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玉珏(一)賒賬被拒心懷怨

第1章 血色玉珏(一)賒賬被拒心懷怨

江南自古便是魚米之鄉,豐饒富庶、人傑地靈,達官顯貴、文人騷客層出不窮。長江和大運河交匯的潤州府便是其中之一。

潤州所轄丹徒縣,縣城集市一角的肉鋪里,一個彪形大漢正在切肉。只見他手起刀落,案板上的那頭羊片刻就被分解成數塊。

這時一個滿臉麻子、個子矮小的精瘦男子走到鋪前,挑了一條羊腿道:「老葛,這羊腿給我包上。」

葛屠戶望了一眼麻子不作聲,將羊腿包了起來,卻並未遞過去。

麻子剛想伸手把羊腿拿走,手卻被葛屠戶按住了。

「錢呢?先把之前賒的賬結清了再說。」

「今天沒帶,改天一起。我張大官人能差你這點肉錢?」張麻子嬉皮笑臉,還想伸手拿肉。

「少來這套,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都快半個月了,也沒見你還錢。」葛屠戶把肉拿回道:「還張大官人,哪個大官人像你這樣賒賬不給錢的?」

張麻子臉色一變,不快道:「我可告訴你老葛,我這兩天馬上就要發大財了。到時候別說這點肉錢,就算每天一隻羊,我張大官人也吃得起!」

「吹大牛也不怕閃了舌頭!」葛屠戶氣極反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麻子道:「就你那樣還想發大財?退一步說,就算你發了財也馬上會被你吃喝嫖賭作踐光了,你那點破事我還不清楚?」

「好、好!到時候我發了大財,就算你求我來買,我也不會來,你可別後悔!」

「慢走,不送!」

「哼!」張麻子甩了甩袖子,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前腳張麻子剛走,後腳一名正值錦瑟年華的白衣少女就來到了葛屠戶的肉鋪。

「葛叔早啊。」白若雪微笑著向他打招呼。

「是阿雪啊,你沒事了啊!」葛屠戶看見白若雪安然無事,高興道:「沒事就好,你那日突然暈厥過去,可把叔擔心壞了,大力那小子天天惦記著你呢。」

「身體已經好多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謝謝叔一直記掛著。」白若雪上前給葛屠戶行了個禮,然後問道:「今天怎麼沒看到大力哥?」

「昨日得悅樓訂了兩隻肥羊,他送貨去了,應該快回來了。」葛屠戶將剛才包好的羊腿塞給她:「來,拿回去燉了,多吃點,看你瘦得。」

「這怎麼行。」白若雪推辭道:「葛叔,您還是留著賣吧。」

「誒,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你身子骨弱,不多吃點怎麼行?」葛屠戶硬是將羊腿塞給她:「跟你叔還客氣啥。」

「那,我就不客氣了。」見葛屠戶態度堅決,白若雪也不再推辭了。

「這就對了么。」葛屠戶笑道:「我們家大力要是能像你那樣肯讀書,就算是天天給他吃羊腿,叔我也樂意啊。」

聽了葛屠戶這番話,白若雪不禁笑了出來。

「爹,你又在說俺啥了?」正當兩人聊得歡快,一個大塊頭走進了鋪子,正是葛屠戶的兒子葛大力。

「說啥?」葛屠戶白了他一眼:「說你當年不用功讀書,才兩天就氣得先生把你攆回來了。看看人家阿雪,明明是個女孩子,吟詩作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葛大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道:「俺這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嘛,何必糟蹋了老爹的銀子。」

「你還好意思說?」葛屠戶瞪了兒子一眼。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白若雪打圓場道:「葛叔您就別為難大力哥了,說不定他繼承了您的衣缽,能把這鋪子發揚光大。」

「最好如此吧。」葛屠戶嘆了一口氣道:「改日給他說門親事,早點讓我抱上大胖孫子我就知足了。」

三人稍稍聊了一會兒,白若雪就告辭回家了。

到了日落時分,點不起油燈的人家吃完晚飯後都已經早早入睡。

城北的李寡婦家,有一個人正鬼鬼祟祟貼著牆壁摸到門口,輕輕叩響了大門。

「誰啊?」裡面傳來了李寡婦的聲音。

一個低沉的男聲回答道:「是我。」

「等著。」

沒過多久,屋內亮起了燈。李寡婦披著衣服持著油燈打開門,將那男子迎進屋內。

李寡婦將油燈往桌上一放,問道:「怎麼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都已經睡下了。」

「我這不是怕被別人看到嘛,要是壞了娘子的名節,我可擔待不起啊。」

在油燈下映照出的臉,居然是之前去肉鋪賒賬的張麻子。

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遞給李寡婦:「來,娘子,先吃點東西。」

「這還差不多。」但當她打開油紙包一看,臉就垮了下來:「怎麼又是豬頭肉,你就不能弄點別的嗎?」

「哎呦,我的娘子啊,我口袋裡有幾個錢你又不是不知道。」張麻子解釋道:「今天我原打算去葛家肉鋪賒一條羊腿,沒想到那葛屠戶死活不肯賒給我。這我都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你就將就一下吧。」

李寡婦一邊往嘴裡送豬頭肉,一邊恨恨地說道:「好個葛屠戶,只會狗眼看人低,改明兒個老娘去好好收拾他一頓!」

「娘子,你可千萬別!」張麻子連忙勸她:「這葛屠戶可不是個善茬,你說你去招惹他幹嘛?」

「這可不用你擔心。」李寡婦冷笑一聲道:「老娘自有辦法將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見她吃得差不多了,張麻子貼上前去摟著她的腰,親昵地說道:「娘子,時候不早了,咱們早點歇息吧。」

「瞧把你猴急的,等下可別三兩下就完事了。」

「我張麻子什麼本事,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嬉皮笑臉地摟著李寡婦往裡屋走:「管叫娘子滿意!」

沒過多久,裡頭那張破床就傳來了一陣陣不堪重負的「吱嘎吱嘎」聲。

一場激戰過後,李寡婦將頭枕在張麻子胸口,問道:「我說,你那東西什麼時候能脫手,到底值不值錢啊?」

「娘子放心,那東西依我看來至少值一千兩銀子。等到脫手了,我給娘子買個金釵子,再帶你去得悅樓好好吃上一頓。」

「這還差不多。」李寡婦滿意地撫摸著張麻子的胸膛:「還算你有點良心,懂得疼人。」

「我的心裡可只有娘子你一人,不疼你疼誰啊?」

「那你現在還行不行啊?」

「當然行,誰怕誰啊!」

「那再來!」

於是,那張破床再次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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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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