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猶豫

路西法冷笑一聲，猛然抬手，周遭所有的元素盡被握在手中，這些元素在經歷融合與轉換后，變成了閃電、狂風、火焰等純粹的自然力量。

路西法向前一甩，近乎無窮無盡的能量便朝蘇白迎面衝來。

神諭「傲慢」開啟，獲得「蔑視」屬性。

在「蔑視」屬性的影響下，周圍的所有有機物與無機物，全部被打散成基本的粒子形態。

「蔑視」屬性進階，獲得「重塑」屬性。

在「重塑」屬性的影響下，所有基本粒子都將按照路西法的想法進行排列組合，繼而變化成火焰、閃電等自然力量。

「重塑」屬性進階，獲得「靈感」屬性。

在「靈感」屬性的影響下，所有的自然力量都被賦予基本的生命與思想，這便完全杜絕了會被【繁衍】策反的可能性。

「靈感」屬性進階，獲得「畫家」屬性。

在「畫家」屬性的影響下，整個神國範圍內的一切生命與死物，都將會被搬上畫板，而畫板的主人路西法，則是唯一的主宰者。

「畫家」屬性進階，獲得「墮天使」權柄。

在【墮天使】的形態中，路西法的速度、力量以及思維能力都將幾何倍數的增長，祂的速度近乎達到光速，可以進行幾乎無窮無盡的瞬間移動，而祂的力量也被設定為最高點，所有一切祂觸及到的物質，都將被粉碎成原子形態，祂的強大的思維能力可以將所看到的一切進行慢放，甚至可以在短暫將時間定格。

這一刻，祂終於爆發了全部的力量。

蘇白微微微微眯起眸子，兩條變成了黑色枝幹的手向前伸出，乾枯的枝幹忽而蔓延出數百上千條黑色的藤曼，每一條藤曼都附帶有強烈無比的神性污染，它們在同一時間向前竄出，像是幾千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向迎面衝來的雷霆與火焰。

轟轟轟——！！

整座神國都在這兩股力量的碰撞中猛烈地搖晃起來。

火焰、狂風、暴雨、死亡、枯萎、詛咒，各種自然與非自然力量之間的碰撞，將這片黑色的天空撕裂出巨大的豁口，似乎這已經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而在這座神國的中心區域，路西法與蘇白以恐怖的速度瘋狂碰撞廝殺。

嘭——！！

路西法一拳砸斷蘇白的半顆腦袋，蘇白抬手在路西法胸口開出一個猙獰的豁口，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性污染各自被送入對方的身體，化作萬千蟻蟲癲狂無比地撕咬著彼此的靈魂與權柄。

尋常的物理攻擊已經完全傷害不到二階生命，因此路西法與蘇白分開時，即便再如何嚴重的傷勢都會在瞬間復原，唯一留下來的就是刺入對方靈魂深處的神性污染。

短短三十秒的時間內，蘇白與路西法進行了上千次猛烈的碰撞。

他們不計代價，他們遍體鱗傷，他們的身體被嚴重污染，他們的靈魂已經千瘡百孔！

路西法終於明白蘇白到底要做什麼。

蘇白正在和他賭命，賭誰會因為承受不住污染而進入到失控的狀態，賭誰先精神崩潰變成瘋子！

路西法逐漸感受到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

這是作為神明不應該產生的低級情緒，可在人性的侵襲中，祂卻切實感受到了恐慌。

祂不能再以神性思維思考問題，而開始以人的角度思考利弊。

祂忽然意識到，祂確實具備殺死蘇白的能力，可是祂必須付出足夠慘重的代價，而這種代價就是被蘇白的神性污染洞穿靈魂，導致自己被動陷入到半瘋的狀態。

到那時，祂即便如願得到「暴怒」、「嫉妒」與「暴食」，也無法控制住撒旦、利維坦與別西卜的意志。

或許......

這本是一個陷阱？

是撒旦、利維坦、別西卜聯合起來設下的陷阱？

路西法的心中閃掠過無數的猜想，這本不是祂應該思考的問題，可是這些想法卻不可抑制的從心底升起，祂變得疑神疑鬼，變得猶豫，甚至連與神國之間的聯繫都被減弱。

人性，就彷彿毒藥一般，瘋狂污染著路西法的精神，祂的力量、速度與思維能力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降低。

蘇白此時的狀態也相當不好，精神已經進入到半瘋的狀態，皮膚之下的血肉瘋狂蠕動，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到失控的狀態。

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是死局！」路西法臉色鐵青地說道：「我殺死你，會被撒旦、利維坦、別西卜佔據身體，祂們將把我當成復生的載體！我不殺死你，你就會殺死我的投影與自我意志！蘇白，你果然陰險狡詐！」

蘇白咳出一大口鮮血，臉上卻露出譏諷地笑容，「但你知道，你其實還有第三種選擇。」

第三種選擇，很簡單，那就是像喪家之犬一樣滾出神國，離蘇白遠遠的，越遠越好。

路西法怎麼可能接受這樣屈辱的結局？

「尊敬的路西法先生，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蘇白用平靜的目光望著路西法，輕輕說道：「故事的結局，早在故事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然註定！」

隨著蘇白的話音落下。

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顆晦暗無比的星星。

隨著這顆星星的輕微跳動，被封死的神國驟然出現一個巨大而猙獰的裂痕。

以【晨星】的力量，為迷路的旅人指引方向。

蘇白口中迸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不顧一切地撞向路西法。

「轟——！！」的一聲巨響，蘇白用自己的身體死死禁錮住路西法，然後以超越時間的速度帶著路西法飛向那道猙獰的裂痕。

嘭！

蘇白與路西法從半空中墜落，在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煙塵滾滾。

蘇白不斷咳血，身體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眼前也被蒙上了深邃的黑暗，可他的心情卻無比平靜。

路西法一腳將蘇白踹飛出去，抬頭時忽然愣住。

祂的目光穿透過濃煙，看到了被繁星點綴的天空以及掛在最高處的那輪月亮。

這裡......不再是祂的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