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六年之期已至!
「師兄,快跟上!」
陳寶安赤裸著上身,提著木桶飛快的翻越著階梯河流,來到大缸上邊倒入。
「師弟你慢些。」
身後的智明師兄姍姍來遲,將木桶中的水倒入其中。
這裡是歸元寺的武堂,鍛煉弟子們毅力和心態的地方。
原本歸元寺這樣的寺廟是不會有武堂這種地方的,可世事無常,天下局勢動蕩,妖盟虎視眈眈,可人族中的內訌卻從未停歇。
尤其是這京城,無數達官貴人對葉勉趨之若鶩。
雖然明面上的皇帝依舊是那個,可除了陳寶安外無人知道,葉勉已經悄然統領了整個國家。
江湖上,一個名叫『面具』的組織聲名鵲起。
其中有三人劍術高超,被稱為天地人三劍客。
令人咋舌的是,天下第一劍在這六年的時間中易主,且奪走其稱號之人甚至不是天地人三劍之一。
無人知道那人來自何方,也無人知道那人要去何方,只聽聞,一人一劍,獨闖王權山莊。
以近乎摧枯拉朽之勢,將王權山莊現任家主王權守拙擊敗。
後者當場不治身亡,前者在其『風,雨,雷,電』四大守護神劍加上費管家的圍攻下,依舊重傷逃出王權山莊。
從此銷聲匿跡,自此無人可得知那他究竟所使何劍。
只有在天下世人間瘋傳的一套劍法——青雲流水劍!
傳聞這就是那人所使用的劍法,可其準確性依舊不得而知。
奇怪的是,隨後李家三小姐李慕塵失蹤。
但有青雲流水劍在前,這條消息便無人關心了。
在佛門六年,陳寶安已經將藏經閣中的書卷爛熟於心,也在武堂的淬鍊下,自身氣血更加強盛,武功修為更上一層。
自然,修行提升最多的,還是他的心境。
誰讓他的有一個很會說教的師傅呢。
「悟空,智明。」
「師傅。」
聽到菩提方丈的聲音,兩人齊齊行禮。
「悟空,你又胡鬧了?」
「沒有師傅,我只是跑的比師兄更快些而已。」
陳寶安立刻解釋。
「阿彌陀佛,不要心浮氣躁,更不可驕傲自滿,論身體素質,你乃我生平僅見。」
「可論心境修為,你還遠遠比不上智明。」
菩提方丈說道。
「是師傅,受教了。」
陳寶安低調行禮。
「嗯,且繼續吧。」
「是,師傅!」
兩人應答后,便再次拿起水桶前往山下的河流處取水。
武堂的修行很簡單,磨鍊肉體,就是將肉體逼至極限。
下山,在下方的山泉水處打滿水桶再跑上山,將大水缸裝滿。
上下山旅途並不算遙遠,一兩次無法感受到身體的淬鍊。
可次數一旦增加,就會使身體難受不堪,意志力受到極大打擊。
過程極為痛苦,只一旦堅持下來,便會脫胎換骨。
除上下山之外,還有蹲馬步,棍法訓練,背石負重訓練等。
剛開始時陳寶安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但自當他感受到自身氣血的凝實和身軀的強大后,便愛上了這種感覺。
能夠變強,他何樂而不為?
正當晌午,齋堂中,陳寶安與智明一同在其中用膳。
「師弟,我很好奇你是為何會到這山中來,又為何在剛開始會有如此滔天的煞氣。」
「還請為師兄解惑。」
智明開口問出了隱瞞在心中許多年的疑惑。
自從被方丈叫去接待陳寶安后,他們兩個之間好似覺醒了什麼奇怪的緣分。
在一次次的偶遇和修行中,他們逐漸熟絡起來,現在也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兄弟。
「唉,師兄,說起來,我看你已至逾束之年,可有心儀的女子?」
陳寶安調侃道。
「師弟,不可!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看著智明緊張的模樣,陳寶安有些哭笑不得。
但想想也覺得正常,畢竟自己的師兄智明可是自小就在寺院長大的。
就像是慧明,也就是在一年中一直堅持不懈喂陳寶安膳食的小僧人。
現在已然是舞勺之年,時間原來過的如此之快嘛……
「照你所言,看來師弟在此之前,有中意的姑娘?」
智明微笑道。
「自然,俗名陳寶安,在我還被叫陳寶安時,有愛我的父母,疼愛我的長輩,交心的朋友,以及……心儀的女孩。」
「那時……也就一面之緣,卻讓其終生陷入漩渦當中。」
陳寶安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去,包括但不限於自己為何脫離父母來到京城,以及為何必定要參加科舉,又因為階層被其迫害,家破人亡等。
「原來如此,阿彌陀佛……」
智明低頭輕聲的念佛誦經,好似在為京城暴亂中喪生的生靈超度。
「因此,我便來到了這裡,這裡無法被朝堂干預,是我活下來的,唯一希望。」
說著,陳寶安略微慚愧的低下頭。
因為自己來此皈依我佛的目的不是為修行,也不是為信仰,更不是為天下蒼生(至少那時不是),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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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智明的目光中,頓時感覺自己無地自容。
「阿彌陀佛,師弟,無需如此。」
「你且需明白,縱使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也應當保全自身性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當自強不息,厚德載物!」
智明所言,令陳寶安頗為驚嘆,這才算是明白,為何他的心境會遠遠超過自己。
佛家講究放下,並不是解決,智明講究解決后,放下。
「阿彌陀佛,師兄,受教了。」
陳寶安淡淡開口道。
陳寶安此刻的心境再次上升了一個檔次。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月光如水灑向大地,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寧靜當中。
陳寶安到頭來也沒有走出戒房,沒有與其他師兄弟們一起睡禪房,而是繼續蝸居在戒房當中。
將今日借來的書籍看完,隨後便就地打坐起來。
自從那一封信送過去后,陳寶安整整六年沒有任何的回信。
也對,畢竟是訣別信,若是對方回信了,才是真正的麻煩了吧。
「小配?」
「小配?!」
習慣性的,陳寶安朝著空氣中喊了兩聲那個名字,只可惜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有令他感到驚喜。
「還是不願意理我嗎?」
陳寶安疑惑道。
自從那一夜過後,若不是陳寶安確定了小配的存在,否則還真會瘋掉的。
他仔細回想著,自己貌似沒有得罪她的地方吧,著實奇怪。
「算了……」
陳寶安喃喃自語道,這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時間都不會停止,它會一直向前走,永遠不會停下來。
六年之期已到,也是時候出發去尋仇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陳寶安向佛祖請示過,葉勉必死!
為此他已經著手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了縱使今夜他沒有被拉進那個神秘的空間,他也會逃出佛門去向葉勉尋仇。
寺廟中無人得知他此次行動向佛祖請示過,一旦出逃,便會被其列為叛徒。
最後的命運極有可能被抓回來棍杖百餘下,隨後再被丟出歸元寺。
那時的他,在山上無人救濟,定然會死去。
可他並不怕,或許這就是他所想的,就如同當年的盧婉一樣。
縱使面對千軍萬馬,她也未曾展露怯懦的一面,他陳寶安也一樣!
整理好行囊,陳寶安將書本合攏,熄滅了蠟燭,剛踏出大門一步,變故驟然發生。
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快速被抽離身體,大地開裂出一條滲人的裂縫,其中猩紅色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陳寶安,六年之期已到!你終於來了。」
一腰間別著長刀,銀綠色頭髮的黑衣男子背對著陳寶安負手站立。
只見原本的失重感和毀天滅地的裂縫都消失了。
天空中繁星點點,自己腳踏的土地更是由無數星空組成起來的時空長河。
「嗯,我來了,上次來,你說我提早了六年,這一次,我來了!」
「你!可否能解答我的疑惑!」
陳寶安的心情有些激動,他有預感,眼前之人知道所有事情!
這片空間是哪裡,自己所遺忘的是什麼……他有好多好多的疑問。
「不可,此次來,我只提點你一個。」
那男人轉過身來,熟悉的臉龐讓陳寶安大驚失色。
「你!你是……唔!」
那人幻影般的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聽著,東方淮竹正處於危險之中,她被人盯上了,盯上她的勢力無比強大,非現在的你能夠抗衡!」
「唔唔唔……」
陳寶安正想發出疑惑,就發現周圍的一切瞬息萬變,快速變回了自己戒房外原本的模樣。
斜月掛在天空上,數顆星辰點綴在旁邊。
此景下方,卻出現一不該出現之人。
「師傅?!」
「您……您怎麼在這兒?」
陳寶安將行囊向後藏了藏,尷尬道。
真可謂出師未捷身先死,剛出門,便和緣分撞了個滿懷。
「阿彌陀佛,你要走了?」
沒有想象中的怒氣,語氣中帶有的只是些許悵然。
「師傅……我……」
「唉,罷了罷了,這個,你拿著。」
菩提方丈將手中禪杖丟了過去,陳寶安眼疾手快的將其接住。
「師傅,你這是……」
「接過禪杖后,你就不再是我歸元寺之人,也不再是我的徒弟……」
「師傅!」
陳寶安聽聞,立刻雙膝跪地。
「悟空,聽著,天下之事,無不可為,也無所可為。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看著那煞氣我便明白,你雖與佛有緣,但也緣盡於此。」
「在外,不許你再說是我的徒弟。」
『咚!』
陳寶安磕了一個響頭,是在為與自己的師傅做告別。
至於贈送禪杖的原因,那是一寺方丈才可得之物,得此,便不再為人徒。
「唉,阿彌陀佛,你走吧!」
「師傅多年的教導與照顧,弟子莫不敢忘!原諒弟子有未了之事,不可再照顧師傅於左右!」
陳寶安說完,又是兩次響頭,隨後站起身,離開了這裡。
夜風中,幾滴珍珠灑落,於草堆中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