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大動作的前兆

「辛苦了，西奧多，接下來交給我吧。」

伴隨著清脆迴響的腳步聲，一個穿著斯萊特林長袍的美少年出現了。他大概和珀西的年紀相仿，或者稍微年輕一點。

他有著光澤的黑髮和美麗的漆黑雙眸，那五官，若與小天狼星站在一起，恐怕也不會遜色分毫。

他的身材高挑勻稱，絲毫沒有顯得柔弱。

誰看了都會用「魅力十足」來形容這個少年，但他身上明顯與常人不同的地方是——他彷彿被淡淡的光芒包圍著，宛如幽靈。

然而，和幽靈不同的是，他確實是有實體的。

「你是誰……？」

在我屏住呼吸的同時，哈利疑惑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嗎？我是湯姆·里德爾。」

少年——湯姆·里德爾帶著一絲愉悅的微笑回答了哈利的問題。

「你為什麼在這裡？難道，是你……？」

「沒錯。就是我——我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湯姆·里德爾用一種充滿自得的語氣低語道。

「那麼，西奧多·諾特為什麼會在這裡？」

「啊，西奧多……他是我極其出色的部下，對我幫助很大。多虧了他的魔力，我才能重新獲得實體。」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邊注意著哈利和湯姆·里德爾的對話，一邊偷偷觀察倒在地上的西奧多。

雖然他面朝下倒在地上沒有動靜，但我還是可以看到他的背部微微起伏。

——他還活著。還有機會。

「不用擔心，西奧多還活著，韋斯萊小姐。不過，現在只能說『暫時』而已。」

湯姆·里德爾顯然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用嘲弄的口氣說道。

被突然點名，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努力壓抑住即將崩潰的情緒。

「這是什麼意思？你對諾特做了什麼？！」

哈利緊緊握住我的手，質問湯姆·里德爾。

「我什麼都沒做。事實上，是西奧多喚醒了我。」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究竟是誰？」

「我是記憶。」

湯姆·里德爾像孩子一樣得意地回答道，彷彿在說「你問得好」。

「我是五十年前留存在那本日記中的記憶。」

順著他指向巨大石像下的一本黑色封皮日記，我凝神看去，日記正攤開在地上。

「日記？記憶？」

哈利皺著眉頭，顯然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我緊緊握住他的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開口說道。

「……你五十年前打開了『密室』嗎？」

湯姆·里德爾先是揚起一邊眉毛，然後帶著愉快的神情回答我。

「正是如此，韋斯萊小姐。西奧多說得對，你果然很聰明。」

我還不知道西奧多為什麼會擁有這本日記，但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首先得想辦法從這個場面中活下來。

＊＊＊＊＊

「五十年前，我花了五年時間找到了這『密室』的入口。繼承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意志，我殺死了一個『泥巴種』，一切進展順利。但後來，鄧布利多開始懷疑我。雖然我讓那傻大個海格成了替罪羊並被開除，但他始終懷疑我。我意識到，在學校期間繼續行動很危險，於是將十六歲的自己封存進了這本日記里，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夠發現這日記的秘密並喚醒我。」

湯姆·里德爾沉醉在自己的敘述中。

「對我來說，這彷彿是剛剛發生的事。西奧多的父親發現了日記的秘密，把它交給了兒子。西奧多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憑藉他的魔力和靈魂，我得以重新擁有力量……直到如今，重新獲得了實體。巧合的是，西奧多的父親自學生時代起就是我的追隨者之一。正因為他知道我的名字，才發現了這日記的秘密……。」

「諾特的父親……將日記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聽到這些話，我震驚不已，無法相信他竟然會拿自己的兒子做犧牲。而哈利則仍然不明白日記的真相，皺著眉頭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韋斯萊小姐，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看得出來，你已經意識到這本日記究竟是什麼了？」

湯姆·里德爾那漆黑的眼睛盯住了我。

——沒錯，我知道這本日記是什麼。

不僅僅是前世的記憶，還從禁書架上拿出的《最恐怖的黑魔法70選》里提到過，雖然只是名字，但有一句話是這樣寫的：「這是魔法中最邪惡的發明。沒有人討論它，也沒有人傳授它。」

雖然沒有明說，但知曉這個名字的人都知道，在各種禁書中都隱約暗示了它的可怕之處。

某本書里寫道：「這是不該踏入的領域。」

還有一本書則寫道：「施行此術的人已背離了理性。」

坦白說，關於它，我僅記得的「原作知識」也非常模糊，只記得一些模糊的內容，比如「如果不摧毀它，黑魔王就無法被打敗」。

因此，我給那個可能擁有更詳細資料的人——小天狼星寫了封信。

我和小天狼星的通信，其實一直都有在定期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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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僅是哈利寫信給他，我也寫了一封。

此外，我還告訴小天狼星，由於現在教黑魔法防禦課的吉德羅·洛哈特教授實在太無能了，我們不得不利用禁書架自己學習防禦術。

於是，我在信中向小天狼星詢問了——

——關於「魂器」的事。

「據說這是最恐怖的發明，但沒有詳細資料」，「沒有相關的知識就無法應對，至少要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希望你能查查布萊克家收藏的書中是否有提到它的書籍」。

小天狼星自然去調查了一番。

他的回信寫道：「這不是孩子該知道的東西」，「作為一個成年人，我不能教你這種『黑魔法』」。

我花了一段時間說服了他。

我告訴他：「我不是想製造魂器」，也「不想知道怎麼製造」。「我只是因為不知道它是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感到不安」。

經過幾次往返的通信后，小天狼星終於告訴了我。

「這是一種將自己的靈魂分割並封印在物體中的邪惡法術。即便肉體死亡，施術者也能留在人間。」他還說，「想要摧毀它，需要使用『惡靈火』、龍火，或者魔法生物管理部評定為XXXXXX等級的生物毒液。」

——因此，我可以斷言。

「是『魂器』吧？」

聽到我的話，湯姆·里德爾露出了陶醉的微笑。

「——太棒了！」

「『魂器』是什麼？」

「這是魔法界被稱為『最邪惡的發明』的東西。它會將靈魂的一部分分離並封印在某個物體里。這樣，即使使用者的肉體滅亡，靈魂仍能停留在人世……就像幽靈一樣。」

——詳細情況可以問小天狼星。

聽到這番話，哈利倒吸了一口氣。

「……那不是跟伏地魔一樣嗎？」

湯姆·里德爾聽到哈利提到「幽靈」一詞，顯然想起了去年面對的宿敵，反應十分強烈。

「沒錯！這正是我最想知道的東西。連西奧多也不知道這些……」

湯姆·里德爾聳了聳肩，做出一副戲劇化的表情，然後凝視著哈利的額頭——更準確地說，是他額頭上那道閃電形的傷疤。

「一個沒有任何特別魔力的嬰兒，怎麼打敗了不世出的偉大巫師？伏地魔的力量被摧毀，而你卻只留下了這一道傷疤，為什麼？」

湯姆·里德爾漆黑的眼睛開始閃爍著紅光。

「我為什麼能逃脫伏地魔？為什麼你對此這麼感興趣？伏地魔可是在你之後才出現的。」

哈利的疑問讓湯姆·里德爾變得異常平靜，語氣陰森。

「伏地魔既是我的過去，也是我的現在，更是我的未來……哈利·波特。」

湯姆·里德爾從倒在地上的西奧多手中輕輕抽出他的魔杖，開始在空中寫字。

三個字母在空中浮動，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湯姆·馬爾沃羅·里德爾」

湯姆·里德爾再揮了一次魔杖，字母的排列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完全不同的詞語。

「我是伏地魔」

哈利屏住了呼吸，而我緊緊握住他的手。

「現在你明白了嗎？」

湯姆·里德爾輕聲低語，聲音里滿是溫柔。

「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就已經用這個名字了。當然，只有我最親密的朋友知道。西奧多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真是的……『湯姆·里德爾』這個名字既粗俗又沒有品位。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這是我那拋棄母親的骯髒麻瓜父親的名字。你認為我會一直用這個名字嗎？擁有薩拉查·斯萊特林血統的我！答案是否定的。我自己起了一個名字，一個有一天會令整個魔法界畏懼的名字……我早就知道，終有一天我會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

面對如此激動地演講的湯姆·里德爾，我感到心驚膽戰。

因為自剛才起，哈利一直異常沉默。

他一旦這樣，通常都是在醞釀什麼大動作的前兆。

「不對。」

——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憎恨。

「你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

我看著哈利緊握我的手，向湯姆·里德爾怒吼。我無法插話，因為此刻的哈利氣勢驚人。

「抱歉讓你失望了，但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所有人都這麼說。即便你曾強大無比，你也從未能奪取霍格沃茨，甚至連碰它都做不到。在你就讀期間，鄧布利多就看透了你。無論你藏在何處，你始終害怕他！」

哈利的吶喊讓湯姆·里德爾那張英俊的臉因憤怒而變得扭曲。他那原本漆黑的雙眼因為激動的情緒染上了猩紅。

但就在這時——

他的臉因驚愕而僵住了。

——因為某種音樂從某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