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動物園驚魂夜

下午四點半，城西動物園。

趙無忌停好自行車，就進了值班室。

一個五十多歲的光頭大叔，端著搪瓷缸子正在喝茶。

「小夥子，你找誰？」

趙無忌看他穿著保安服，開口笑道，「您是牛叔吧，我師父病了，我來替他值班！」

牛叔放下茶缸子，「老馬頭病了？你來替他，你叫個啥？」

「牛叔，我叫趙無忌，老馬徒弟！」

牛叔瓮聲瓮氣的說，「行，你等下，我去和園長說一聲，行的話你今晚就留下和我一起值班！」

「謝謝牛叔！...」

十分鐘后，老牛回來了，手裡拿回來一套保安服。

「小趙，換上吧，今天咱倆搭班！園長說了，要打算長期干，過兩天去做個體檢，交個身份證複印件就行！」

「好嘞！」趙無忌連忙答應。

換好衣服，照了下鏡子，苦笑了一聲！

得趕緊長胖點才行，鏡子里的自己，還是那麼消瘦...

和牛叔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飯。

到值班室領了電筒和橡膠棍，趙無忌就正式上崗了！

動物園五點閉館，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準時下班回家。

趙無忌跟著老牛，鎖好大門，例行檢查了一遍水電，做好登記。

牛叔看看手腕上的電子錶，「六點了，第一遍園區巡邏開始！」

六月天，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兩個人沿著遊客行道，一路往裡溜達。

老牛邊走，邊給趙無忌這個新人小白，講解園區內的結構。

「咱們園吶，分成五個區，這一帶是昆蟲和鳥類...」

趙無忌心想，動物園我可沒少去，坦尚尼亞野生動物園我也去過...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聽的很專心，畢竟是上班嘛，總要表現的積極一點才行！

路過鳥類館，一片安靜祥和。

牛叔嘿嘿笑道，「這幫齪鳥，白天叫的挺歡，這個點都開始睡覺了，嘿嘿...」

正走著，趙無忌的耳朵一動，就聽見鐵絲網牆內，傳來一聲突兀的罵聲！

「傻逼，又來了...」

這聲音尖銳又刺耳，趙無忌一下子警覺起來！

跟著師父學道十年，不光要練熟雷陣之法，咒語符籙這些。

調息、調心、目力、聽覺這些基本功，無一不要爐火純青！

所以剛才那句「傻逼，又來了...」，趙無忌聽的是清清楚楚。

「牛叔，鳥類區里，有沒有養鸚鵡或者八哥？」

牛叔雙手背在後面，歪頭說，「鸚鵡八哥都有，這些小東西，就喜歡學人說話，「你好、謝謝、再見」都會說！」

趙無忌好奇，「會說傻逼么？」

牛叔翻個白眼，「你小子可別教它們罵人啊，教壞了鳥，小心園裡扣你工資！」

趙無忌放下心來，可能是鸚鵡學舌，看來剛才自己多想了。

剛準備往前走，罵聲又來了！

「傻逼，又走了！...」

趙無忌支棱起耳朵，「牛叔，你聽到什麼了嗎？」

老牛疑惑，「沒有啊，這地方除了鳥叫，還能有啥？」

趙無忌再聽，又沒聲兒了，不由的在心裡暗罵。

「姥姥！今天小爺第一天上班，啥玩意兒在裡面整幺蛾子？」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索性不去理會！

掏出香煙，抽出兩支，給牛叔遞了一支！

老牛接過煙，「哎呦，中華？你小子能啊，這麼高的檔次？」

「嘿嘿，給人幹活，別人給的！」趙無忌笑笑，「我哪捨得買這個抽！」

倆人繼續往前走，根本沒有注意到，十幾米開外的網牆後面，一棵老槐樹枝丫上，有隻貓頭鷹偷偷蹲在那裡...

半個小時后，天色暗了下來。

老牛打開手電筒，兩人繼續往前巡邏，左前方到了靈長類的區域。

猩猩館內，幾隻黑猩猩，正無聊的坐在原木搭建的橫橋上，一動不動的發著呆！

大猩猩睡的晚，一般得晚上十一點過。

趙無忌趴在鐵絲網上，用手電筒的光圈，朝大猩猩晃了晃！

其中兩隻抬起胳膊，擋在眼睛上，惹得趙無忌哈哈大笑。

「壞種，你笑個啥？...」

「哎嗨，那個老頭怎麼沒來？...」

「不會踩到香蕉皮了吧...」

「咻咻咻咻，噗噗......」

.........

上帝啊，大猩猩竟然在說話！

趙無忌後背陣陣發涼，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糟糕，猩猩鬼上身了！」

轉念一想，也不可能哇？

誰見過動物被鬼沖身的？

那他娘眼前這幾頭貨，到底是個什麼鬼？？？

由於距離太近，猩猩們說的話，他聽的字字清晰，絕對不會錯！

趙無忌的腦門上，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牛叔...，猩猩說的啥意思？」

老牛看他臉色煞白，「小趙，你別說胡話！我又不是猩猩，猩猩說的啥，我哪聽的懂啊？」

「幻覺？也不像啊！...」

趙無忌把心一橫，「開天眼，觀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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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了穩心神，雙眼緊閉，用意念強開天眼！

六秒鐘后，儘管眼皮還是閉著的，不過他的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幅黑白色的畫面。

四處望了一圈，一丁點陰氣都沒發現！

那三隻猩猩的身上，沒有任何問題！

真他奶奶的怪了？...

難道說不是幻覺，猩猩真會說話？

猛的睜開眼睛，趙無忌沖著猩猩們喊道，「哥幾個聊啥呢？」

橫木上的三隻猩猩一愣神！

其中一隻竟然擠眉弄眼的答話，「哎媽呀，你不是人嗎？怎麼能聽懂俺們講話？！」

趙無忌的腦子「嗡」的一聲！

一隻膽大的黑猩猩，竟然跳下橫木，搖搖晃晃跑到鐵絲網跟前。

眼巴巴的望著趙無忌，「給支香煙壓壓驚唄？」

趙無忌太驚訝了，自己竟然可以和大猩猩說話！

確定情況屬實以後，這小子不但不害怕，反而開始興奮起來。

本想給這個猩猩髮根華子，又怕身後的牛叔責罵。

趙無忌靈機一動，把手上正燃著的香煙，貼在網牆邊上。

黑猩猩臉上一喜，伸手捏過香煙，塞在自己的厚嘴唇里，然後往地上一蹲，快活的吞雲吐霧！

牛叔厲聲說，「這小畜生，被遊客慣壞了，老是要煙抽，你不要靠近它！」

從牛叔的表情上，趙無忌判斷，他絕對聽不懂黑猩猩說的話。

也就是說，只有自己，才能和猩猩溝通。

趙無忌忽然又想起，剛才路過鳥類區，那句「傻逼，又來了...」

黑猩猩三兩口抽完香煙，感覺還不過癮。

手指塞進嘴角，做了個鬼臉。

「你小子，夠意思，再來一根唄~」

怕牛叔嚇到，趙無忌沒理它，倆人繼續往前走。

身後，黑猩猩拍著鐵絲網呼喚，「哎，你別走呀...」

剛到猴館，趙無忌就聽見嘰嘰喳喳，一群猴子在吵吵個不停。

「我的，是我的...」

「滾蛋！滾一邊去...」

「給我吃一口，就一口！」

「不給，就不給，嘿咻...」

......

趙無忌沖著猴山，惡作劇的大喊一聲，「老虎來了！...」

猴子們一聽，瞬間炸了鍋！

「嗖」，全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