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給我生個孩子

老漢將唐靜榮送到清水村，沒心思再拉牛車了。孩子重要，兒子兒媳都沒了，孩子就是他的命。

牛車剛停到溪水村，就有人拽住老漢，「我老叔你可回來了！」

「今天不拉車，不拉了，我要回家帶孩子。」

「老叔，孩子都差點淹死，你還有心思拉牛車！」

老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慌亂爬起來，往家跑。

「囡囡~囡囡~」

唐靜榮走到家門口還在沉思，想著推牛老漢家的事。

這孩子這麼小，難道真要被髒東西帶走嗎？

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又給了她能看出人倒霉的眼睛，卻沒有給她改變的能力。

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嗎？

心事重重回到家，唐一諾看見她板著臉，嘆了一口氣，「哎，靜榮你心放寬。誰知道你那婆婆，一把年紀……」

唐一諾說不下去了。

唐靜榮搖了搖頭：「爹，我並不是為她憂愁。」

爺倆說著進了裡屋，唐一諾唉聲嘆氣，「你真要走那條路嗎？」

「爹，上次我就說了我會跟顏玉錦和離。爹，我問你，我之前從沒跟顏玉錦接觸過，為什麼會被人發現在山洞與他廝混？」

唐一諾目光閃躲，不正面回答唐靜榮的問題：「顏玉錦在鎮上做工，收入算穩定。你在村子里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做了兩輩子父女，唐靜榮還是了解唐一諾的，目光閃躲就是有鬼。

「爹，請直視我的問題，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我不知道！」

唐一諾轉過身不再看唐靜榮，也不說話。

見唐一諾不願多說，唐靜榮也不再多問。

雁過留痕，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或多或少地留下一些細微的線索或者痕迹。這些蛛絲馬跡可能並不起眼，但它們卻像隱藏在暗處的線索一樣，默默地存在著。

送走了顏老婆子，又將顏如紅誆到自己屋子裡。顏家如今李桂花說了算，唐靜榮有耐心找到答案。

唐靜榮拿抹布將屋子打掃乾淨，掃完地，端著衣服準備去河邊洗。

途中遇見了許小芳的母親許三嬸。許母拉著唐靜榮親親熱熱的說話。

「我閨女回來了！」

其他幾個嫁入唐家的婦人笑嘻嘻說：「這明明是我唐家的姑娘，怎麼就成了你閨女。」

「去去去，我說是我親閨女，她就是我親閨女。你不知道，要不是靜榮讓我別走那條路，上次被砸死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說來也奇怪，上次被砸死的那個小斯也沒人來領屍。也沒有聽說誰家有走丟的小斯。」

婦人們幫唐靜榮洗床單，擰水，順便八卦一下顏老婆子的桃色醜聞。

唐靜榮笑著打太極。

洗完床單，唐靜榮彎腰端木盆，準備起身，一個同宗族婦人叫住唐靜榮。

「你有了身子還端這麼重的木盆，萬一傷了孩子怎麼辦？」

唐靜榮如遭雷劈：「什麼？」

「你懷孕一個多月了，你不知道嗎？」

唐靜榮抬頭，看著被人攙扶的老太太。老太太鶴髮童顏。

唐靜榮堂嫂輩的婦人叫了一聲五奶奶，招呼唐靜榮叫人，「靜榮，快叫五奶奶。」

「五……五奶奶好。」

五奶奶是唐靜榮五爺爺的妻子。不怪唐靜榮不認識，而是五奶奶一家久居京城，很少回來。

上輩子唐靜榮深陷後院，就不知道五奶奶回來過。

「小丫頭過來。」五奶奶對唐靜榮招手。

唐靜榮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走到五奶奶身邊。

五奶奶抓住唐靜榮的手：「兩個崽，女子生產如過鬼門關，小心點。」

唐靜榮驚訝的合不攏嘴，這五奶奶太神奇了，居然連兩個崽都能算到。

五奶奶被人攙扶走了，許小芳母親幫唐靜榮端著木盆。其他同宗婦人也幫唐靜榮端衣服。

唐靜榮想打聽更多五奶奶的信息，奈何村裡人也不知道太多。

「五奶奶前幾天才回村，很少出門。靜榮一回來就見到五奶奶了，真是好運氣。」

「五奶奶說靜榮有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這事我看玄乎，據說有些老人能看出這些。」

唐靜榮手捂著肚子，沉思。

孩子從哪來的？

成親月余，顏玉錦壓根沒碰過她！

那日在山洞到底發生了什麼？孩子是山洞那裡有的？

今生都做好了不再為顏玉錦生兒育女的打算了，肚子怎麼就揣了兩崽？

許小芳母親貼心的幫唐靜榮把床單曬上，又笑嘻嘻告訴唐一諾唐靜榮懷孕的消息。

唐一諾重重嘆氣：「孩子都有了，你就別和離了，好好過吧。」

「爹，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就是有了孩子，我才更要離開顏家那個火坑。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罷了，你想知道答案，去你閨房的床底下找吧。」

唐靜榮小跑著跑到她出嫁前的閨房裡。掀開垂下來的床單，盯著黑漆漆的床底下，手指攥緊。

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跳出胸口。

床底下是一個木質盒子，從做工看，這不是唐家該有的東西。木質盒子通體泛著紫色，上面有一把小鎖。

唐靜榮盯著木盒子，腦袋裡閃出山洞裡零碎的片段。

「我會娶你！」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

「給我生個孩子吧……」

誰，誰在說話？

唐靜榮拚命抓，卻抓不住回憶。拚命想，卻想不起說話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頭痛欲裂，唐靜榮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

「快~就是這裡，我看見唐靜榮跟顏玉錦在裡面睡覺！」

許小芳母親怒斥：「二賴子，你不要胡說。靜榮是村裡最懂事守禮的孩子。」

「我要是撒謊就罰我二賴子斷子絕孫，我真的親眼看見唐靜榮跟顏玉錦嗯哼呢！」

烏壓壓的人群，點著火把急匆匆往山洞裡走。

二賴子跑在最前面：「快看，他們還睡在一起呢！」

「靜榮！」

唐氏族人驚呼。

唐靜榮睜開雙眼疑惑的看著鄉親們，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壓在她身上的顏玉錦慌亂穿起衣服。