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琴音，感知
纖纖玉指，輕撫琴弦。
裊裊琴音，婉轉韻連。
似訴幽情，似見花影。
似拂清風，似夢如煙。
一曲，作罷。
顧林拍手，笑贊道：「曲不錯。」
他雖聽不明白曲，但琴音入耳時，他感覺到心神舒暢。
「多謝客人誇讚。」
鶯兒微微行禮，隨後輕聲問道：「客人，門外送茶的小二在等著，要讓他進來嗎？」
「嗯？」
顧林一愣：「何時來的？」
自己……竟毫無察覺？！
鶯兒輕聲回道：「有些時候了。
情苑有規定，客人賞曲時不得叨擾，所以他便一直在門外等著。」
顧林沉默，心道：「我的感知被擾亂了，是那小二的問題，還是……曲的問題？」
「客人？」
鶯兒再次輕喚一聲。
顧林回過神來，咧嘴輕笑道：「讓他進來吧。」
「好的。」
鶯兒放下琵琶，緩步前去開門。
小二進屋行禮，放下壺熱茶，和一些精緻的糕點后，便離去。
「不是小二的問題，也就是說……」
顧林嘴角輕揚，默默看著眼前正替自己斟茶的鶯兒。
「有些意思。」
那小二毫無氣息波動，且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簡直凡俗到不能再凡俗。
能擾亂自己感知的曲。
這位鶯兒姑娘呀，有些……不簡單呢。
替顧林斟好茶后，鶯兒重新回到戲台上，抱起琵琶。
「客人，下一曲名為山巔。
若是您閉上眼眸，品茗賞曲，會更有一番韻味的呢。」
「是嗎？」
顧林挑眉，心中生起興趣。
「那我可得試試，究竟能多有韻味。」
說罷，他便閉上眼眸。
琴音，緩起。
顧林緩飲一口熱茶，不知不覺間，他只覺心曠神怡。
就似……身坐山巔般，微風拂面。
他忽得睜眼，那股感覺瞬間消失，琴音依舊在耳邊響起。
閉眼，又至山巔。
「有意思。
這可不僅是擾亂感知那麼簡單啊，這完全是為我……虛構了一場感知！」
琴音漸歇，顧林從「山巔」回到房間中。
他睜眼，看著鶯兒笑道：「鶯兒姑娘，你這曲倒是奇妙的很吶。」
鶯兒輕頷首，回道：「客人喜歡便好。」
「下一曲是什麼？」
「四季。」
嗡～
琴音再起。
閉眼，品茗賞曲。
琴音婉轉間，顧林過了四季。
春，暖陽、草原與清風。
夏，酷暑、沙灘與海風。
秋，涼意、紅葉與爽風。
冬，極寒、雪原與冽風
「果真有趣，第一曲擾亂感知，第二曲虛構感知，第三曲……竟直接構造出四種各具特色的感知。」
曲歇。
顧林睜眼，緊緊盯著鶯兒，心中對這姑娘的興趣愈加濃郁。
他問道：「下一曲是什麼？」
鶯兒輕聲回道：「破陣。」
「彈曲。」
「好。」
撫琴，第四曲。
與先前那三首婉轉的曲目不同，這一曲，激昂無比！
顧林只覺自己身處一方戰場之中，遠處乃是百萬敵軍，正朝自己衝殺而來！
隨著琴音愈加激昂，自己的感知竟是……動了！
對，是感知動了。
身未動，可感知中的自己卻是動了！
擾亂感知，虛構感知，再到……操控感知，一曲更比一曲令人驚訝呢。
感知中，自己朝著那百萬大軍殺去，頃刻間便將那軍陣撕裂，橫掃身前一切敵寇！
顧林沉浸在這種摧枯拉朽般的快感中，可眼看著就要徹底破陣時，忽得有一刀斬來。
這一刀，瞬至命門！
這一刀，與整個曲目截然不同，這是帶著極致殺意的一刀！
現實中。
鶯兒撫琴，緩緩睜眼，淡漠地看著正閉眼賞曲的顧林。
忽得！
她手中的琵琶上，一道無形的音浪疾射而出！
頃刻間，音浪劃過顧林。
嗤！
鮮血噴涌！
顧林的身軀從腰部……斷成兩截！
「成了！」
鶯兒停下撫琴，看著顧林的屍體，眼眸中滿是激動。
可這時，她身後忽得響起一道聲音。
「什麼成了？」
鶯兒瞳孔驟縮，眼前畫面一閃，只見房間內的一切都完好無損。
而那桌子旁，哪還有顧林的屍體。
「幻術……什麼時候？！」
她心中大驚，連忙握緊琵琶，想要再度撫琴。
而這時，顧林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將她摟入懷中，並用手捏住了琴弦。
「琴弦無音，你還有手段嗎？」
鶯兒咬牙，奮力掙扎，想要從顧林的懷中掙脫出來。
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不知何時，已是被厚厚的寒冰封住！
「呵。」
顧林輕笑一聲，將她鬆開，並從她手中強行奪走了琵琶。
琵琶入手，有些分量，但也不算重。
「說吧，為何想殺我？」
「……」
鶯兒並未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準確來說，是看著他手中的琵琶。
顧林見狀，挑眉問道：「你很在乎這琵琶嗎？」
「還給我。」
鶯兒淡淡說道。
「呵。」
顧林輕笑一聲：「姑娘，你是在命令我嗎，還是說你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啊？」
鶯兒依舊是淡淡說道：「還給我。」
顧林眼眸半眯：「我若不還呢？」
「好。」鶯兒輕應一聲，隨後雙指瞬間併攏凝訣！
崩！
鮮血四濺！
那琵琶上的琴弦忽得崩斷，顧林握著琴弦的手掌被瞬間切割成五截！
琵琶落下，在半空中停住，隨後朝著鶯兒飛去。
琵琶入懷，鶯兒輕撫琴弦，轉瞬便使琴弦重新連接好。
顧林默默看著自己僅剩小半截的手掌。
下一刻。
血肉蠕動，新的手掌瞬間長出！
本欲再度撫琴的鶯兒見這一幕，頓時怔在原地。
「你……！」
她驚詫出聲。
「噓。」
卻被顧林輕噓一聲打斷。
顧林嘴角微咧，徑直盯著鶯兒的雙眼，輕緩著聲音說道：
「姑娘，別怕。
因為啊……你已經成功惹到我了，所以怕也沒有任何用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