夫人和婁夫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暗自埋怨怎麼請了個祖宗回來。
公主車架停下,婁夫人連忙迎上來問詢,回答她的卻只有維心客氣有禮的聲音:「婁夫人客氣,殿下今日乏了,不想見客,還請婁夫人安排好儀仗隊這些人。」
婁夫人看著雪白的高頭大馬,前後十幾米舉著肅靜迴避牌子的,以及精緻華貴的馬車,只覺得兩眼一黑,太陽穴突突地跳,臉上還不能表現出絲毫不滿:「臣婦知曉了。」
這還是司徒躍然帶著錦衣衛回東廠之後縮減下來的規模,程炳率領的五軍營軍士理論上講已經是公主府的親衛了,這次跟著公主回來就不用再回三大營報道,吃公主府的飯就行。
現在公主要到婁府蹭住,他們也跟著來了。
可想而知,招待這麼一批人住下,還不能怠慢,前後得花出去多少銀子。
婁長遠雖然不算兩袖清風,卻很謹慎地把握著收受賄賂的度,婁夫人出閣前也算高門貴女,就是管著陪嫁和婁家的鋪子,也因為不善經營,並沒有太多盈餘,平日里吃穿用度奢侈一點也足以支撐,可公主這麼一來,帶來上下幾百張吃飯的嘴,一天下去要花掉多少銀子,婁夫人想想都覺得自己心跳過快。
等安排好了公主,婁夫人到書房找到婁長遠,焦急地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婁長遠苦笑,他也想知道,說起來他確實存了看笑話的心,卻沒想到這石頭終究還是砸到了自己腳上。
婁夫人聽他大概提了之後更覺得不可思議,「夫君,聖上再是對公主不滿,到底是親父女,還是中宮嫡出,斷不會真的懲罰她什麼,你怎麼,你怎能?」
若非顧及貴女儀態,婁夫人都想罵你怎麼拿著個雞毛當令箭了?!
皇帝再是對自己女兒不滿,也不可能允許大臣真對公主做什麼,從婁夫人的角度來看,天下的父母對犯了錯的子女都是一個態度,既失望她違背了自己的願望,又無法真狠得下心去懲罰,到最後反倒會恨最開始告訴自己他的女兒犯錯了的那個人。
若不是夫君從不告訴她這些事,她早知曉了,拿為人父母的心情將心比心地勸一勸夫君,又怎會有今日的麻煩到頭?
婁長遠也後悔沾了手,今日秦鹿公主這一鬧,反而顯得她理直氣壯,行得正坐得端,這樣一來,他這個跳得最活躍的就麻煩了。
朱挽寧沐浴出來,維心送了點心來,她一瞧便知是丸瀾的手藝,攪著圓子漫不經心,維心動作輕柔地給她擦著頭髮,輕聲問道:「和臻郡主和姜家小姐送了消息,想明日來拜訪,壽寧公主那邊映春姑娘直接過來了,說公主明日就來,要殿下等著她。」
朱挽寧懶散應著,心中算著時間,這一茬的番薯也該收了,希望李香曇的實驗能出點成果,辣椒她還得去看看怎麼樣了,順便把別的作物也拿出來研究研究。
收穫的作物她留一部分育種,皇莊里的交給拾食記折騰出新花樣出來。睿親王府小柿子幫她種的,她自己名下的莊子里的,和宋家莊子里的,全部轉運到北方受災各部。辣椒她更不需要管了,這東西交給定國公和周泠鶴,他們比她更清楚這東西的作用在哪。
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章程,她要帶著無逸殿里與她定下協議的十四位后妃,琴鶴江南身世浮萍的二十七個姑娘,歸屬於公主府的兩百五軍營將士,離開京城。
小朱同學沉浸在自己的暢想里,下午那會兒生的氣早就消了,維心給她擦乾了頭髮,又端來溫熱的奶茶,「殿下,程統領來了。」
程炳也是沐浴過後來的,他換下了甲衣,穿一身玄色常服,寬大的皮質腰帶扣出勁瘦腰身,濕潤的發尖垂落腰側,洇濕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隨著他在榻前落座,朱挽寧的眼神才從他腰間移開。
「殿下心情還不錯?」程炳垂眸,看著她無意識攪動的牛乳。
朱挽寧的注意力順理成章地落回他的臉上,程炳除了被她作弄的時候很少有表情波動,面容由於常年習武的精氣神顯得十分硬挺...額...英挺。
沾染過水色之後,那張曾經迷花過朱挽寧眼睛的俊俏容顏,黑色愈沉,膚色愈冷,極致的色彩勾得人實在難以將目光移開。
公主殿下順應心意地伸手,撫上男色動人的臉。
「......程哥,你這是擔心我心情不好,所以自願出賣美色來哄我的?」
朱挽寧笑了一下,手摸了摸便要收回去,卻被程炳按在原地,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眸光微微抬起,「那殿下如今心情好了嗎?」
064:【寧寧,你這個激素水平......】
朱挽寧:【閉嘴。】
朱挽寧:【你能不能給你自己開個青少年模式。】
064:【???】
它真是受夠了這個世界,這個女人見一個愛一個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朱挽寧暗自鬆了口氣,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這麼帥的臉,這麼完美的身材,天天在她面前晃,還用這樣勾人的語氣跟她說話,她的定力其實也沒那麼好。
若非064突然說話驚醒了她,這個五迷三道的氣氛再進行下去,她覺得遲早要出事。
然而氣氛製造者的另一位主使卻不甘心被她再次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