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鄉村檔案(4)
張朵就哭了起來:「我才二十歲,可你比我父親還大,把我睡出了小孩。***如今刮小孩才幾天,你又要。我也顧不得生病了,滿足你,讓你睡,這都是因為我家裡窮,我父親拿了你的錢。今後,你要好好待我,不然,我真的會後悔的。」「這還要你說么,你在連山酒家一年時間,除了給你工資,給你零花錢,給你買衣服,還給你娘五千治病,這次又給你父親三千,你也該知足了。連山酒家其他的女人陪男人睡,被那些騷男人騎著一個晚上不肯下來,第二天走路兩隻腳都伸不直了,才得一百塊錢。我給你那麼多錢,你算算賬,我該睡你多少個晚上?」張朵說話的底氣就不足了,一邊脫去內衣和短褲,一邊說:
「這幾天,外面很多人都說,你和你哥這次是逃不脫縣裡那個周書記的手心了。你真的要是有什麼問題了,我該怎麼辦啊?」「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和我哥能出什麼事?去年縣裡不是下來人查過我和我哥的么,結果什麼**問題都沒有。剛才丁縣長還在和我商量這個事,周明勇他們不要多久就會滾蛋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就選一個日子結婚。你知道么,為了娶你,我可是冒了掉腦殼的風險呀。結婚之後,你要給我生一個胖兒子。」張朵流著眼淚說:「伯娘也可憐呢。」張朵頓了頓,「你要聽我勸,今後不要再在外面亂搞女人了,我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你應該知足了。另外,你和你哥對苦藤河鄉的老百姓要好一些,不要太狠心了,他們的日子過得苦啊,從他們手中收這樣費那樣費,等於是割他們身上的肉,吸他們身上的血呀。苦藤河鄉很多人都恨極了你們。縣裡來人查苦藤河鄉的問題,他們心裡可高興了。」「我要你給我辦一件事,這件事辦好了,我會給你爹一大筆錢。當然,辦好這件事,對我們倆都有好處。」「我是你的人了,我爹也就是你的爹了。你要他辦的事,他一定會辦的。」「你回去要你父親趕緊組織幾十個農民到縣裡去找趙書記和常縣長,如今上面最怕的是群眾鬧事,只要有幾十個人到縣政府門前一坐,周明勇就會馬上滾蛋。當然,去縣裡的路費、生活費都由我開支,除了給你父親錢,其他的人每人每天還開五十塊錢的工錢。」張朵聽說要她爹帶人去縣裡鬧事,就有些猶豫了。
顧家富惡狠狠地說:「你不去說也行,我要是逃過了這一關,就讓人把你也賣到福建去。」張朵就害怕了:「我明天回去說。」「這才是我的好心肝寶貝。」說著,顧家富那壯實如牯牛一樣的身子壓向張朵……
天快亮的時候,顧家富喘著氣說:「你現在就回去。這個時候回去沒有人看見。天黑的時候你再回來。」張朵被顧家富折騰得身子都快散架了,有氣無力地說:「我想再睡一會兒,我渾身骨頭痛。」「要是周明勇看見你回去了,他肯定會懷疑的。他要是採取什麼措施了,你父親不但沒幫上忙,連他自己也完了。」「那我現在就回去。」張朵十分疲憊地爬起床,穿好衣服就走了。
萬萬沒有料到,張朵剛剛過了河,她的下身就開始流血。她沒有停止腳步,還是一步一步艱難地往茅山沖村趕。中午時分,當她爬上茅山沖村前面那道陡坡的時候,褲子已經全被血水染紅了。她只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有些飄,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張朵醒來的時候,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家的床上,她的母親坐在床前不停地哭泣著,張有財則坐在一旁抱著腦殼長聲短聲地嘆著氣。看見女兒醒來,母親一把將女兒摟在懷裡:「朵兒,快告訴娘,你是怎麼了?」張朵的臉面慘白,額頭冒著冷汗,她覺得自己的下身一陣一陣脹痛。她想動動身子,卻沒有一點力氣,她有氣無力地說:
「娘,我沒怎麼。」「兒呀,你不要瞞著娘,娘是生過孩子的人。你這個樣子,是刮過孩子了。」張朵的眼裡就漂起了淚花:「娘,我是為了讓弟弟能讀上書。
別像我一樣,讀了幾年書就失學了。那時,我是哭著要讀書啊,天天偷偷地往學校跑,我爹爹還把我往死里打了一頓,說是要把我的腳打斷了,我就不會跑了。我的左腳肚子上至今還留有一塊巴掌大的疤呀。我還想把我們的家也搬到連山鎮去,你們一輩子在茅山沖這窮地方窮夠了,苦夠了,搬到連山鎮去,日子就會好過得多。」「我的兒,你給娘治病的錢也是這樣得來的么?」「不這樣,哪個給我錢呀。」張朵頓了頓,「他說他要娶我。」「他是哪個?」「顧主任。他女人前幾天死了。」「顧主任比你爹年紀還大呀。」「娘,你別用你們那時的眼光看現在的事。外面城裡七十歲的老男人還討二十歲的黃花女呀。」張朵的眼裡淌出兩滴清亮的淚水,「誰叫我們家窮呀。誰叫他顧家富家裡有錢呀。我爹做一輩子農民,什麼苦活累活沒做過,如今還是村裡的幹部,家裡卻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人家顧主任存款已經上百萬了。不攀上一個有錢的人,我們怎麼翻得起身來,只有一輩子受窮呀。娘啊,你養我一個身子,就算這身子餵豬喂狗喂畜牲了。」「縣裡正在調查他和他哥的問題,這個事,等縣裡來的專案組走了之後再說。」張有財有些擔心地說,「以前我還以為顧家兄弟有丁縣長這樣的領導做後台,一般的人弄不倒他們。現在看來,人們傳出來的話沒有錯,那個周書記是縣裡出了名的和貪官作對的官,可不是好對付的,弄不好顧家兄弟這次要出事。」「他要我回來就是對你說這個事的。要你帶幾個人到縣裡去,一定要把周書記弄走。他說丁縣長已經說了,只要你去了縣裡,周書記就會回縣裡去的。他已經答應我了,這次如果他不出事,他就給你們在連山鎮修一棟房子,把你們搬到連山鎮去。他還答應送弟弟讀書,只要弟弟成績好,能考上學,他可以一直送他讀到大學。」張朵嘆了一口氣,「做女兒的沒有別的本領,我只能這樣做了。爹,你就去一趟縣裡吧。你是村支書,叫幾個人跟著你一塊去,你還是叫得動的啊。」張有財說:「這個事不行的。上次我已經叫人去過鄉政府了,也是他說只要到鄉政府一吵一鬧,周書記就會走的。他們還自己動手寫信到韋市長那裡,告周書記的狀,可是,周書記至今也沒有走。周書記這人是得了天時地利人和,是在做順民意的事,老天爺在保佑他呀。大前天夜裡,寧全福在苦藤河中間將船弄翻,周書記也沒有被淹死,寧全福自己卻被淹死了。朵兒,這幾天你不要去連山酒家了,在家裡好好待著。搞不好這幾天顧家兄弟就會出事的。」張朵的母親緊緊地摟抱著張朵說:「我的朵兒,你是娘的好女兒呀。為了這個家,讓你受苦了,娘心疼呀。」「昨天夜裡,他又到我房裡去了。我不答應,他強要。」「兒呀,剛刮孩子是千萬不能讓他睡的啊,落下月家癆,是要死人的。」「他強要,我沒辦法呀。娘,我的下身好痛,可能又流血了。」張朵有氣無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