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子曰:善!
紅牆綠瓦間,一場無聲的較量悄然拉開序幕。鄭長憶「歪打正著」的瓔珞和賢妃的哭訴,這枚對繼后懷疑的種子算是實實在在的種在了皇帝心裡。
他輕撫著龍袍上的金線,心中已有了計較。他深知,僅憑道聽途說無法定人罪,於是秘密召見了心腹太監李公公:「暗中查探繼后今日的行蹤,她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都不得遺漏。但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李公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精心挑選了幾名忠誠且機敏的暗衛,暗中監視繼后今日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身邊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得放過。這些暗衛如同夜色中的影子,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後宮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的眼睛如同銳利的鷹隼,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線索。
然而,皇帝的心中卻並非全然冷酷無情。他總會想起繼后姐姐那張溫婉可人的臉龐,那是他年少時的一抹溫柔,是他心中永遠的柔軟之地。這份情愫如同一條無形的鎖鏈,束縛著他的行動,讓他不願輕易撕破臉面,將繼后推向絕路。
更何況,繼后的弟弟的周傳策將軍正在南疆前線帶領水師浴血奮戰。皇帝深知,此時若對繼后動手,不僅會寒了周氏將士的心,更可能動搖南疆戰局的穩定,這是他不願看到的局面。因此,他不得不在憤怒與理智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既要查清真相,又不能讓事態失控。
清晨,陽光灑滿金鑾殿,百官肅立,等待著皇帝的聖裁。
太監尖細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響徹整個大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有讒言構陷太子嚴漓,行兇害命,此等罪名,實乃駭人聽聞。朕聞之,怒不可遏,即刻命人詳查此事。經多方查證,那枚所謂之瓔珞,非太子所有。此乃有人蓄意構陷,圖謀不軌,意在動搖國本,朕心甚痛。
念及太子自遭誣陷以來,身陷囹圄,然其心懷坦蕩,未曾有絲毫怨懟。軟禁期間,更是深刻反省,修身養性,其志可嘉。朕觀其行為舉止,確有悔過自新之意,且太子乃國之根本。
故此,朕決定,即日起解除太子軟禁,恢復其自由之身,並賜金百兩,以示嘉獎。望太子能以此為鑒,勤勉向學,恪守孝道,以慰朕心,更望群臣以此為戒,切勿輕信讒言,共謀國是,以保我河山永固。
欽此!」
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深邃地掃視著殿下的文武百官,沉聲宣佈道:
「朕今日有旨,關於太子之事,已查明其被誣陷之真相。朕決定,即刻解除太子之軟禁,恢復其儲君身份。但此等奸佞之事,不可不查,不可不究。
朕特命,待太子解除軟禁后,即與劉丞相共同主理此案。劉丞相,你乃國之棟樑,一向兩袖清風,朕望你與太子攜手,帶領刑部官員,深入徹查此事。務必將幕後黑手及其同黨一網打盡,也還朝野一個公道。」
「陛下,恕臣冒犯,臣以為劉丞相眼下並無查案之權。」霍御史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皇帝聞言,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向劉丞相,似乎在探尋他對此事的反應。
「御史這是何意?」
「陛下,昨日下朝後,有女子攔住劉丞相馬車喊冤。」
「哦?竟有此事?」皇帝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與疑惑,「霍御史,你詳細道來。」
霍御史微微欠身,恭敬地答道:「回陛下,昨日確有此事發生。一女子名喚夏嬋娟,聲稱其父夏逢因科舉不公含恨而終,特來京城向主考官劉丞相與穆王爺討個說法。她情緒激動,攔下了劉丞相的馬車,引得路人圍觀。劉丞相恐其在外多有不便,故暫將其帶回府中安置。」
皇帝聽后,沉吟片刻,轉頭看向劉丞相,問道:「丞相,此事你如何看?」
劉丞相上前一步,躬身行禮,神色凝重地答道:「陛下,臣初聞此事,亦感震驚。科舉乃國家選拔人才之要事,理應公平公正,不容有絲毫偏差。臣雖為主考官之一,但深知科舉流程繁瑣,涉及人員眾多,難免會有疏漏之處。若真有舞弊之事發生,臣定當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片刻之後,皇帝開口道:「霍御史所言,朕已知曉。然則,此事尚需查證,不可輕信一面之詞。不過,劉丞相身為百官之首,若真與此事有所牽連,自然難以服眾。但朕亦知,丞相一向勤政廉潔,或許此事另有隱情。」
說到這裡,皇帝話鋒一轉,看向劉丞相,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與無奈:「丞相,朕念你多年辛勞,暫且不究你今日之失態。但為避嫌,也為了彰顯朝廷對此事的重視,朕命你即日起在家靜養,不得參與朝政。待禮部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奪。」
劉丞相聞言,心中雖有不甘,但也不敢多言,只能躬身領旨。他深知,在朝堂之上,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尤其是與霍御史這樣的對頭交鋒,更是需要謹慎行事。
隨後,皇帝轉向禮部尚書,沉聲道:「禮部,此事就交由你們全權負責。務必深入調查,無論是科舉舞弊還是其他不法之事,都要一一查清,不得有絲毫遺漏。待真相大白之日,朕自有公斷。」
禮部尚書連忙上前領旨,表示定當竭盡全力,不負聖望。
鄭長憶在下面聽得昏昏欲睡,這朝堂之上的爭論,於他而言,無異於一場冗長而無趣的戲曲,唱念做打,你爭我搶。他一想回去之後連個覺都補不了就要被刑部帶過去盤問,就感覺頭大如斗。
他算了算時間,第一世時那個在打死金環並且試圖悶死自己的刑部侍郎曾允承現在還是個六品上的員外郎,應該不會遇到他。
鄭長憶苦中作樂的安慰自己:現在去一趟刑部就當是摸摸刑部的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