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夫武徒,一步一景
「好,你回去吧!」
「師傅再見!」
「哈哈哈哈!」朱翀大笑一聲,一步跨出便是丈遠,幾步之後便消失於夜幕之中。
「厲害!」郝天情不自禁地讚歎一聲,便回身關上了院門。
待回到屋中時,王根已經不見了,餐桌也被收拾的乾乾淨淨,郝天暗道——
師傅這等高手真的輕易就醉了?他將自己引薦給朱隊長做徒弟,難道真的沒有門戶之見?
孟女橋上,朱翀腳步一頓,四下一望,心中不禁疑惑——這裡的路燈為什麼熄了?
忽然,遙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女子哭泣聲。
朱翀身上衣服猛然緊繃,以他的實力,竟然沒有聽清這哭聲來自何處?
聲音越來越近,朱翀眼皮微垂,站勢不動如鍾。
「聽清了!」
眼皮一抬,朱翀看向了正前方,只見不知何時,橋的另一端出現了一位背對自己的紅衣女子。
那一襲紅衣,是如此的鮮亮,彷彿流動的火燒雲一般!
「踏踏踏踏!」
朱翀邁著鏗鏘的步子踱過去,立於紅衣女子一丈外問道:
「這位女士,為何半夜於此哭泣?若有難事不妨說出來,我或許能幫你一幫。」
「嗚嗚嗚嗚!新婚之夜,小女子的丈夫被官兵拉去修葺城牆,直到現在都未歸來。這位官家可曾見到我丈夫?」
朱翀暗暗一凜——此獠,知道自己出身公門還敢尋上門來,必有所持!
「此處向東五里許有塔,名鎮國,你去那裡或許可以找到你丈夫。」
「這位官家可曾見到我丈夫?」
「此處向北二十里有廟,名比干,你去那裡或許可以找到你丈夫。」
「這位官家可曾見到我丈夫?」
「此處向西二十里有陵,名潞王,你去那裡或許可以找到你丈夫。」
「這位官家可曾見到我丈夫?」
「此處向北三里地有樓,名望京,你去那裡或許可以找到你丈夫。」
「嗚嗚嗚嗚!」
這次,女子沒有再問話,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嘩嘩嘩嘩!」
孟女橋下水潮迭起,浪花拍岸。
孟女橋上雨水天降,而朱翀的衣襟卻未被打濕,恍若有一層無形氣幕將他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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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王根開車行至路口,轉向燈剛一閃就有一位大爺揮手道:
「王師傅,孟女橋塌了,那邊也被城防隊封鎖了,過不去的!」
王根停車問道:「老周,你確定是城防隊而不是巡邏隊?」
「哈哈,老周我年齡雖大,眼可不花,城防隊的制服豈能看錯?」
「好的,謝謝提醒啊!」
「嗐,甭客氣!」
看到王根如此鄭重,郝天不由好奇道:「師父,城防隊和巡邏隊有什麼不一樣嗎?」
「性質不一樣。出動城防隊,說明事情要嚴重的多!」
郝天心中一凜,急忙問道:
「會不會有成了氣候的鬼邪出現?這麼近的距離,村子里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城防隊里能人不少!」
剛行至衛州書院門口,汽車便被巡邏隊員和幾名綠衣人截停。
綠衣人的胸章上,印著兩個楷字——城防。
王根落下車窗,一名城防人員肅然道:「兩位,麻煩你們協助我們調查一起事件。」
王根點頭道:「好啊,到書院裡面去談吧!」
「這起事件比較重大,還請兩位到我們城防隊走一趟。」
「行!諸位請,我開車在後邊跟著。」
四輛摩托車在前開道,車后亦有四輛摩托車尾隨。
看到如此陣仗,郝天神情一沉!
王根淡定道:「放心,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郝天點點頭,心中隨即安定。
汲北城防站,師徒兩人跟著城防人員亦步亦趨的走進一棟樓內。
乘坐電梯行至七樓后,兩位城防人員示意郝天下電梯,王根正要步出電梯時卻被喊住——
「王根導師,還未到地。」
郝天詫異地看看城防隊員,又看向師傅,王根淡定到:「小天,他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用顧忌!」
郝天點點頭,隨著兩位城防人員步入一密閉門室。
一位城防人員,給郝天倒了一杯開水后就立於門外,與另外一人一同守崗。
見無人前來問詢,郝天思緒一收便入定,回憶起來昨晚兩位師傅的講武——
【武道之初,始於血氣,血沖而氣沛,氣沛則神盈,神盈可察內外之景。】
此刻的郝天,只有在特殊狀態下才可察《外景》,就好比如——
在籃球場上,那些積年高手們不用眼觀六路,也能自然的察覺所有人的站位和動態。
而換作武道之中,就是不用眼睛看也能察覺周圍的環境變化。
一旦可以長時間駐於外景,那麼此人就可以稱之為——武徒。
不入外景的武者,只能稱之為——武夫。
而內景的初始是指——可以詳細的察覺到自身的血氣運行。
一旦跨入內景,個人就可以搬運血氣,蘊養肉體經脈。
如果能長期駐於內景,慢慢地也就能掌控自身毛孔開合了,也就成為了——真正的武者!
當然,這些只是內景、外景最淺顯的表現。
【一步一景】這個詞用在武道之中也同樣使用——
當武者越來越強大時,《外景》、《內景》也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漸漸地,門外的兩個守崗人的氣息被感知。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氣息突然一亂一滯!
隨後,兩道更加強大的氣息闖入他的感知,郝天便睜開眼來。
一男一女走入室內,男子關門反鎖,女子拿著一個鐘錶掛在了郝天身後的牆壁上。
「8點18分。」
郝天匆匆一瞥,便看向桌子上的錄像儀,心中一沉——
這個時間絕對不準確,這差不多是他和師傅到達汲北城防站的時間,他們怎敢如此瀆職?
一股強橫的氣息,從對面男子身上爆發,直衝自己而來,郝天心中立時警惕。
直到女子坐下打開記錄冊后,男子氣息未收斂,卻以正常的口吻道:
「姓名,性別,身份···」
「郝天,男性,孤兒···」
一問一答,郝天的詳細情況很快便被女子一一記錄。
「昨天你出了書院后,去過哪裡?做過些什麼?」
「去我導師家裡吃了頓飯。」
「哪個導師?」
「王根導師。」
「去時走的什麼路?幾時到達?見過誰?吃飯的人都有誰?何時歸來?」
「···孟女橋···王根老師,朱翀隊長···早上歸來。」
「吃飯時,你們談過的話,一五一十的按前後順序說出來。」
「家庭朋友之間的嘮嗑話,說了小半天,記不得了!」
「記不起來就慢慢想,什麼時候說完,我們什麼時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