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帽子

錶盤上的數字顯示時間已過了七點，瑟瑟的陽光卻才剛剛爬上東方的地平線。

轎車小紅眨了眨睲松的眼睛，不期眼前的地面反射出明亮潔白的燈光。小紅趕緊用雨刷器颳了刮車窗，「哇——！」整個小區都蓋上了潔白的雲。後視鏡和倒車雷達的圖像也顯示出一番綿軟晶瑩的景象。除了幾扇單元門兀自板著公事公辦、非請莫入的臉。

小紅趕緊抬頭向天上望去，湛藍湛藍的，一望無際，沒有一絲雲彩。

「刷——」「刷——」，不知何時，身邊的吉普迷彩哥和SUV阿白也一起抬頭望著天空，一遍遍用雨刷器擦拭著車窗，向目力所及更遙遠的深空搜索著。

「不用找了，孩子們。」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後視鏡里，伴隨著幾簇冰晶閃爍著飄散而下，大柳樹伯伯捋了捋稀疏的長發，開始象每天給大家講故事一樣向大家解釋道：「風姨有個表弟叫西伯利亞寒流，每年年底都會趕在春運之前來中原大地走親戚。他每次來都會帶當地特產的「低溫」給大家當見面禮。風姨擔心剛從夏秋季節過來的小朋友們一時適應不了「低溫」這種凜冽的口味，於是扯下天上的白雲給大家每人做了一頂雪帽子臨時保溫，讓大家有一個適應氣候變化的過渡期。身體強壯的小朋友等過幾天陽光充足了就可以摘掉了。至於那些住在牆根、樹陰的怕冷的小朋友們就要多戴些日子了。」

思索著柳樹伯伯的話，大家慢慢收回射向藍天的視線，不自覺地開始輕撫頭上的雪帽子，體味著它替自己遮擋寒風后保留的那一絲暖意。

「可是，可是，」小紅忽然舉起右後視鏡跳著向柳樹伯伯請求發言，同時又翹起車尾的天線並收攏後視鏡到車頂邊緣，護著雪帽子以防它從頭頂滑下來。「伯伯，你看，」經大柳樹示意后，小紅繼續發言：「說好的一人一頂雪帽子，為什麼他們，」他邊說邊點指著腳下的草地、面前的道路、高處的屋頂和綿延的遠山，「卻擁有了一件裹住全身的棉被呢？」他開始囁嚅：「風姨是不是有些偏心呀？」

「不是的，不是的，」各處的雪被略有蠕動，細微的縫隙里露出一雙雙靈動的眼睛：「我們是小草、沙礫、瓦片，岩石……，我們每個人也是得到了一頂雪帽子，只是由於我們團結在一起，分別構成了草坪、路面、房屋和大山，才把我們一頂頂獨立的帽子構成了整體的棉被。」

「哇，原來是這樣。」小紅的臉因錯誤的計較而羞得跟車身一樣紅了。

雪帽子

錶盤上的數字顯示時間已過了七點，瑟瑟的陽光卻才剛剛爬上東方的地平線。

轎車小紅眨了眨睲松的眼睛，不期眼前的地面反射出明亮潔白的燈光。小紅趕緊用雨刷器颳了刮車窗，「哇——！」整個小區都蓋上了潔白的雲。後視鏡和倒車雷達的圖像也顯示出一番綿軟晶瑩的景象。除了幾扇單元門兀自板著公事公辦、非請莫入的臉。

小紅趕緊抬頭向天上望去，湛藍湛藍的，一望無際，沒有一絲雲彩。

「刷——」「刷——」，不知何時，身邊的吉普迷彩哥和SUV阿白也一起抬頭望著天空，一遍遍用雨刷器擦拭著車窗，向目力所及更遙遠的深空搜索著。

「不用找了，孩子們。」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後視鏡里，伴隨著幾簇冰晶閃爍著飄散而下，大柳樹伯伯捋了捋稀疏的長發，開始象每天給大家講故事一樣向大家解釋道：「風姨有個表弟叫西伯利亞寒流，每年年底都會趕在春運之前來中原大地走親戚。他每次來都會帶當地特產的「低溫」給大家當見面禮。風姨擔心剛從夏秋季節過來的小朋友們一時適應不了「低溫」這種凜冽的口味，於是扯下天上的白雲給大家每人做了一頂雪帽子臨時保溫，讓大家有一個適應氣候變化的過渡期。身體強壯的小朋友等過幾天陽光充足了就可以摘掉了。至於那些住在牆根、樹陰的怕冷的小朋友們就要多戴些日子了。」

思索著柳樹伯伯的話，大家慢慢收回射向藍天的視線，不自覺地開始輕撫頭上的雪帽子，體味著它替自己遮擋寒風后保留的那一絲暖意。

「可是，可是，」小紅忽然舉起右後視鏡跳著向柳樹伯伯請求發言，同時又翹起車尾的天線並收攏後視鏡到車頂邊緣，護著雪帽子以防它從頭頂滑下來。「伯伯，你看，」經大柳樹示意后，小紅繼續發言：「說好的一人一頂雪帽子，為什麼他們，」他邊說邊點指著腳下的草地、面前的道路、高處的屋頂和綿延的遠山，「卻擁有了一件裹住全身的棉被呢？」他開始囁嚅：「風姨是不是有些偏心呀？」

「不是的，不是的，」各處的雪被略有蠕動，細微的縫隙里露出一雙雙靈動的眼睛：「我們是小草、沙礫、瓦片，岩石……，我們每個人也是得到了一頂雪帽子，只是由於我們團結在一起，分別構成了草坪、路面、房屋和大山，才把我們一頂頂獨立的帽子構成了整體的棉被。」

「哇，原來是這樣。」小紅的臉因錯誤的計較而羞得跟車身一樣紅了。

不知道他是否理解了團結的力量，更不知道他能否領悟風姨代表大自然賦予每一個細微、獨立生命的尊嚴。

2023-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